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将军府中话投机,六贼拦身要路钱。(一)
诗曰:
火生于木本藏锋,不会钻研莫强攻
祸发总因斯害己,若要制伏觅金公
金公本是东家子,送在西邻寄体生
认得唤来归舍养,配将宅女结亲情
姹女游行自有方,前行须短后须长
归来却入黄婆舍,嫁个金公作老郎
六贼烦恼迷元神,三尸毒虫咬真灵
须得斩杀不容情,破开虚空道自昌
书接上回。话说东海大乱斗事情暂时毕,众人都自收手。申公豹骑黑虎,邀请无当圣母,连同玄清一起去分水将军府做客。
三人一起飞星疾驰,内中有玄清却是在想事情,一时都未言语,只是申公豹偶尔说些话。
非止一个时辰,三人来到东海深处,远处还有诸多仙岛,这里离海岸极为遥远了,申公豹骑着黑虎,用个避水诀分开水浪,无当圣母,玄清都跟在身后,进了波涛之中。
这水深有百万丈,水元力太过浓郁,里面诸多水族生存,这海藏中也有无穷的稀奇宝贝,明珠美玉。
来至海底,正然走处,远远就见一座府邸,藏在一片五颜六色的珊瑚礁后,远处还生长了不少的珊瑚,形成海底森森。
虽然比不得济世府辉煌大气,但也占地百十亩,那壁厢有一座亭牌,牌门外横封了八个大字,乃是:东海分水将军神府。
整座水府都是用海底灰石砌成,正门口还有百来位鱼将把守,见了申公豹都认得,连忙把门打开。
申公豹下得虎来,旁边一位鱼将连忙牵走。申公豹带着无当圣母,玄清一起进得府中,去了大厅坐定。
稍时片刻,就有几位鱼将送上紫叶红茶。
申公豹笑道:“此茶,乃是五个甲子才结的灵茶,用净水煮沸,浸泡出来,紫红液体,清香扑鼻,善能固寿,乃是前月,东海龙君送了我五十斤。”
申公豹又道:“大帝和娘娘吃素食还是荤酒?”
玄清喝了口灵茶,果然是清香不已,连日战斗的疲惫感都被消除。说道:“贫道乃是出家之人,玄门正宗,荤酒自然不进,若要食烟火,非是素食不可。”
圣母道:“就吃些素酒罢。”
申公豹连忙笑道:“既然如此,就先吃些素酒罢,我邀请了好几位道友,还需要晚些时候才到,定要不醉不归。”
说完,申公豹着十来位水族美女准备上素酒,又在中间摆列着案桌,陈列着白玉盘。那案桌上,白玉盘中,盛着四时蔬菜,百年灵果。
果然是:
朱果并黄杏,水桃同木枣,蘑菇炖豆腐,水煮石花菜,清炒黄花菜,油炒扁豆角,凉拌黄瓜丝,鲜笋五味汤,香稻糯米饭,色香味俱全,椒姜辛辣般般美,咸淡调和色色平。
摆了几个白玉酒杯,几双白玉筷子,鱼将又上了几坛百花蜜灵酒。
申公豹请圣母坐了主位,玄清坐了左位,自己在前位相陪。三人受用起来,推杯换盏间,酒意渐兴,心中都自开怀,话语难免就从酒中出。
每听玄清笑声,时见圣母笑意,又见申公豹说些话语,介绍一些海藏特色。
原来,这些四时蔬菜,以及水果,大多是府中守将出去采回来的,小部分是凡人供奉而来,这百花蜜灵酒,乃是申公豹自己采百种百年灵花,以及百年蜂蜜配海底净水调和而成。
玄清喝了一口百花蜜灵酒,砸巴砸巴嘴,回味受用,口中问道:“道兄,你昔日受了劫数,上了封神榜,被太公封为分水将军,执掌东海,朝观烟霞,暮转天河,每日点卯值班,怎么如此得空?”
申公豹也吃了口花菜,放下筷子,笑道:“大帝话虽不错,但我这班乃是每月值守二十天,休闲十天,虽然繁忙,但毕竟也有清闲,多有玩耍。”
玄清道:“原来如此,贫道以为道兄乃是天天得值守,永无空闲呢。”
申公豹又笑道:“也只是我这职位有此特殊,亏得是东海还有龙君调理,否则也不会有如此清闲,但饶是如此还是比不得圣母。”
申公豹又道:“不瞒大帝,贫道生平最好交友,每每清闲时,多会三山五岳的真人异士,一会与大帝介绍几位交好的道友认识。”
玄清一听正中心怀,连忙笑道:“近来事情太多,贫道府上刚开宗立派,广收门徒,又要操办弟子婚事,王母娘娘明年蟠桃盛会也要在益州办理,又得陛下圣旨喧命前来降妖伏魔,原本打算迟早往道兄这里来走走,但终究被拖至现在,正好要搅扰。”
申公豹笑道:“无妨,前些日子东海龙君送了我不少美味,我自己也多有珍酒,今日难得大帝连同圣母降临,却是要不醉不归。”
无当圣母道:“贫道虽然无拘束,但却近些年来颇也有些头疼啊!”
