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回蜀
明媚的天空中艳阳高照,无风,无云,也无雪。如此天气,在这寒冷的冬季可说是难得。
白沐一行众人离开了天山,花了十多天的功夫,才重新回到了浮头市。
在抵达浮头市后,他们并没有继续赶路,而是找了家客栈先行住下。这是因为,文道廷不想直接去南越拳宗。他担心如此前往,会令事态难以转圜。为此派遣了门下弟子送去拜帖,让彼此双方多出一些缓冲的时间。有了这段时间的冷静,也好消减冲突的可能。
对于文道廷的做法,云彻和齐放笑并无异议,能够化解仇恨自然最好。南越拳宗与天山派都是名门大派,如若引起仇杀,将会是场武林浩劫。因此,二人对他的安排皆表示赞同。
这一路行来,众人虽各有心思,可都相处得还算融洽。在文道廷的安排下,云彻为元红锦查看了梅花烙印。得出的结论是,虽然能治却有些麻烦。而眼下还有要事在身,无暇分心。遂许下承诺,等处理完任宗赋的事情,会亲自前往天机阁登门拜访。有了这样的约定,龙衍便在抵达浮头市后,带着元红锦与众人分道扬镳,回转了天机阁。
经过这一路的同行,文道廷也向云彻坦白了自己内力全失的隐情。云彻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后,每天都会抽出些时间为其施针医治,修经补脉。经过十余天的治疗,文道廷也能渐渐感到体内有真气在潺潺流动。他对自己能恢复功力激动不已!从而对云彻也充满了感激。
当然,众人的旅途并非一帆风顺。路上,也遇到了几次抢夺天山雪莲的蒙面之徒。不过,却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那些强人都被齐放笑和龙衍轻松地解决!
对于这些事情,白沐都没有放在心上。真正让他在意的是,于抵达浮头市的前一天,蓝月娘竟然不辞而别!这让的他感到无比失落,憋闷难当却又无处发泄。
蓝月娘之所以不辞而别,其实也是无奈之举。先前几次她想要离去,都被白沐强行拦阻。她不确定,若自己再想离去,是否还会如先前那般被强行留下。所以,她只能选择了不辞而别。
不过,白沐却并未因此而失去蓝月娘的下落。因为,在他得知对方想要离开时,便在其身上留下了二月香。也就是说,只要他想,仍旧能够找到对方。可他也明白,眼下的情形,两人都需要冷却的时间,也就暂时没有动作。
客栈内,云彻、白沐和齐放笑正于桌前叙话。
云彻朝向两人道:“以眼下这情况,只能先在此处小住上几日!等文道廷的弟子送信归来,咱们才能决定何时动身!”
齐放笑无所谓道:“嗯!即然这样,我也趁此时机去办件私事!”话至此处,他扫了眼两人解释道:“我有一故人之子就住在这附近!反正时间宽裕,我去拜访一下。”
云彻点点头道:“嗯!也好!以我估计,那送信之人最快也要两天后才能赶回。”
“那你们就留在客栈等那消息!我先走了!”齐放笑向来雷厉风行,说话间竟已站起身来,朝向两人摆了摆手,离席而去。
云彻见状齐放笑离去,这才朝着白沐关切道:“那姑娘走了以后,你便整日心不在焉!瞧你这颓然的样子,可是不好!”
白沐听闻舅舅关心自己,歉然道:“让舅舅挂心了!”说着,他又叹了口气道:“这些日子,我有仔细想过南越拳宗我不去了。”
云彻见他如此,不由问道:“怎么?你要去找她?”
白沐垂首道:“嗯!她去唐门报仇,孤身一人太危险了!若她出了事情,我会抱憾终身!”
云彻闻言至此,已然蹙起了眉头,提醒道:“可凭你的身手去了又能如何?”
白沐摇摇头道:“不!帮忙,不一定需要身手。”说话间,他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脑子更加重要!”
云彻了解白沐的性子,暗自感到一阵无奈,确认地问道:“你决定了?”
白沐坚定道:“嗯!决定了!”
云彻知道劝阻不得,只得叮嘱道:“既然你已做好决定,那我也不再多言!记住,保住性命才是要紧!该逃就逃,该跑就跑!找帮手,喊救命,并不丢人!知道吗?”
白沐恭敬地应道:“明白!”言至此处,他神情一黯,叹息道:“只是,不能送任老前辈最后一程,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云彻朝他摇手道:“这件事情不用你操心!任前辈的身后事自然有人料理。我只关心任雨柔的病情,若能将她医好,我便算是有了交代。”
“也对!医好她后,还要前往天机阁!看来,舅舅有得忙了。”白沐沉吟道。
云彻似是想起了曾经的过往,一时怅然道:“若能凭借此事化解与龙衍的旧怨,也算是个不错的契机。”
白沐想了想,朝其问道:“我一直都好奇,舅舅与龙衍是如何结下得梁子?”
