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各自的心思
白沐刚一回到红楼府,就被宁家姐妹俩围了起来,急切地问道:“怎样?可有见到我家公子?”
白沐取过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润了润干涩的喉咙,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道:“见到了!”言罢,他又给自己到了一杯,昂头饮下,方才完全地放松了下来。
宁月珂听他见到了自家公子,连忙问道:“我家公子现下如何?”
白沐被她这般询问,却是略有迟疑。他在候府这一夜,先是与二公子互通了消息,又在临走前发现留夜候重伤昏迷,被抬回到府中。不过,因其担忧留夜侯伤重的消息,会令姐妹二人失去冷静,也就不准备直言相告。而是不动声色,有所选择地回道:“放心吧!你家公子没事!不过,听府内的下人说,二公子身负嫌疑,被侯爷禁足在房中。”
宁雪珂神色一变,蛾眉蹙起,焦声问道:“什么?被侯爷禁足?到底发生了何事?”
白沐斟酌着言辞,朝向两人解释道:“四公子赵廷被人杀害!因先前在四海客栈,二公子曾为在下解围,与四公子赵廷生了嫌隙!所以,他有杀人的嫌疑!”
宁月珂听了白沐的解释,不由怒道:“这怎么可能!我家公子绝不会杀害自己的兄弟!”
白沐瞧她如此模样,感到有些好笑。“哈!你倒是对你家公子很有信心!”
宁月珂看白沐语带调笑,十分不满对方的语气,面有愠色地质问道:“怎么?你不相信我家公子?”
宁雪珂不愿两人针锋相对,连忙打断自己的妹妹,出言喝斥道:“阿月不得无礼!白公子若不相信咱家公子,又怎会孤身犯险夜探侯府?”其实,她对白沐的态度也是有所保留,未敢全然相信。不过,眼下这情形,姐妹两人还需白沐帮手。所以,她不愿彼此的关系出现隔阂。
白沐自然明白两人的心思,好言安抚道:“阿月姑娘莫要急躁!我并没有不相信你家公子!从当前的种种迹象来看,你家公子完全没有杀害赵廷的必要。所以,你们只需安心的等待,侯爷绝不会让自己的儿子,被人平白地冤枉。”其实,白沐的心中清楚,眼下的自己是否相信赵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与二公子已然坐到了同一条船上。所以,在事态明朗之前,他都必须尽可能的帮助赵奕。更何况,当前的迹象表明,赵奕谋害兄弟的可能并不大。因为,他没有足够的动机。
还有一点,他没有告诉姐妹两人。在昨晚得知赵廷身亡后,他离开侯府,并没有马上回转红楼府。而是赶往了赵廷遇害的所在,进行了一番调查。
赵廷遇害的地方是一条窄巷。这条窄巷十分隐蔽,平时很少有人走动。可他去的时候,地上却留有许多脚印。这些脚印,虽无法判断是何人留下。但却有一双脚印却十分特别,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对脚印一深一浅,差异极大,且随其行走所留下的痕迹都是如此。换句话说,这脚印绝对不是因站立时着力不同所制,而是因为此人的两脚不同,其中一只脚异常沉重。能有这样的份量,那此人的脚极有可能是条假肢。更有甚者,是类似于铁腿一般的兵刃。这样的人,应该有十分明显的标志。他对侯府的接触不多,所知有限。并不清楚,侯府是否有这样的人物。
白沐想到这里,沉吟了片刻,朝向宁雪珂试探地问道:“阿雪姑娘!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宁雪珂听到这话,疑惑地问道:“哦?公子有何事情,尽管直言!”
白沐斟酌着问道:“在侯府中,可有身体残缺之人?”
宁雪珂稍作回忆,摇了摇头,不解地回道:“呃...应该没有!至少,我没在府里看到过身有残缺之人!”
白沐得到回答,又补充着问道:“哦?若是如此,你们平日里,可曾见过身体有残缺之人?”
宁雪珂回想了稍许,仍旧摇摇头道:“没有!不曾见过。”说罢,她盯着白沐,好奇地问道:“怎么?白公子可是有什么发现?”
白沐一面权衡着脑中的思绪,一面谨慎地回道:“还不好说!”虽然,那脚印引起了他的怀疑。可眼下的情况,线索太过单薄,还无法证明那脚印与凶手有关。或许,那脚印只是路人留下。不过,即便是这样,会装有如此沉重假肢的,也绝不会是泛泛之辈。而这样的人出现在案发现场,却又不是侯府的下人,那此人就绝对值得怀疑。
宁月珂察觉白沐似有保留,立即不满地说道:“你这人说话,怎么吞吞吐吐?什么不好说!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不好说是什么意思?真是急死个人了!”
宁雪珂见状,暗自皱了皱眉,朝向宁月珂道:“阿月不得无礼!白公子乃仗义之人!又与咱家公子颇有交情!定然会帮助咱家公子洗脱嫌疑!”
