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赎金
阿狗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小姐被人劫走,虽万分焦急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回转红楼府向白沐求援。他因嫌弃马车太过累赘,便将马匹从车上解下,与米香同乘一骑飞奔而回。
他们刚刚回到红楼府,米香便因惊吓过度昏了过去。阿狗见此,一把抱起昏迷的米香,快步赶往难悟的卧房。
此刻,白沐正与铁和尚在房中说话,骤然见到阿狗抱着一名昏迷的女子慌乱而归,哪里会不明白是出了事情!连忙起身,朝其问道:“怎么回事?”
铁和尚凑上前来,看了看阿狗怀中的米香。“快!将人放到床上!”
阿狗把米香安置到床上,转过身来,朝向白沐焦声说道:“不好了!温小姐被人劫走了。”
白沐一听这话,神情骤变,连忙朝其安抚道:“莫急!你把事情仔细说来。”
正在这时,躺在床上的米香也幽幽转醒,她醒过来后也不言语,只是呜呜地哭泣。
阿狗瞧她如此,也没有心情安慰。而是整理着思绪,将事情的经过向白沐讲述了一遍。
白沐听过了阿狗描述,心思飞快地旋转起来。他猛地转过身来,朝向仍在哭泣的米香,出言问道:“那强人抓走你家小姐的时候,仅仅是将其打晕,并没有伤其性命!对吗?”他之所以会如此询问,是因为阿狗在温小姐被劫的时候,并没有看清对方的状况。
米香听到白沐的询问,却是抽噎着说道:“白公子!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若是小姐出了事情,我也就不要活了...呜呜...呜呜...”
白沐看到对方这拎不清的样子,暗自蹙起了眉头,打断道:“好了!你听我说!我与正安是兄弟,救你家小姐责无旁贷!眼下情况危急,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温小姐被劫走的时候,可有受伤?”
米香见他说得大声,身子不由一僵,连忙整理着情绪,努力地回想当时的情形,有些不确定道:“这...应该是吧!那些人冲进马车,就抓走了小姐...”
阿狗感受到米香的慌乱,言辞条理也不甚清晰,始终抓不到重点,只得无奈地接口道:“从当时的情况来看,对方应该是认得我家小姐!我曾他们说过,要抓住我家小姐换取赎金!瞧那意思,除了我家小姐外,在对方原本的计划中,并不准备留下活口!”
米香听了阿狗的话,连忙附和道:“对的!对的!当时,若非正安大哥出手相救,米香哪里还有命在!”
白沐眸光流转,想了想道:“听你的描述,倒是一群狠辣之辈!”说着,他稍作思索,迟疑道:“不过,你们走得那条路,我也曾经走过几次!从未听说,那一带有什么强人出没!而且,对方既然清楚你们的身份,必然是早有预谋!算准了时机,在你们回返的途中设下了埋伏!若是如此,这件事情的背后定是有人指使。”
阿狗的眉头紧锁,看向白沐,神色有些焦躁。“眼下这种情况,我们要如何救回小姐?”
白沐稍稍沉吟,朝其道:“走!你带路!咱们去事发所在!”
阿狗点头应道:“好!咱们这就动身。”
米香看到两人如此,连忙道:“带上我!我跟你们同去。”
白沐扫了眼米香,摇头道:“不行!你不能跟着!我们去救你家小姐,没有时间照顾你!”
米香听白沐不准自己同,一时感到有些委屈,小声地辩解道:“可是,我...”
坐在一旁铁和尚知道事态紧急,也不等米香说完,便打断道:“小丫头!你去了也帮不上忙的,还留在这里,陪着和尚说说话吧!”
白沐朝向铁华山点了点头,这才对着米香道:“你先留在这里,陪着难悟大师!放心!我保证你家小姐不会有事!”说完,便也不再多言,随同阿狗出了房间。
两人刚出房间,还不等离开客栈,便看到客栈的伙计带着一名三十来岁,满脸横肉,头戴锦帽,怀抱木盒的汉子迎面而来。
那伙计见到两人,连忙迎上前来,朝向阿狗躬身道:“正安大哥!这个人说要见你!”
