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无奈的应对
吕九阳等人退出了树林,却并未马上离开。而是在树林外围,等了约有半个时辰,确认鬼面人等都已离去,这才又重新折返回树林,将受伤至死的衙役抬回了县衙。
经过一番清点,这次遭到伏击一共死了十一人、伤者十五人,而囚犯那边却仅仅折损了三人。也就是说,名单上的囚犯还有十六人在逃。面对这样的结果,吕九阳也是头痛无比,没了办法。
他率领着残兵败将刚一回到县衙,就被县尊大人叫到了后堂训斥了一顿。
对此,吕九阳根本无从辩驳,只得咬牙承受。
其实,这次遭遇伏击,会被对方打得措手不及,毫无还手之力,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县尊大人催得太急,匆忙之间带人搜查,缺少准备。第二,是对这伙囚犯估计不足,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有胆量等在树林,伏击追赶的官兵。
吕九阳挨了训斥,灰头土脸地回到了班房。他坐在桌前,翻看着逃犯的名单,思索着后续的应对,口中低骂着抱怨道:“该死!竟然折损了这么多兄弟!”
这时,旁边随侍,一名叫作小七的捕快上前了一步,低声说道:“大人!这件事情太过棘手!若不请人帮忙,仅凭我们自己恐怕很难解决!”
吕九阳自然明白当前的局面是何等为难,可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应对此事,只能苦笑着叹道:“是啊!若依我的意思,此事该请驻军帮手!可县尊大人不许!我有什么办法!”
小七知道吕九阳的难处,遂想了想道:“大人!此事若无法请驻军帮手,何不请江湖同道助阵?大人交游广阔,请两个朋友前来帮手,应当不成问题!”
吕九阳听了这话,顿时恍然大悟,眼前一亮道:“嗯!有道理!”说着,他却又微微一顿,迟疑道:“可此事紧急,远水解不了近火!咱们这虎丘一带,能够算是高手的屈指可数!为难啊!”
他嘴上虽这样说着,心念却在飞速的急转。这虎丘一带,最出名的几处所在,有温家堡、青山观、程家庄、无名寺与岿家庄。而在这当中,温家堡乃商贾传家,没听说有什么出名的侠士,可以率先排除。青山观与程家庄同自己倒是有些交情,应该能够请来帮手。倒是那无名寺,双方之间从无往来,怕是很难请得动铁和尚。至于岿家庄嘛,他想到这里,扭过头来,朝向小七问道:“这逃犯的名单上一共有五十七人,可我记得监牢里应该有六十三名犯人!那剩余的六人是什么情况?”
小七听他询问,思索着回道:“回大人!那六人中有三个是扒手,两人是酒后闹事,一人尚未定罪!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罪,根本就犯不上逃狱!”
吕九阳了解过情况,沉默了稍许,朝其问道:“那尚未定罪之人可是岿峥毅?”
小七见他还记得,连忙点头应道:“正是!我们清点牢房时,此人不仅没有逃跑,还向我们询问,要何时提审于他!”
吕九阳一听这话,不由咂了咂嘴,沉吟片刻后,心下有了决断。取过桌上的纸笔,写了封书信交给小七,吩咐道:“你亲自跑上一趟,将此信送往程家庄。切记!速度要快,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小七接过信件,连忙躬身应道:“是!大人!我这就动身!”言罢,他便要转身离去。
吕九阳见他要走,却又将之叫住,吩咐道:“等等!你顺便告诉老陆,把岿峥毅带来见我。我有话要问他。”
小七领下了吩咐,随即躬身告退。
吕九阳的心中已经有了对策,待会儿见过岿峥毅后,他也要亲自走一趟青云观。
约么过了盏茶的功夫,一名五十出头的衙差带着岿峥毅进到了班房。
这名衙差进到班房后,朝向吕九阳道:“大人!属下已将犯人带到!”
吕九阳见状,朝其挥手道:“嗯!将他身上的镣铐去了!”
那衙差听到这样的吩咐,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谨慎地提醒道:“大人!这不合规矩!”
吕九阳看他一眼,似是并未如何在意。“没关系!我心里有数!把镣铐去了,”
那衙差眼见吕九阳坚持,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从怀中取出钥匙,为岿峥毅打开了镣铐。
岿峥毅面对这样的举动,感到有些不明所以,奇怪道:“大人这是何意?”
吕九阳看了看岿峥毅,却并未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轻笑道:“你的精神看上去不错,比我第一次见到你时要好上很多!”说着,他指了指一旁的椅子,朝其道:“坐下说话!”
岿峥毅猜不出对方的用意,索性也就大大方方地依言而坐,等待着吕九阳的下文。
吕九阳等他坐下,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朝向那衙差吩咐道:“老陆!你到外面守着,除了县尊大人,别让任何人进来!我有些事情,要单独问他!”
那衙差领下吩咐,躬身应道:“是!属下明白。”言罢,他便退出了班房,于外面守卫。
吕九阳见班房里没了外人,这才朝向岿峥毅问道:“昨天晚上,你为什么不逃?”
