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要账的石头
谢东升听到有人说话,立时警觉地跳至了一旁,戒备地看向那说话之人。只见,一张英俊的面容映入了眼帘。这英俊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隐匿了多时的金小楼。
金小楼见他如此模样,不由撇了撇嘴道:“瞧你人高马大,怎么胆子却小得可怜!放心!似我这般忠厚之人,不屑以卑鄙的手段在人背后偷袭!”
谢东升瞪视着金小楼,心下惶恐,惊惧道:“果然是你?”
“什么叫果然是你?当然是我!不然还能是谁?”金小楼冷笑连连。“哼!别装作一副算无遗策的样子,说得好像是早有预料!你要真有这么聪明,又怎会落得如此境地。”说话间,他扬了扬下巴,眸中满是自鸣得意。
谢东升被金小楼言语挤兑,脸色变得愈发难看,青一阵白一阵,强作平静道:“看来,你真的与唐门有所勾结!在此设下圈套,引我等上钩!”说话间,他悄悄地挪动着脚步,向后退去,随时寻找着逃跑的机会。此时的他方经历恶战,随行的弟子又尽数死光,对上金小楼没有丝毫的胜算。所以,他心中没有半分的战意,只想尽快脱身。
金小楼将那悄悄挪动的脚步看在眼中,早已洞悉了对方的意图。“嗯?想走?这恐怕不行!你个孙子招惹完小爷,账还没清就想走人?怎么?你真把小爷当成了祠堂的牌位,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谢东升根本不理就对方,迈步转身,调头便跑。可金小楼又怎会给他逃走的机会,这边的脚步刚刚抬起,立时就被其绕到身后,封死了去路。
金小楼眼眸微眯,轻声哼了一声,阴测测道:“小爷的肚子里全是委屈,就想跟人说道说道。你最好老实地听着,别惹我生气。否则,我若心情不好,没准儿会掰了你的脚丫子塞到屁股里。”他絮絮叨叨地说话,却并不急于杀死对方,似对这种猫戏老鼠的感觉十分享受。
谢东升面对此刻的金小楼,感到了一阵颤栗,心思急转道:“你应该清楚,若将我杀死会是怎样后果?你难道想与北镇拳宗不死不休。”
“哟!你说得我好怕呀!”金小楼听了对方的威胁,轻蔑地笑道:“哼!可我记得,咱们之间一直都有笔血债挂在账上。你们北镇拳宗也从没有想过要放我条生路!”
“你若想报仇,大可以公平约战!何必使用这般伎俩,阴谋算计!”谢东升心下微沉,强自镇定道:“你断刀疯金小楼也是响当当的人物,难道就不怕堕了名声!可敢放我离去,咱们再约地点,公平决斗。”
金小楼听他语带激将,眼角的皮肉抽动了起来,黑着脸骂道:“你这脸长是在屁股上了?嘴里的话,是怎么漏气怎么说!跟放屁一样!你上次来找我,也是这么说的!我会蠢到再信你一次?”说至此处,他却眸光一转,瞪着眼睛道:“奉劝一句,事情到了这般地步,不要再想那些不可能的!陪小爷我逗逗闷子,我若心情一好,你还能死得舒服一些。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死得惨一点!二,是死得久一点!自己选!”
谢东升一听这两个选择,知道对方不会放过自己,大怒道:“我选你的鬼!”言罢,竟是起手出拳,砸向了金小楼。
金小楼眼眸微敛,举手一撩,化去对方的进攻。“哦?既然你不选,那我就看着办了。”说话间,他挥手一拳击向对方。两人斗在一处,招来式往,快慢相济,一时拳脚纵横。
此时的谢东升已经历恶战,体力所剩无几。他心中明白,时间拖得越长,对自己就越加不利。遂打定主意,连连抢攻,欲速战速,击杀金小楼。
金小楼清楚对方的心思,神色间泰然自若,笑着说道:“对!就是这样!使出全力才有意思!千万别求饶,别认输!因为,那改变不了任何的结果!”
谢东升闻言也不答话,将功力催运到极致,出手不留丝毫的余地,式式狠绝,招招逼命。
反观金小楼则沉稳应对,见招拆招。无论谢东升使出何等招数,都能被他轻松地化解。
双方僵持了片刻,随着时间的推移,本就疲惫的谢东升更加难以为继,开始剧烈地喘息。此时,虽是寒冷的深冬,可他脸上汗水却在不断地滴落。
金小楼瞧他如此模样,眼神中满是戏谑。“我知道你很累!但还是要奉劝一句,努力地坚持下去!若你坚持不住,下场绝对会很惨。”
谢东升目似火烧,朝向金小楼怒声骂道:“死便死了!我就算作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金小楼挑了挑眉,摇晃着脑袋,自得道:“嗯!不错!能让个死人念念不忘,也算是种不错的体验!”说话间,他神色陡变,阴测测道:“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也就不再废话。咱们见真章吧!”话音未落,他飞身后退,拉开彼此距离。探出脚来,自地上勾起一把掉落的钢刀,伸手接住,颠了颠份量道:“太长了!不好用!”
说到此处,他用手指在刀脊上轻轻一弹,耳闻当的声响,钢刀随即折断。“嗯!如此便称手多了!”他抬起头来,看向谢东升道:“我有很久没用刀了,今日就拿你练上一练!”话刚出口,人已化作一阵刀风,袭向了谢东升。
谢东升察觉不妙,刚想移动身体躲避袭来的杀机,却忽然发现,似有一阵腥红飘散。接着,便感到四肢传来剧烈的疼痛。仅是眨眼的功夫,他手脚的筋脉已被尽数挑断,失去支撑的身体霎时瘫倒在地。
金小楼看着倒地哀嚎的谢东升,缓步行至近前,在唇边竖起了手指,压低了声音道:“嘘!别叫!别叫!忍忍就好!”
