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古来恨
“不知道是那位仙师?”
索清秋放下碗,一双明眸紧紧地盯着我,一字一句道:“古余恨!”
我知道索清秋绝对没有欺骗我,可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终日酒不离口,始终微醺的老头竟会是昆仑的旷世奇才。
“世人都以为索清秋便是昆仑新一代的剑皇,可是直到他遇到你之后才明白,他这一生也不过是你的嫁衣而已,那时候你不过是个娃娃。”
我看着索清秋沧桑的脸,满是敬佩。
一个成名已久的剑客甘心放弃他一生的英明,带着一个捡回来的娃娃在不见天日的昆仑阙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前辈,我那时候见过你!”
“哦?”索清秋皱眉,“怎么我却见得不是你?”
他的话一下说进我的心里,我不知道到底怎样回答他,也不知道他是否知道我并非属于这个世间。
他摇了摇头,苦笑,“是不是你都不重要,因为这不过是天开的一个玩笑,命中注定你的一生将在爱与恨之间纠缠。”
“敢问前辈,我师父得到的两件本门信物是什么?”
“我只知道其中之一是一团曾烙印在你额头的火焰,而另一件便不得而知了。”
“那这信物到底有何妙用?”我追问道。
索清秋笑道:“荆兄弟,你这是在考在下吗?”
“不敢。”
“你如今浑身被一道浑然天成的浩然剑气包裹,凛然于世,瞳仁带星辰之光,想必你所修的剑道已经大成!”索清秋缓缓看向我的一侧,“这青龙氤氲海气,有万木之灵,想必结界中的四象之灵以回归其一!”
我修得剑经中东方青龙七宿这件事到现在自己还不确定,可是在索清秋的眼中竟不察而知,而且四象结界虽然由心而生,可是却无法用肉眼察觉,而在索清秋的眼里青龙俨然如同画中之物。
“你的道行突然精进,可是如何修得?”
弱水离龙在弱水离火中重生,也就是青龙傲于九天的时候我看到了那股不可一世的剑意。
虽然那一瞬间如梦似幻,可是却真真切切地萦绕在我的胸口,以至于我所挥出的一剑,将烛九阴割裂,打伤在海里。
“难道这白虎啸风坠……”
“这就由荆兄弟你自己去验证了!”索清秋忽然打断我的话,“上天孕育天子就有他的道理,天降大任定会有一番磨炼。”
“你想不想知道这两个天子的使命是什么?”索清秋把脸凑得很近,神秘道。
我不知道索清秋到底有没有喝醉,不过看他神秘兮兮的样子,让人猜疑。
“不知!”
“天生两子,一个灭世,一个救世,而你,便是其中之一!”
“我?”虽然一开始索清秋就给我批言,说我是帝王之命,剑中皇者,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竟是那其中之一的天子。
我始终觉得索清秋所说的事实在荒唐,甚至有些让人觉得是醉话的错觉,可是我在阎罗岛所遇仿佛到的所有事都在提醒着我,我就是那两个天子其中之一。
“请前辈明示,我到底灭世,还是救世?”
索清秋摇头,他紧闭双眼,碗里的酒再一次被饮尽,道:“我也不知。”
“荆兄弟,佛魔本在一念之间,若索某给你的批言真的不幸命中,在你经历了所有孤绝之事之后,是否还能守护住你自己心中的那份净土?”
我不知道怎样回答索清秋的话,就如同楼兰那般,在经历所有无可奈何的风霜之后,我是否会像他那样,为魔独我!
“但愿在下没有看错人!”索清秋抬起头,看着天边血色的明月,“葬月不久便降于人世!”
“难道就不能阻止吗?”
索清秋摇头道:“无法阻止!”
我将挂在脖子上的颜丹珠一把拽下来,急道:“前辈,我已经得到天机神印上的颜丹珠了!”
“这颜丹珠已经被邪灵侵蚀,它的力量虽然强大,可是一旦得到它的力量同时也会被珠内的邪灵侵蚀,走向邪恶!”索清秋抬头看向我,道:“到了那个时候,即使你有心除魔,恐怕也要做出巨大的牺牲!”
“可是晚辈曾在九清山剑宫亲眼看见鬼无常三魂中的一魂,只要那一魂不回本体,鬼无常是无常拥有全部实力的。”
“你可知道昆仑凋零的原因?”
我点点头:“是鬼无常的诅咒。”
“那你可知道这诅咒便是那一魂下的?区区一个诅咒就将古往今来被人称道的千年古派沉沦,你可知道那鬼无常的怨气有多大!”索清秋此刻变得越来越严肃,“人有人皇,妖有妖圣,而鬼无常便是如同人皇妖圣一般的鬼王!”
我虽然没有见识过妖圣央妃的真正实力,不过能与神媲美的等级肯定让人望其项背,我看着手里的颜丹珠,深深疑惑,难道真的凭着小小的珠子便能抵抗与妖圣同一级别的鬼王。
“前辈,天机神印与颜丹珠到底是什么来历?”我实在想不到它到底是什么样的法宝。
索清秋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或许某一天你会知道它真正地用途!”
他缓缓站起身,顺手拿了一壶酒,走路的样子摇摇晃晃。
“三魂归一,葬月重启,月华泣血,苍天无泪。”
“古有皇者,姓甚名谁,一剑寒光,实至名归。”
“正如妖邪,神亦邪魅,尔来千年,谁是谁非。”
“天下大道,比比沉沦,儿女情长,如痴如醉。”
我看着索清秋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高唱的歌声也在消失的一瞬间撕裂,在这静谧的空巷中回荡。
既然葬月已经快要开始,那么若想终结这场浩劫便必然除掉鬼王,如果真的如同谢安所说的那般,月华山已经被珊瑚吸收的阴气所吞噬,那么鬼王出世也应该隐匿在那里。
而直到现在他还没有作乱,想必那一魂还没有回归,而如今正是杀掉他最好的机会。
我看着贴在街角的告示,告示上画着我的肖像,从这一刻起,我对这所谓的正道鄙夷,因为他们只愿独守门户,却不愿替天行道,枉称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