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第一次围困会宁府
独吉思忠等人已经决定攻城,就再也没有任何犹豫,开始忙碌起来,其实独吉思忠这些人已经手握武器,完全可以突围出去,至少他们这些将领可以逃走,只是他们也明白大金已经大势已去,就算他们离开,会宁府也保不住,尤其是他们明白在大金四方已经聚集了数十万的大宋精兵,现在他们为自己而战,杀的也更为凶悍,就如同后世蒙古灭南宋的时候,清灭明,出力和出手最凶狠的往往是那些汉人。
在独吉思忠等人忙碌的时候,完颜合达、李延成等人也是神色慌乱的忙碌了一夜,商讨如何面对,尤其是徒单阿里出虎被击溃,让他们的心中更是慌乱起来,守城的军队也试图用大炮、火箭,来破坏独吉思忠的准备工作。
次日天明,独吉思忠等人任然没有攻城,而岳飞等人也没有理会,只是率领骑兵在外围监督。
当天色暗了下来后,独吉思忠等人三更时候,一鼓做饭,四更二鼓炊毕,随后全军击鼓,集合攻城。
独吉思忠选择了正门做主攻方向,宽达十几丈的护城河前,这会儿空空旷旷的没有一物,只有奔腾的河流在护城河四周流动,在这河流下面还抓了许多鳄鱼,在其中游动。
独吉思忠看着四周的将领冷冷道:“陈宇、万峰,你们打先锋,富贵如此,就在此一举了,不要堕了吾等的气势,这一战是打给宋人看的,也是谋我等富贵,谋我女真人的富贵!”
独吉思忠选出的这两个人都是悍将,口中冷冽喝道,这先锋的作用举足轻重:顺利,鼓舞士气;挫折,军心沮丧。他不能随便交给不知根底的人,选了这两个人,各领一千人,举着半截船,不打火把,趁夜色逼近护城河。
这半截船形似半截翻覆的小船,以四根木柱为角柱支撑顶盖,攻城时,四名士兵各持一柱,用以遮挡矢石。除了这四名士兵之外,每艘船底下,尚有十个人,背负炼制的木桶,这些木桶都连接在一起,是准备搭建浮桥的。
面对这些曾经同僚的进攻,城头的女真人神色复杂,只是此时也不得不抵挡。一时间城头喧哗叫嚷,点亮了火把,城上城下照得亮如白昼。各级将领大声喝令,弓箭齐射。
不过因为是临时赶制,半截船打造得有些粗陋,但非常结实,顶盖用木板、实木联结,密不透风。弓矢射不透,不多时,第一波填护城河的士卒返回,半截船上插满弓矢,却没一个伤亡,在河流上布满了厚厚的浮筒子,被一个个木板连接起来,这河流并不湍急,倒也让他们可以轻易的将浮筒扔了上去。
在独吉思忠攻城的时候,李山。庞兴等人围在岳飞的旁边,一起观战。瞧见此景,李山不由笑道;“这些女真人倒也凶狠啊!”
“那是,之前是为了国家,现在可是为了自己,谁都知晓金人覆灭在即,此时若不拼杀,可就没有机会了!”
众人说道的时候,岳飞盯着城墙,没有任何言语,只是神色冷的如冰雪一般。
第二波士卒又到了壕沟外,城头上的守军学了聪明,改射火箭。这独吉思忠早有准备,每波填壕的士卒出前,都在顶盖上浇了一层透水,火箭一时之间,燃烧不得。偶尔有火力凶猛的,也尽可以等到回营,从容扑灭。
不过女真人建造的城头的大炮开始轰鸣,这些火炮的威力虽然不及大宋建造的,但是投射的弹药也是威力极大,尤其是从上而下,更是强大,击中了一簇士卒,半截船抵挡不住,破碎溅射。下边的士卒有几个被铁弹击中,倒了一片。没受伤的拉拽起他们,弯着腰,飞快跑回。途中,又被箭矢射倒几个,接连又有几个半截船被撞碎。
“不许退,不许退!”陈宇和那万峰口中咆哮,咬着腰刀,亲自冲锋,无数士卒再次冲击而去。
而这个时候城墙上守军完颜承裕的眼神冷的可怕,立刻吼道:“杀了这些逆贼!”