谢东升满心的骇然,涕泪横流,朝向金小楼乞求道:“别杀我!求你了!别杀我!”
金小楼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轻声叹道:“诶!别说的这么难听!什么杀不杀的!我不杀人,我只要账!你就是我的账!账要不回来,我会很不开心!谁会让自己不开心呢!”
谢东升趴在地上,疯狂地求饶道:“别杀我!求你了!我可以给你很多钱!数不清的钱!你想到多少都行!”
金笑楼摇摇头道:“你看我这身行头,能塞下多少银子?即便塞满了裤裆,也装不了几个大子儿!别折腾了!好嘛!”
谢东升见状,心知再无生机,立时大声骂道:“你若杀我,北镇拳宗不会放过你的。”
金小楼轻哼了一声,不屑道:“我都不在意北宗如何!你一个要死的人又何必操心这些!”说着,他将掌中的兵刃随手一扔,弯下腰来捡起块石头,朝其道:“我刚才给你两个选择,你却哪个都不选!所以,我决定了!让你死得又惨又久!”
说话间,他俯下身来,抄起手中的是石头,砸向谢东升手指。伴随着一声声惨叫,几次挥舞下去,原本完好的手指已被砸成了肉泥。而那挥舞的石头却是未见丝毫地停歇,继续沿着手指缓缓向上,一下下地砸着......
客栈中,白沐为蓝月娘和宫别羽做了一番介绍。
两人互相客气了几句,宫别羽便寻了个借口独自离去,为两人留出说话的机会。
蓝月娘见宫别羽离开,这才好整以暇,朝向白沐问道:“润泽怎会出现在唐门?时机又如此恰好?”
白沐听她询问,小心地打量着身前的蓝月娘,柔声问道:“怎么?你生气了?”
蓝月娘张了张嘴,却是没有说话。因为,她也不清楚,自己是否有在生气。
白沐见她沉默,得无奈地辩解道:“我答应过你,你要做的事情我不干预!所以,你想报仇我不拦着!可你不能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出事!”
“哎!是我令润泽难做了!”
“不!我只是不想为难你,也不想为难自己!”
蓝月娘苦笑着低下头来,叹了口气道:“如此说来,我这段时间的行踪,你都了如指掌?”
白沐紧紧地盯着对方,见她没有生气的迹象,这才稍稍放心,朝其回道:“这倒也不是!你的行踪是金小楼告诉我的!他躲在唐门养伤,我有拜托他留心你的下落。”
蓝月娘听罢解释,想了想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在今夜前往唐门?”
白沐看她好奇,斟酌着言辞道:“不!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叫人散播了三个消息,分别是,金小楼藏身于唐门,唐二押送药材出行,唐三即将回转唐门!这些消息散播得极广!我想,你也应该能够听到!而有了这三个消息的约束,但凡有人想针对唐门,都会在此空虚之际趁夜下手。在三个消息中,最重要的是唐三婆将于明日返回。也就是说,想对唐门出手,要么在昨晚,要么在今晚。所以,这两天,我都守在唐门附近等你出现。”说着,他微微一顿,又补充道:“还有,今天夜上的事情也不单单是为了对付唐门。其主要的目标,乃是北镇拳宗。金小楼与北宗有仇,我俩做了交易,他帮我打探你的下落,我帮他算计北镇拳宗!事情的经过便是这样!”
“哎!润泽真是好算计啊!居然一切都尽在掌控!”蓝月娘得知事情的始末,不由长叹了一声。“可若非有你的安排,说不定今晚我已死在唐门!即是无法左右,我又有什么可埋怨的?”
白沐见她神情没落,一时感到有些揪心,婉言道:“若你还想报仇,我不会拦你。你只须记得,无论何时,只要你回头,我就在你身后!”
蓝月娘抬起眼眸,看向白沐摇了摇头。“报仇?算了!我也累了!”她说到此处,似有一瞬失神,喃喃自语道:“哎!也不知何时,我竟然不那么恨了!”
白沐听闻此言,心中霎时狂喜,连忙确认地问道:“哦?不报仇了?”
蓝月娘无力地垂下了脑袋。“不报了!以后,都不报了!”
白沐得到肯定的回答,已然喜形于色,激动地问道:“那我们的约定?”
蓝月娘看他如此模样,一时秀颈微垂,赧然道:“你看着办吧!我听你安排。”
白沐喜不自胜,猛地伸出手来,一把将之拥入怀中。
蓝月娘象征地挣扎了几下,便任由他这般紧紧地抱着。
白沐低下头来,在蓝月娘的耳边轻声说道:“跟我回家!咱们天亮就走!先去拜见我的父母!我定要风风光光地娶你进白家。”
蓝月娘听到那承诺,似乎感到曾经的迷茫与心内的孤寂都已远离了自己。可随之又感到担忧,害怕眼前的美好会是一场梦幻泡影,瞬间便化作虚无。
“可我的身份,会不会......”她低低地询问,言辞中满是怯懦与迟疑。
“不会的!”白沐将之打断,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姣好的脊背,安慰道:“放心!我不是家中长子,且已分家单过,也没有大户人家的后宅阴私!月娘无须为此担心!”说着,他紧了紧手臂,感受着怀中玉人的温度,柔声道:“月娘嫁入白家,若是觉得无聊,也可以随我学做生意。至于其它,有我在都会帮你扛下。我会让你幸福,不再困扰曾经的繁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