白衣男子看向我，问到：“如果是换做是你，你会怎样？”
    我看着白衣男子，他突然停下叙述转而问我，一时间让不知所措。
    我沉思良久，道：“如果换做是我，我亦会与她生活下去。”
    白衣男子点点头，脸上的神情叫人难以捉摸，他忽然笑了笑，笑得很苦涩。
    “姜子瑜当时的心境与你现在一样，只不过有些事情不是你一个人问心无愧就可以继续下去的。”
    “那后来他们怎么样了？”
    “怎么样！”白衣男子一声冷哼，他缓缓走向小虞，问道：“姑娘，你可在乎你的容颜？”
    小虞莫名其妙地看着白衣男子，愣愣地点点头，道：“这世界上有哪个女孩子不在乎自己的容颜。”
    “这就是了，一个是位英俊的少年，另一个是中年妇人，你觉得他们会过得怎样？”中年男子反问我。
    我没有回答他，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世界上最可怕最难以捉摸的就是人心，因为人心永远是变化不定的，徘徊在正义与邪恶之间。
    “你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可看到了那些骷髅和人皮？”
    我点点头，不明白为什么白衣男子会突然提起这个。
    白衣男子一声长叹，沉声道：“那些骷髅就是那些漂浮的人皮之下的。”
    他看向我，我在他眼中分明看到了一丝无奈。
    “而那些人皮便是乔婉儿的妆容！”
    “什么？”我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说那些人皮是乔婉儿的妆容，那么她为了年轻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
    那就像是画皮一样，每天根据自己的心情穿上自己喜欢的人皮，这样看起来虽然每天都可以面对不老的容颜，可是心呢？
    恐怕在她的心中，早已忘掉自己的样子。
    白衣男子一声苦笑，“过了这么久那些人皮已经风干了，不过，用不了多久，又会有更多的人皮出现！”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我已经苏醒。”
    “你？”
    “我想你应该算到我就是那个所谓的半人半尸，也就是姜子瑜。”
    “那么你的妻子乔婉儿也已经苏醒了？”
    姜子瑜摇了摇头，缓缓走到祭台中央，“她马上就要苏醒了！”
    “难道你引我们来的目的是为了唤醒你的妻子？”
    “不，不是你们。”姜子瑜指着小虞，道：“只是她而已。”
    “我的妻子醒来不能没有一件新衣服，这里方圆百里，唯独她这么一个美人，也只有她才配做我妻子的衣服。”
    我抽出幽冥剑，看来他从见到我们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好了盘算。他一开始没有向我们出手的原因也许是怕打斗中误伤了小虞，使得他的妻子变得不完美。
    “忘了告诉你。”姜子瑜的脸上挂着一抹与他截然相反的阴郁笑容，“我现在已经不是半人半尸了，在我见到祖神之后，我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僵尸了！”
    我笑了笑，将原本抽出的幽冥剑送回，伸出手将地上的小猛引到怀里，平静道：“你可能很久都没有见过你的祖神了吧？”
    姜子瑜完全没有意识到我会突然变得这么轻松，疑惑道：“你说什么？”
    “其实你不必疑惑，也许你根本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苏醒！”
    姜子瑜好像一下子被我说进了心里，皱着眉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个时候才苏醒，或者说你是因为某个原因苏醒，但是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诉你，就算是你所谓的祖神僵纵横，也是被我唤醒的！”
    “什么？”姜子瑜惊讶地看着我，一脸惊愕，“怎么会是你放出的祖神，你不过是创立了魔教的厚后辈小子而已！”
    “什么？”小虞同样惊讶。
    我也如同小虞一样，只不过我一瞬间便反应过来，创立魔教的人本是荆绝命。罗添并没有见过荆绝命的画像，所以他告诉我的时候并不知道我就是荆绝命的又一次转世。
    看来在阴山古窟也必定存在着一座摘星楼，只是魔教的府邸我几乎有了个遍，完全没有像之前那般的任何反应。
    “哈哈……”姜子瑜放肆地大笑，“即便是你放出了祖神又如何，不管你是谁，我都要为我即将苏醒的妻子换上新的外衣！”
    我忽然觉得他很可怜，这个爱自己妻子爱到骨子里的人，此刻已经完全疯狂。
    爱可以让一个人盲目，也可以让一个曾经守住初心的他，变得嗜血癫狂。
    我想，也许“画皮”这样疯狂的想法也是他想出的，这种偏执畸形的爱让人恐惧，也让人叹息。
    姜子瑜的脸上突然布满了邪气，然后原本看起来明朗的他变得阴郁无比，一双血色的双瞳缓缓睁开。
    这样的双瞳我之前见过两次，一次是在玲珑塔，而另一次，便是在月华山上，孟青花消失之前那双血色的双眸。
    难道孟青花已经变成了……
    还不及我再想下去，姜子瑜便飞到了我的身前，我从来没我见过这样快的身法，以至于我完全施展不开青龙七式，只能一直抵挡。
    “结界！”
    姜子瑜先是一愣，不过随机便恢复了那个阴郁的神情。然后原本密不透风的招式突然变得极为冰冷无比，仿佛在他的心中不再给我留任何余地。
    他出手之快，就像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别说拔剑，我甚至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一步一步地退让，如果不是有结界抵御，恐怕我早已经伤在他无情的铁爪之下。
    渐渐地，我已经退到了祭台中央，然后我看到了一双带着血色的魔掌渐渐生出，在结界之外生生的穿进。
    我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实，因为在我拥有四象结界这么久，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突破结界。
    而现在，那双血色的魔爪虽然已经被结界卸去了力道，可还是不断地向着我伸来，而且越来越近，就在魔爪划破我脖颈的那一刻才停下来。
    我大口地喘息着，浑身已经被冷汗浸湿，我知道魔爪停下来并不是因为结界的功劳，而是小虞此刻站在姜子瑜的背后，那柄紫色的短刃刺进了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