阿狗脸色一沉,皱了皱眉,正想说话。
一旁的白沐却抢先开口,朝对方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所在!咱们去我房间!”
阿狗看到白沐发话,只得按耐下心中的烦躁,朝着伙计道:“好了!没你的事了!你去忙吧。”言罢,他转向那汉子,阴沉道:“走吧!咱们换个说话的地方!”
那汉子闻言似乎有些不屑,撇着嘴道:“哼!我就是来此传个口信,何必弄得如此麻烦!”
白沐逼视着对方,眸光中一片冰凉。“我知道你的目的!你觉得这样的事情,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与人听?若不想弄得人尽皆知,就闭上嘴巴跟我来!明白吗?”
那汉子被白沐呛声,也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得冷着脸不再说话,跟随两人来到了白沐的房间。
三人进屋中,白沐将房门关好,朝向那汉子沉声问道:“说吧?谁让你来的?”
那汉子瞥了眼白沐,并不作答,而是将手中的盒子交给了阿狗,朝其道:“这是我大哥给你的东西!”
阿狗瞪着对方,上前一步接过盒子,小心地将之打开。看到里面是封书信,便伸手取出。随即却发现,那书信的下面竟然压着一根血淋淋的小指。
他看到那断指,神色立时大变,扭头看向对方,咬牙喝道:“你们这群混蛋!我家小姐若出事情!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那汉子受到阿狗的威胁,却是挑了挑眉,满脸地不屑,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白沐怕阿狗冲动,连忙伸手将之按住,并从其手中取过书信,展开观瞧。半晌,他看罢了书信,抬头望向那汉子,沉声道:“十万两银子?你们还真是敢要!”
那汉子满脸的傲慢,反问道:“怎么?难道阁下认为,温小姐不值这价钱?”那言辞中,颇有些挑衅的意味。
白沐摇了摇头,冷笑着回道:“错了!温小姐当然值这个价钱!不过,你们断了她的手指,多少也该收些利息。但可惜的是,你的手指却并不值钱!”话音方落,他腰间的长剑骤然出鞘。随即寒芒一闪,血光飙渐,一只断手就飞了出去。
那汉子受此重创,立时惨叫一声,捂着齐肘而断的手臂倒在地上。
白沐迈步上前,俯下身子,为其封脉止血,取出伤药包扎伤口。等处理完毕,他又捡起掉落的断手,用方巾包好,小心地收起。
“你这只断手算是利息,我暂且留下。回去告诉你们老大,明日午时我会将钱财备齐,交易的地点由你们来定!但你们要记住,温小姐不能再少一根寒毛!否则,我保证这十万两银子,你们拿不到一个大子儿!而且,我会用这十万两银子悬红你们的人头。到了那时,将会是必死的局面!”言罢,他也不给对方还口的机会,挥手斥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那汉子强忍着疼痛,汗水已湿透了脊背,从地上虚弱地爬起,死死地瞪着白沐,恨不得一口吞了对方,咬牙切齿道:“小子!你给我记住!这个仇我一定会报!”言罢,他也不敢多作停留,跌跌撞撞,飞也似地逃出了房间。
阿狗看着白沐的举动,虽然不明所以,却出于信任始终都没有说话。眼下事态紧急,他也没心思细问,便朝其道:“我去跟着对方,看看能否找到小姐的下落。”
白沐朝他压了压手,示意阿狗稍安勿躁。“不用了!对方敢只身前来,必然做了万全的准备!而且,我怀疑红楼府有他们的眼线。你现在出去,应该已经找不到人了!”其实,他会阻止阿狗,还有另一层顾虑。那便是阿狗跟踪对方,若一不小心暴露了行踪,极有可能会引得对方杀人灭口。到了那时,必然追悔莫及。
阿狗受到白沐的阻拦,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焦急地问道:“若不跟踪对方,我们该如何救回小姐?暂且不说,要怎样凑齐那十万两银子!我担心!即便交了十万两赎金,他们也不会放过小姐。”
白沐微微颔首,心下也认同阿狗的担忧。“你说得对!他们即便收了赎金,也绝不会放过温小姐!”