随着他的怒吼,敌人城墙脚,忽然掀开了几个藏兵洞,两三百个女真人猫着腰冲出来,到达城脚的敌楼、战棚,钻了进去。敌楼、战棚位置很低,几乎和半截船水平,开始激射火箭,第三波冲上去填护城河的士卒,半截船挡得了上边,挡不住对面。片刻之间,五六个被敌楼、战棚中的敌人射中腿脚、胸腹,桥上的浮筒也被火箭击中。
岳飞看了一眼四周,冷冷道:“击鼓,助威!给女真人助威,我要看看这些人到底有什么本事!给独吉思忠一些火药弹,让他们炸了敌人的战棚。”
岳飞说道的时候,雄浑厚重的鼓声,响彻军中。敌人的城头,随之擂动战鼓,两边像是比较高下似的,鼓声一阵比一阵高。远处山上的夜鸟,惊飞四起。地面似乎都被震动的颤抖。
独吉思忠见到宋军送来的火药弹,高声怒吼起来:“兄弟们,宋人给我们送来了火药弹,给我冲,莫让宋人小觑了吾等北方儿郎!”
独吉思忠怒吼声中,那些女真悍卒也高声怒吼起来,大声呐喊,前赴后继,浮桥上的火焰被扑灭,一架架浮桥慢慢的成型,这些浮桥又被铁链锁起来,宛如一个大桥,上面开始铺设一个个铁板,两侧也沉下厚厚的铁板,这些铁板都有孔洞,挡住了浮桥两侧,形成一个堤坝一样的东西,但是这些孔洞可以让水流流出去,这一个巨大的桥梁架设起来后。
几千个女真士卒推着巨大的填壕车走了过来,填壕车的用处和云梯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向上铺开,一个是向前铺展。多个填壕车并在一起,宽度可达数丈、甚至几十丈。架在壕沟两端,便如一座大桥,士卒们可以从上边冲过沟壑,到达城下。
只是这些填壕车做的仓促,而且这些女真匠人完全没有大宋匠人的精巧,最多只能把填壕车的长度做到七八丈,再长,就不能保证巨木联结位置结实程度的话。
陈宇等人握着火药弹,踏上铁桥和填壕车搭建的桥梁,跨了过去,狠狠扔出去,砰砰的巨大响声中,城脚的敌楼、战棚,几炮过后,坍塌成堆,一时间女真士卒死伤惨重,剩下的只能藏入恶藏兵洞中。
城头上的完颜承裕脸色阴沉,对着四周的士卒道:“陛下和诸大人可有对策?再去探查!”
完颜承裕怒吼的时候,也对着下方喊道:“独吉思忠,你们这些背叛大金的逆贼,竟然攻击都城,难道忘了我女真人卧病踏雪才建立了如今的盛世么?你们这是要被其祖宗么!”
独吉思忠听到声音,只是不理,陈宇等人更是咆哮的继续冲杀。
而这个时候弓弩手随着半截船后,拉弓开弩,反击城上弓箭手,敌人的大炮忙着对付半截船和和尚的桥梁,也顾不上理会他们。一时大占便宜,接二连三,射的许多女真人惨呼连连,两三个射得准的,竟干掉了敌人的炮手。不过很快,新的炮手浑身披挂,接替上阵。十几个敌人士卒,举着盾牌,护在周围。
此时完颜承裕后面来了一个穿着长袍的文官,走到近前后,完颜承裕立刻拜道:“耶律大人!”
“不要在废话了,立刻护住我!”
耶律楚雄摆了摆手,在几个大盾的护持下,就要上前,他身后的文官立刻道:“大人,城头凶险,让下官来说!”
当下在大盾的护卫下,朝着下面呼喝起来:“岳飞将军,在下乃是大金鸿胪寺卿仆散端,请听我一言。我会宁城池坚固,粮草充足,精兵数十万,猛将如云。尔等远来,军士疲惫,区区万人之数,如何攻得下城?”城头的仆散端说完后,又道,“尔等攻之不得,我战之虽必胜,然后我朝陛下愿城中百姓不安。特赐传令希望我家两厢罢兵,可商谈岁币和朝贡之事。”
仆散端说完后,见到战鼓和厮杀声不断,准备扯开嗓子再喊一遍。
耶律楚雄听到仆散端罗里吧嗦,一脚将其踢开,对着城下怒吼起来:“岳飞,我们愿意和谈,罢兵和谈!罢兵和谈!让我出城与你们和谈!”