云彻被他询问,却是摇摇头道:“前尘种种,不提也罢。”
白沐看到舅舅不愿提及往事,也就不好再问。
天府酒楼的二楼大堂。
王明仁独自坐在桌前,透过窗子望着街上的行人,一面吹着微风,一面饮着热酒,瞧那模样好不惬意。他是这里的常客,只要无事都会来此喝上几杯。所以,这酒楼里面上到东家下到伙计,都与他相熟。
王家世代经商,在蜀中颇有名望。因他为人和气,喜欢仗义疏财,结交朋友,在这一带的声名相当不错。可朋友多的人事情就多,麻烦也多。王明仁也是如此!不过,他从不畏惧麻烦。在他看来,能解决麻烦的人才能让人佩服。因此,他十分喜欢帮人解决麻烦。可惜的是,无论什么人都会有解决不了的麻烦,他自然也不例外。万幸的是,他的朋友很多。每当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都还能够找到人帮手。
今天,他的心情不错,因为他此刻没有任何的麻烦。他虽喜欢帮人解决麻烦,可若天天有麻烦,时时有麻烦,也会让人心生疲惫。所以,偶尔的闲暇时光也是件愉快的事情。
但十分可惜,老天爷似乎不想这份惬意持续下去!便在此时,一个他曾经惹过的麻烦正朝着楼上走来。
王明仁端起酒杯刚刚送到唇边,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正自楼下而上。他一见此人,顿时将杯子一扔,起身抬腿便要跃窗而出。
可他才刚刚抬腿,便听闻一声断喝道:“你准备去哪儿?可要我送你一程?”
王明仁被对方一喝,不由打了个冷颤,连忙收回刚刚抬起的脚,转身朝向来人讪讪地赔笑道:“原来是金大侠,别来无恙否?”
这上楼的,正是许久不见的金小楼。只见他迈着四方步,来到王明仁的身侧一屁股坐了下来。随即撇了撇嘴,反问道:“大侠?你他妈看我哪儿像大侠?”
王明仁听了这话,顿时被问得哑口无言,心中暗骂:我怎么知道,你他妈哪儿像大侠?我他妈看你,哪儿都不像大侠?可这话又怎敢明说!
金小楼见他缩着脖子站在那里,脸上的神情皱成了一团,顿时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我与人说话的时特别讨厌扬着脑袋!你不会是想站在那里与我说话吧?”
王明仁一听这话,连忙坐回了椅子。“当然不是!当然不是!”
金小楼看着王明仁瑟瑟发抖的样子,却是明知故问道:“怎么?你很害怕?”
王明仁心下一惊,慌忙地辩解道:“没有!没有!”
金小楼眼眸微凝,斜眯了对方一眼道:“哦?这么说来,你不怕我?”
“没有!没有!”王明仁被对方如此戏弄,已然失了分寸,似乎除了这没有二字,根本不知该如何应对。
金小楼伸出手来,拍了拍王明仁的肩膀道:“做人要诚实!怕就是怕,不怕就是不怕!又不丢人!”
王明仁悄悄地打量着对方,见其神色平缓,这才小心地应道:“受教!受教!”
金小楼摇晃着脑袋,安抚道:“其实,你不用怕我!”说话间,他扫了眼对方,见其不敢应声,复又继续道:“我答应过齐老妖不会杀你,就一定会遵守诺言!我虽然不是正人君子,可要说言而有信,却还勉强能做到!”
王明仁听到此处,不由暗暗地出了口气。可他悬着的心才刚刚放下,便又听那金小楼道:“不过,我虽然答应过齐老妖不会杀你,却没说过不能揍你!明白吗?”
王明仁被他这一说,那刚刚放下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苦着脸应道:“明白!明白!”
金小楼见对方如此,这才露出了满意之色。扭头看了看桌上的酒菜,又看了看王明仁,随即眼眸一转,竟是猛地站起身来,踩着凳子,解开衣带,朝向满桌的酒菜撒起尿来。
堂内的食客看到这边的情形,俱都大惊失色,霎时议论纷纷。离席者有之,喝骂者有之,吵杂不堪。
酒楼的掌柜与伙计听了吵闹声响,也都赶到了二楼。
那掌柜瞧见这般,连忙吩咐伙计冲上前来。
王明仁察觉到酒楼的伙计朝这边冲来,连忙挥手喝止。
这几名伙计看到王明仁示意,连忙停下脚步站在那里。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转过头来,看向自家的掌柜。
那酒楼掌柜眼见及此顿时醒悟过来,知道王明仁遇到了仇家。念及此处,他忙将伙计招到了身前。
那几名伙计退到掌柜的身边,低声问道:“掌柜的!怎么回事?”
那掌柜的朝向几名伙计压低了声音道:“这王大官人是遇到了仇家!你们若冲前去伤到了王大官人,咱们这酒楼就不用开了!”
“这可如何是好?”一众伙计听闻至此,俱都有些慌了手脚。
那掌柜的想了想,朝向伙计吩咐道:“快去王家报信!就说王大官人,在咱们酒楼遇到了仇家!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