阿狗望向白沐,疑惑道:“哦?你怎么如此肯定?”
白沐摇晃着脑袋,叹了口气道:“哎!你是关心则乱!此事的关窍已十分明显!你仔细想想,对方清楚温小姐的身份,并在半途设下埋伏,这必然是有人通风报信!一般来说,贼人在劫持后,会索要赎金并无不妥!但问题在于,他们不该来红楼府找你,而是该前往温家堡,找温老爷讨要赎金!你不过是温小姐的随从,找你要钱,这不合道理!可他们却没有如此,这难道不奇怪?”说到此处,他稍稍整理着言辞。“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便是他们早就知道,温老爷已经凶多吉少!前往温家堡,根本就没人会取出十万两银子,为温小姐交付赎金。因此,他们只能来到红楼府,找你讨要。虽然,这想法有些一厢情愿!不过,从种种迹象来看,这些强人对温家堡的情况了如指掌!那么,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原因只有一个,温家堡有人和劫匪是同谋!所以,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是个圈套!无论我们是否交付赎金,温小姐都会难逃玉殒香消。”
其实,在他看来,索要赎金不过是种掩饰。当然,能够得到一笔赎金自然最好,得不到也不是问题。毕竟,正安只是名下人,找他索要十万两赎金完全是笑话。而会对方会开出如此巨额的赎金,其根本目的就是想己方拒绝要求。从而找到借口,杀害温小姐。因此,为了不给对方杀人的借口,他必须毫不犹豫地答应要求。不过,这些推测,眼下还不适合与阿狗明说。
阿狗听完白沐的猜想,脸色又苍白了几分,慌乱道:“这可如何是好?小姐绝不能有事!否则,我要如何向老爷交代!”
白沐看他这般模样,不由打量起阿狗,摇头叹道:“哎!交代?还要什么交代!只怕那温老爷是再也听不了任何的交代!”说着,他稳了稳心神,试探道:“正安!你变了!以前的你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是现在这样子!你对那温小姐可是动心思?”
阿狗被他这一问,一时愕然当场。半晌,才有些支吾地回道:“这...怎会...没有!她是我的主家!我自然护她周全!”
白沐暗自摇头,也无暇继续追问。“算了!不说这个!我有办法找到温小姐!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动身。其余的事情,路上再说。”
两人自幼相识,白沐对阿狗的心性一清二楚。其人稳重聪慧,又做过多年的杀手。若非心中有了在意,又岂会是这般意乱心慌。
两人出了红楼府,一路驭马狂奔,很快就出了留夜城。
阿狗一面挥鞭,一面朝向白沐问道:“咱们要去哪里?”
白沐闻言,朝其回道:“去军营借狗。”
“借狗?”阿狗话说一半,却是瞬间恍然,醒悟了对方的意图。“原来如此!我说你怎会突然发难,斩了那人的臂!”
“正是如此!我不留他些东西,怎么凭借气味,寻找到温小姐!”白沐回道。
阿狗的心中有些激动,沉吟了稍许后,复又朝着白沐问道:“不过,咱们此去军营,真的能借到猎犬?”
白沐扫了阿狗一眼,自信道:“放心!此地的驻军我有旧识!借出军中的猎犬,应该不成问题。而且,想要救出温小姐,仅凭你我二人,太过势单力薄!所以,此去军营除了借狗,还要借兵帮手。”
阿狗了解了白沐的安排,顿时感到心安了不少,自语道:“若真能如此,那可真是再好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