圣母也吃了口蘑菇,又喝了杯灵酒,听见两人说话,口中却突然叹出声。
申公豹问道:“哦,圣母还有何事这等头疼?”
圣母道:“申道兄你也知道,我门下弟子众多,但都为女弟子,亿万年前,我于西牛贺洲翠云山,收了一位罗刹女,传了些道术,修成神通,后来我这徒弟,在西牛贺洲结了一门亲,却是与大力牛魔王成就好事,贫道也自支持。”
“但哪里知道,过了多年时间,才生了一个孩儿,异常顽皮,时常于我那无当山中搅扰,我那全是女弟子,他虽年幼,又难以教化,却也不是个事,后来就着他在西牛贺洲火焰山专心修炼,倒也有了几分道行,后来又在号山枯松涧火云洞,聚拢妖兵,也搞了些事业,又喜爱修炼火势,故名唤作红孩儿。”
玄清正值喝酒,听得明白,心中一动,那牛魔王他可是听那一元子三人当初说过,乃是一方大妖王,神通广大,法力又高,纵横四海亿万年是个人物。
果然申公豹问道:“这不挺好么,怎么还烦恼?”
无当圣母又叹口气道:“当初佛门气盛,欲要将大乘佛法传进南瞻部洲,传播佛法,如来就着二徒弟金蝉子去取,那和尚一路行去,收了那齐天大圣,天蓬元帅,卷帘大将,西海太子做护法,路过火焰山,那猢狲使计策要夺芭蕉叶,又联合西方诸位菩萨,把那牛魔王捉去关押在灵鹫山上,红孩儿也被那南海菩萨抓去,做了钱财童子。”
“我那徒弟见一家人都被拿去,关押数百万年,时常抹泪,难以修真,又多来求我,是我使用大法,配合那牛魔王自己,才从灵山逃出来。”
“后来又将红孩儿救出,只是得罪了观音菩萨,这却也不打紧,只是这红孩儿一出来,就把我那山中搞得是乌烟瘴气,又难以管教,恐他又惹出是非,是以才头疼。”
玄清听得明白,不由问道:“这孩子他父母难道还管教不得?”
圣母道:“哪里能管得?我那徒弟虽有手段,但却不是红孩儿的对手,就是贫道也难以解释,他父亲牛魔王以前去管时,就被他用五昧真火差点烧死,贫道又降不得那真火,以前他只修出三昧真火时,倒还拿的住他。”
玄清当然知道五昧真火利害,焚烧万物,遇水而燃,遇火而望,遇土而热,遇木而煅,遇金而烧,乃是先天一点五行精气,遇见地水风之火而成长,只要得此火焰修炼极为快速,神通广大。
申公豹道:“那此时在何处?”
圣母道:“当时出来就把那几座大山搬到南瞻部洲,离我那不远,至今还头疼呢,琢磨着给他寻个利害师傅,好生教育一二。”
申公豹道:“此事,贫道却是无能为力啊,那五昧真火太过利害,不过大帝法力无边,心慈济世,应该可有解释。”
说完,申公豹又看着玄清,玄清正听得真,这申公豹居然又扯上他了。
玄清只得笑道:“实不相瞒,五昧真火虽然利害,但却我能降伏它,只是此事也不好妄自插手,奈何。”
玄清恶尸化身,十二祖巫不仅可以聚集盘古真身,且每一位祖巫都掌控一种元素,操控一种神通。那祝融氏就是玩火的祖宗,不管是先天之火,还是后天之火,都能操控。
圣母喜道:“大帝既然能够降伏此火,那何不就收下此子,以做为继承道统,大帝反正也要广收门徒。如此一来,你我两家,岂不是都方便了。”
申公豹笑道:“大帝法力无边,神通无量,这个办法好是好,只是他父母却是如何意见?”