白沐看到她二人如此,心下感到好笑!这姐妹两个,竟有些搭台唱戏的意思,一激一抚倒也默契。他不想宁家姐妹猜忌自己,遂也只得解释道:“有些事情,并非是我不告诉你们。而是这件事情,我还无法确定是否与你家公子有关。其实,昨夜我见过二公子后,还去了赵廷被杀的地方。在那处小巷,我发现了一对奇怪的脚印。那脚印一深一浅,似是跛脚所留。前些日子,下过大雨,地上的泥土十分松软,会留下脚印并不奇怪。但那只脚印实在太重,绝非寻常人能够留下。所以,我才会向阿雪姑娘,询问侯府中是否有身体残缺之人。”他说到这里,稍作停顿,继续道:“那条小巷,平时少有人走。而且,地上的脚印都十分清晰,显然是刚刚留下不久。若此人并非侯府之人,那这脚印的主人就极有可能与凶手有关。当然,这些还都只是我的猜测,并没有证据相佐。”
宁雪珂听罢解释,心中有些激动,朝向白沐确认道:“如此说来,若我们能找到那脚印的主人!岂不是可以帮助公子洗脱嫌疑?”
白沐摇晃着脑袋,苦笑道:“不好说!这对脚印虽是条线索,但尚不能确定与凶手有关!”
宁月珂见状站起身来,朝向两人道:“我这就去找那跛脚之人。”
白沐看她如此急切,连忙挥手拦阻道:“月姑娘莫急!即使你想要出去找人,也得先行易容改扮。别忘了!外面还有人在追捕你我!”
宁月珂一听,小脸皱了成了一团,懊恼道:“可我不会易容术啊?”
白沐笑了笑,朝其道:“别急!易容不是问题!我对此道略知一二。”说着,他又继续道:“待会儿,我帮你俩稍作改扮,便可以外出寻人!不过,你们在人前说话的时候要多加留心,不要露出破绽。若找到那跛脚之人,也不要有任何动作,立刻回来通知于我,咱们再行商议。记住,此人的右脚十分沉重!从脚印来看,对方的身高应在六尺左右。而且,其人的身手该当不差,且有同伴随行。所以,万万切记,无论如何,都不要打草惊蛇!”
宁雪珂听完嘱咐,点头应道:“放心吧,我们心里有数。”
“这就好!”白沐见她俩记下,复又问道:“昨天晚上,你们可有看到西城的烟火?”
宁家姐妹面面相觑,俱都摇头回道:“没有!西城方向,在我们的背面!看不到的!”说着,又稍作回忆道:“不过,我们倒是看见有大量的护卫从府里出来,不知赶往了何处。大约花了半个时辰,便又回到府中。但因天色太暗,我们也没能看清是怎么回事!”
“算了!这件事情我来处理!你们只需找到那跛脚之人。”白沐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就按下了心思。
小屋中,鬼面人与五丑怪人围坐在桌前。
独眼朝向鬼面人问道:“老鬼!你这么帮那姓赵的小子,就不怕将来事成之后,他反咬于你?一个连自己父兄都下得去手的人,绝非良善之辈。平心而论,我都没有这小子阴狠。”
鬼面人听他提醒,却是无所谓道:“我做事情,一向留有后手!哪怕他将来真的成了留夜侯,我也有办法对付他。”
驼子看到鬼面人不以为然,忍不住说道:“你还是小心些好!那个姓赵的小子,我有些看不过眼!这样的人,要是我的儿子,我早就掐死他了。”
鬼面人看了眼驼子,点点头道:“嗯!我心里有数!不过,我也是没有办法。赵烨这几个儿子当中,只有这赵越根基最浅,最好控制。我要做得事情,绕不开留夜城主。所以,我虽不喜欢此人,却也只能选择于他。”
“我就说嘛,你怎会信任那姓赵的小子!”驼子见他心中有数,也就不再多言。
鬼面人扫视了一圈,朝向几人道:“今天晚上,我要你们潜入侯府,给我把赵奕绑出来。”
跛子听罢,有些皱眉道:“老鬼!你这可有些为难人了!那留夜侯府守卫森严,高手众多!只凭我们五个,恐怕难以成事!”
鬼面人压了压手道:“不要紧!你们只需潜入侯府,闹得越大越好!能否成事并不重要!仅须让人知道,有人想将救走赵奕,事情便算大功告成!”
驼子听闻至此,满脸不解地问道:“哦?这是何意?”
一旁的跛子目光流转,却是猜出了对方的用意,试探地问道:“老鬼!你是想用这种方法嫁祸赵奕?让人以为他想畏罪潜逃?”
驼子听了跛子的询问,也是恍然大悟,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鬼面人道:“对!我就是想让众人猜忌赵奕。”说着,他朝向哑子与六指剑客道:“入夜后,你们二人潜入侯府去见赵奕。见到他后,就说有人想要杀他,将他骗出侯府。”言罢,他又朝驼子与独眼道:“你们两个,负责在府内制造混乱,吸引众人的注意。”说到最后,他朝着跛子道:“你留在府外,负责接应!”
六指剑客想了想,看向鬼面人道:“若那赵奕不信我等,又当如何?”
鬼面人大手一挥,无所谓道:“他若不相信你们,也不必纠缠,立即退走!但撤退的时候,须让人知晓你们的目的,是想救走赵奕。具体如何操作,视情况而定,你们自行安排。”
六指剑客点头应道:“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