岿峥毅听到这样的问题,暗自蹙起了眉头,看向吕九阳道:“该死之人为何要逃?”
吕九阳微微颔首,语气中颇有些赞赏。“嗯!倒是有些担当!”说着,他微微一顿,继而道:“你的事情,我已前往岿家庄着手调查!虽然有些线索,可尚无确凿的证据!昨夜又发生了劫狱,县尊下令将我招回!所以,你的案子会压后再审。”
岿峥毅听完了对方所言,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想了想着问道:“敢问大人,在下失手打死兄长,此事可有不妥?”
吕九阳的嘴角微微扬起,扫量了对方片刻,言辞含糊道:“这件事情我做了仔细地调查,已经大致地了解了情况。不过,此事的内中有些蹊跷,暂时还没有弄清!所以,我也不好妄下断言。”说至此处,他话锋一转道:“我今日叫你过来,主要是想询问一下昨晚监牢的情况!”
岿峥毅明白了对方的目的,自然也不会隐瞒什么,直言回道:“实话实说,昨晚发生的事情,我虽亲眼所见,却也不甚明了!所知有限!还望大人莫要见怪!”
吕九阳神情微敛,郑重问道:“你可知晓,他们是如何进得监牢?”
岿峥毅回忆着昨晚的情形,有些不确定道:“不清楚!但在案发之前,我有闻到迷香的味道!”
吕九阳点了点头,复又问道:“那你可有见到那鬼面人的容貌?”
岿峥毅摇晃着脑袋,肯定地回道:“没有!那人自从进到监牢,便一直带着鬼脸面具,从不曾摘下。”
吕九阳面露苦笑,叹了口气道:“这就麻烦了!不知对方的身份!不好办呀!”说话间,他思索了片刻,再次朝向岿峥毅问道:“你可否知晓,昨夜逃跑的囚犯中,谁才是鬼面人想救的目标?”
岿峥毅当然不可能知道鬼面人的真正目的,只能摇头回道:“不知道!但那鬼面人要救得目标,应该在最里面的牢房。虽然,我当时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根据鬼面人往返所消耗的时间,我能够肯定是在监牢的深处。”
吕九阳闻言心下一惊,脱口问道:“难道,此人劫狱得目标是应家兄弟?”
岿峥毅并不认识应家兄弟,自然给不出肯定的答案。“那鬼面人出来的时候,身后的确有几人跟随。但我无法确定,是不是大人说得应氏兄弟。”
吕九阳连忙翻阅桌上的卷宗,抽出了两张画像,递给岿峥毅问道:“你辨认一下,是不是这画上的两人?”
岿峥毅接过递来的画像,仔细地辨认了一番,去也是苦笑着回道:“很难说!牢房里太过昏暗,那两人又蓬头垢面,根本瞧不清本来的样貌!所以,我也无法断定是不是这画上的两人。”
吕九阳沉默了稍许,猛地抬起脑袋,双眸中满是凝重,盯视着岿峥毅道:“本官现在需要帮手,想请你助我捉拿逃犯!不知你意下如何?”
“大人说笑了!岿某乃阶下之囚,如何能插手这样的事情!”岿峥毅眉头紧蹙,一口回绝道。
吕九阳被他回绝也不着恼,略微思索道:“岿峥毅!你尚未定罪,算不得阶下之囚!更何况,眼下事有缓急!你的案子只能压后再审!此刻你帮了本官,对你没有坏处!”
岿峥毅紧紧地盯着对方,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仍旧没有松口,拒绝道:“捉拿逃犯,终究是官府的事情!我没有能力插手,也不想插手!若大人无其它的吩咐,请送在下回去!”说话间,他已然站起身来,准备回往牢房。
吕九阳看到这等情形,已然明白了对方的态度。他心中清楚,若不拿出相当的筹码,只怕岿峥毅不会出手帮忙。经过一番思量,他咬了咬牙道:“你可知道,你大嫂已经有孕在身?”
岿峥毅骤闻此言,仿佛一个炸雷在耳边响起,整个人都呆立在那里。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扭头望向吕九阳,厉声问道:“你说什么?我大嫂怀了身孕?”
吕九阳垂眸回道:“对!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而在这期间,你和你大哥都不在家中。”
岿峥毅的眼眸变得通红,似有熊熊的烈火将要喷出,他强自压下心中的滔天巨浪,朝向吕九阳问道:“那孩子是谁的?”
吕九阳撇撇嘴,摊手会道:“无论是谁的?都与你大哥无关!”
岿峥毅怎么也无法相信,一向贤惠的嫂子竟会红杏出墙。这样的事实,让他如何能接受。他猛然抬起头来,望着吕九阳道:“不行!我得回去!我得去见嫂子,向她问个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吕九阳冷冷地瞪视着岿峥毅,反问道:“哈!你想回岿家庄?凭什么?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现在仅是一名阶下之囚!这虎丘县的监牢,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你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说话间,他双眉扬起,根本不理岿峥毅将要爆发的怒火。“怎么?后悔了?后悔昨天晚上,没有同那些囚犯一起逃走?不用后悔,也不用可惜!至少,你还有机会摆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