圣母道:“我为长辈自然能够做主,只望大帝能够成全,也是一桩功德,又两全其美。”
圣母说完,不由笑着看向玄清,那申公豹也看过来,又在喝酒。
玄清心中明白,眼神闪闪,一时也不说话,只是在喝酒。
“这圣母亲自分说,申公豹出面牵线,却又偏偏得她之前相助,此情不得不还过,那孩儿虽然得罪了南海菩萨,但以我如今的道力,自然不怕,有玉帝老儿撑腰,也不怕那什么西方诸多佛陀,况且那大日如来,齐天大圣都是佛门中人,恩怨纠缠之下,难免有些孤单啊,恰好与这圣母联合在一起,也未尝没有好处。”
玄清心中思付:“如今却是与那大日如来恩怨不死不休了,说什么都没用,自己动了私心,跟那冥河教祖恩怨也不浅,等蟠桃会过后,必须得好生苦修一番,等法力大了少不得要先将血海的事,给解决了,还有收徒之事,越多越好,那玉帝必定还要我去抓那齐天大圣,却又牵扯裟婆世界。”
玄清心中电光火石间,一通想下来,也不由感到无力,宛若乱麻一般,收拾心神,又吃了口菜。这才说道:
“此事好说,圣母先不必着急,贫道本着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那红孩儿自然可以收下,但却还需要他父母作个见证才是。”
圣母大喜道:“这是自然,有大帝教化,想来红孩儿也可有个前途。”
玄清点头,申公豹只是连忙劝酒,一时间又连同圣母一起喝了数坛灵酒,申公豹连忙又着那牲贝精上了几坛灵酒。一时间推杯换盏,满屋飘香。
正是:
百花蜜液是灵酒,坛中调配过百年
千般话语杯中出,万般因情席上全
双方喜逢戌合卯,幸得人间有前缘
自今得赴小酒宴,无量沧桑是一家
正在吃喝间,非止两个时辰,又喝了几坛灵酒,外面突然有守将进来报:
“分水将军,外面有几位道人求见。”
申公豹连忙放下酒杯,出得府邸,在门口去迎接,果然就见三位道人,高古奇冠,或是手持拂尘,或是背上宝剑,或是挂大葫芦,或是骑梅花鹿,或是骑大角鹿,或是骑八叉鹿。
申公豹连忙笑着迎了上去,正说几句。圣母连同玄清也出得门口。
申公豹连忙向玄清介绍,骑花鹿的是大荒道人,骑角鹿的是沧海道人,骑叉鹿的是千秋道人。
玄清打稽首见过,那三位道人自然认得是玄清,不敢怠慢,连忙下得坐骑,都上前来纷纷拜见玄清,又朝圣母见礼。双方都说了几句,正要进府邸。
后面海水响动,水波分开处,来了一位妖王,骑着避水金晶兽,披大红披风。头戴水磨银亮熟铁盔,身贯绒穿锦绣黄金甲,足踏卷尖粉底麂皮靴,腰束攒丝三股狮蛮带。
果然是:
一双眼光如明镜,两道眉艳似红霓
口若血盆恶狠狠,齿排铜板气汹汹
四海纵横称混世,西方大力号魔王
神通广大非闲说,历代驰名岂浪言
这妖王骑着避水金晶兽,来至牌坊外,连忙下了坐骑,威风凛凛,口中高声叫道:“申道兄,吾来了。”
众人听得叫喊,连忙回首观看,那申公豹连忙笑道:“道兄快来,就等你了。”
那妖王来到门前,就朝圣母拜见,又与几位道人见礼,好似都认识,自然也认得玄清,也见了礼。玄清却是认不得这妖王,经申公豹介绍说是牛魔王。
这才恍然大悟,说了几句,都进了府邸中,申公豹又吩咐守将关了门户,又把众坐骑栓好。
大厅中申公豹又吩咐海蚌精调开座位,又上了数十坛灵酒,又上了十数道素菜。依旧让圣母坐了主位,玄清坐了左位,大力牛魔王,大荒道人,千秋道人,沧海道人坐了右位,申公豹前位相陪。
推杯换盏间,都聊得投机,除了牛魔王是妖王外,其余全是道门正宗,开头说了些修养之方,后来说到红尘富贵。
“道兄怎么来得如此之快?”申公豹喝了杯酒,又看向牛魔王问道。
“前日,那北海真龙水府之主九头虫请我赴宴,宴席完毕后,回转刚走到东海边缘附近,我接到你的传信就立马赶来了。”
牛魔王却不吃素食,从来都是享受血食的主,只是抓起一大坛灵酒就喝,又连连向众人敬酒,听见申公豹问他,轻声回道。
牛魔王又道:“之前我见东海岸花果山那边,动静不小啊,莫非是那猢狲又在搞事?”
“贫道于南瞻部洲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采药,也自感应到那动静着实不小啊。”旁边大荒道人听见,心中一动,也自说道。
“这猢狲是越发目中无人了,定要找个机会,要他的命。”牛魔王一听就是火冒。
旁边千秋道人说道“想当年洪荒上古时期,我截教弟子是何等的自在,却不想就遭了西方暗算,这猢狲也是那西方之人,如今西方胡人气数盛大,难以有所作为啊。”
“这事迟早没完,暂且压后,等个好的时机再去消灭他,不过我听说最近那两界关打的却是利害啊。”
牛魔王一听,自然是不高兴,当年就是因为猴子,他才被佛门中人给拿了去,关押了数万年,最终使用了七十二变,又配合圣母才得逃脱升天,直把个无名恨气冲上三千丈,只要有机会就要与佛门中人为难,那猴子气数大,一时半会也难以施展。
毕竟不知后事如何,还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