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劝你归途(三)
只见苏聂身披黄金战甲,坐镖骑,手持一方天画戟直立阵前。对面狼头林立,叫阵让苏聂出马。好家伙,一杆钢枪冲杀过来都全无坐骑,只口头衔着,突到阵前,却直站了起来与苏聂交锋,这便是苏聂的头号对手。苏聂直拉马辔,使得马摇起前蹄,他将画戟着地,将身一转,正好着力在画戟柄上,只一拳打将过去正扑逮着狼头,只一记左右钩拳,打得这号狼人退场,拖着下巴耸拉着耳朵回去。他也就抄起画戟,直立于两阵之前,狼阵哀鸣狼头军一阵贺彩。再看这第二阵上,两只狼左右交叉着利爪,好生厉害,盘旋着向前跃进,只将身一跳,竟挡住了太阳,直落下一爪。正好一个转身让苏聂躲过去了,他抽戟往前一刺正好刺在一只狼的脸皮上,隔着毛透着一丝血痕,他又将身一转,一个动作唤作佛山踩脚趾,正好将这狼爪子陷在地底下,苏聂将一只膀子一抵,也抵得狼人骨头咯咯作响下巴咔咔住下掉,此时却一阵妖气袭来,正好连地生出藤蔓,将苏聂困在原地,好去处,一枝凌霄箭,全将妖气冻将住了。来不及过大的惊骇,狼头军参军副将一声号子就地起阵,猛头儿大个领衔直冲,手起大弯刀,直向狼人跃去,一阵好杀,尸横遍野。
这邑将军领衔在上,也好观察槿逍道人动静,军内站队安排各有位置,只一兵起处立即布阵,派骁勇兵将做打头阵的,分拔去引狼群撕杀,若是进得阵来再合力绞死。正就这般时,狼群中还有邪道练法,却也是始料未及,这槿逍道人为了何贺关收邑道远,也是速成炼就一批狼道士,个个是衣冠禽兽,人人是禽兽衣冠,好似是分不清个所以然来,一片混战。
这狼群遇上狼头从来没占过便宜,今番却是得了便宜捡了红利,可谓是战鼓擂擂催人下泪,哀鸿遍野尽诉心欢。这狼头军也吃得一跟头,邑道远观得槿逍道人也没什么异处,这一天作战到傍晚,双方也只好鸣金收兵暂且不提。
且说这到了日晚,还有几个将士在教练场上操练,看得塔楼上的士兵有动静,就过去看了看,不曾料想的是,有几双碧绿的眼睛碧绿得发亮,银色的光辉斜披在一些类似的毛发上,血是深黑色的。“有狼!”一个士兵向帐前连营冲去,也引得巡房步兵前来探询,一只爪子飞跃而起,直落在这士兵头上,鲜血飞硑了出来,两股腿肚子直打颤,好似要脆下去的弯曲,双手也不知道往哪儿放的好。可是还未及跪下,就已经将身子倒了,大张了口,眼珠子直好像要迸出来。
过来巡房的士兵也吓了一大跳,手上的步枪也直拿不稳“狼人,狼人,狼人来袭寨了,狼人来袭寨了!”
许多连营内听得有人呼喊,直冲了出来,没曾料想在各个营寨四周都埋伏有狼人和狼。这是狼人和狼头军将领的单独交锋,狼群以小股分队形式和士兵们展开撕杀,在狭小的营帐内打杀个措不及防。邑道远、苏聂和孙子承也出得帐外,苏聂与邑道远同塌而寝,与孙子承同帐而眠。就在这里,谁都无法知晓的地方,在天上布下了鸿门道法中九罡绝顶阵,是乃道门中一大厉害阵法,奇阵之首,向古至今,非有人能破,只有布阵者放弃布阵者,强行破阵寥寥无几。
邑道远观得,已知是九罡绝顶阵,十分了得去处,就这里凝目定神,上阵上与他讨教一番。而苏聂、孙子承也只是挥舞画戟关刀,斩杀狼卒将勇,身披藤甲,狼群非同小可。
槿逍道人坐骑青牛上,缓缓道来:“邑师弟别来无恙!小别之后,兄长继承师门上承道法,也赶得上师弟的神通,在江湖上为道门博得一片威望。”邑道远稍微低首颌额,说道:“道门惨遭屠手,国家不幸,还望师兄与家国为重,休要再搔扰,否则当另当别论。”“师弟好大的口气,就这九罡绝顶阵,想是师弟还不曾见过吧,这是师门掌门人研习的一套阵法,师弟错误了道途误了掌门人一职,今番可曾后悔否?”邑道远也不答话,直闯阵中,阵中牛鬼蛇神尽悉数,豺狼虎豹都齐全。好是深入一足无底滑,回头一看百丈崖。正前面处,正是阵眼槿逍道人打坐处,邑道远就一剑拼杀,却左右难得突出重围。他引来雷雨加罩,怎奈一道闪电追袭,尽将雷雨劈碎开来。`引得九龙谢顶,盘旋其上,却又尽被地起癞头蛇死死缠咬上,一口一个给拖了下去。