岳飞听到这言语,却不理会,让独吉思忠继续攻城。
耶律楚雄只得暂时退却,看着城头上继续厮杀,这一战从天黑杀到天明,这护城河上架起了十几架桥梁,护城河较浅的地方已经被填平了,狭窄的地方上也架起了一个个架板。
完颜承裕见到护城河不起作用,不得不令人搅动辘轳车,放下干戈板,垂落在城门之前。干戈板上裹有铁叶钉,厚重坚实,足以防遏敌人冲突城门。一大队弓箭手集合起来,点燃的火箭,冲天而起,密密麻麻地向填壕车架板上落去,同时士卒朝着下面洒落猛火油。
只是这些填壕车和桥梁都被一层铁皮包裹起来,根本不惧这些火焰箭矢。
此时岳飞让独吉思忠留下士卒看守这些桥梁和填壕车,才张口对着城墙上怒吼起来:“和谈可以,耶律楚雄亲自下来!”
岳飞冷冽的喊道,四周的将领不解道:“大将军,这女真人明显是拖延时间啊,为何要答应他们?”
“因为我们也需要时间!”岳飞冷冽道。
这个时候,耶律楚雄立刻大喜的从城头的吊篮上慢慢的朝着下面而来。
耶律楚雄带着几个使节和士卒直奔岳飞的大营,这一进入,岳飞看着耶律楚雄笑道:“耶律兄,数年未见,倒是安好!”
“岂能安好啊?家国破灭,将军却是好生威风啊,这次竟然让宋帝信任,直接来到了我会宁府!”
耶律楚雄苦涩一笑。
“耶律兄,你我相熟,在下愿意劝谏兄长不如投靠我大宋吧,大金大势已去,而耶律兄大才定然受到陛下的看重,何苦随着大金陪葬,而且天外天的魔族要侵入这一方世界,陛下对于诸多大才都愿意接受。”
“哈哈,鹏举兄何必在说这些,我大金可并没有灭国,诚如你所说,我会宁府攻不破的,只要寒冬来临,你大宋兵马定然会退却,甚至魔族攻破下来,我大金的机会便会来临!”
岳飞淡淡的摇了摇头道:“耶律兄想的太过简单了,既然耶律兄不愿意归降,那就算了,既然和谈,耶律兄有何诚意?”
“增加岁币,愿意去帝号,对大宋称臣,裁剪兵马,割让辽东土地!”
耶律楚雄说道这里,岳飞哈哈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封奏折,打开后对着耶律楚雄道:“耶律兄,我知晓你是拖延时间,只是陛下在我来之前,却言语,若你等愿意和谈,必须满足这些条件!索要金五百万两、银五千万两、牛马等各万匹、绢帛百万匹;割让济州、泰州、肇州三镇,并以亲王、宰相作人质,才许议和。”
“什么?”
听到岳飞的话后,耶律楚雄的脸色一变,夺过岳飞手中的奏折,看了起来,从上面字迹透露出来的强大意念,认出这定然是那赵枢手迹,当下不可思议道:“难道宋帝真的是有意和谈?”
“自然是,我虽不知晓陛下之意,但是想来这次拦截域外天魔需要很多的力量,同时也担心女真人与魔族苟合,而前来削弱你们的力量!”
岳飞说道的时候,耶律楚雄盯着奏折道:“只是这些太过昂贵了,可否商议一番,三镇割让,我大金岂不是仍有你等宰割!”
“没有任何商议,我大军须臾就可到达!你们最好立刻执行!”岳飞淡淡道。
“好!”耶律楚雄握着这个奏折,直接离开。
在耶律楚雄走后,诸将满是不解:“难道真的不攻城了?”
“不知晓,陛下自有妙计吧!”岳飞看了下虚空,也满是疑惑。
而此时在虚空上方,赵枢轻轻的端坐在赤铜之城,在他的对面,通天教主静静的看着下方,两人彼此牵制,都不能出手干涉下方的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