这九罡绝顶阵是至阳阵法,像邑道远这样的道门正宗,打的绝对是措手不及,自古以来会这种阵法的人精通各种奇阵,有的甚至是能同时驾驭两个阵法。像古时战场上,百万雄狮交锋全无一点儿阴气,就曾有高人布得九罡绝顶阵一瞬之间灭得敌国引以为傲的铁骑和主力。槿逍道人布阵高空,以狼头军的眼上功夫根本看不出异端,那个底细不明的苏聂初步判断可是一个功夫大家之后,就再厉害的轻功,以目前的年龄计较他也飞不上来,至于那凌霄箭不收外徒,凌霄箭传人若在也不惧他,别有一番分教。
却说这苏聂虽然这也不精那也不要,但这云里雾里也看出了些分毫,已知是大事不妙。又看看这连山径野的,也没有个好的去处,联系不到别人,远近来帮忙的都还没走,也混在混乱中首尾不相及。
他也只是看得天上打得精彩,地上打得热闹,不知该是悠闲些什么,反正左右也没人近的了身,也算是悠闲了。孙子承一边打得热火朝天,东冲两闯左冲右突全然没顾得上周遭发生了什么,则个更没闲情看看天上闹了多大的动静。只见苏聂拾了一堆器械,左右推积成一个架子,向上面盖上营帐上的幕布,狼人若是前来,则一个标枪赐死他。吓得几句,这附近也就一片空旷。也披得一身黄金甲,站在器械堆成幕布做成的架子上,也就尽力一跃,直达到半空中,谁想到力不能及,从半道儿掉了下来。
“孙单!”
一枝凌霄箭,正射中苏聂脚下的靴子,差点儿将他整人给拉扯下来。他脱下靴子也是尽力一踩,又是向高跃进数十丈,一道儿凌霄箭连发,还未得赶上结冷之时,就一道儿踩上飞跃起来,又是一个数十丈。也就是一个去处,不到阵法的几十米,凌霄箭却从中消蚀了,不见踪迹。苏聂只得借一鼓气劲,从空中飞跃而起,直闯入阵中,也是过重带不动方天画戟,就徒手战得厉害的猛兽,在这个怪物多的地方,好生去处,才见得:虫豸遍地走。
这样杀的进来,好像也的确没什么益处,只是那邑道远的确是快要支撑不住,这阵法变幻无穷,无法比及。就这一阵法中变化,就可见造诣处,可容纳阳钢之气以冲戾,下设太极,以在落日之后采得阴气,也好补得亏空,第二日日当头采阳吐阴,若是三日的阵法,三日之后方圆百里无人迹象,寒霜尽落雨雪纷纷,白骨裸霜,不堪入目。
苏聂闯得阵中,与狼兽为舞作伴,鲜血加披,招呼得上古凶兽遗骨。这里是不允许死的,死了将万劫不复。
苏聂也只是想:若是刚才趁乱溜了,也只少了个朋友的名份,量他邑道远有通天的本事也活不过明天早上,干嘛受这个苦在这里遭罪,好生折磨自己留在这里陪葬。他越想越其名其妙地来气,反倒是这时却鼓足了干劲,一个钩拳打得凶兽直飞往十米开外,上古凶兽经得这般调打也引得槿逍道人注意,此人绝不一般。
他捋直了襟子,直跨步向阵眼走去,好生步大如雷霆,好像惊得槿逍道人心惊胆颤,就调得来风雨来挡住他的来路,却被他一一给挡住,好生痛快,他有得一身钢气护体,纵使阵中有吸阳气的,却对他全然无反应,想必是含咻草起了邑道远言语之外的作用,管他呢。
“你是何人?还不快报上名来?”
“苏聂。”
“我当是谁,原来是朝廷苏家中唯一的不肖子弟啊。今日得兴前来,有何见放啊!?”
“你不守道门,私自入凡尘。弃国家而去叛逃国外,其心可诛情理难容!”也只一句话,却引得槿逍道人十分入神,只觉得一身痛苦无处发泄,外人的生活与我们无关的时侯,就是为了引导你不能同时为一个人的理想而努力,道门被破师尊被屠,再也无道义所在,是预备好了接手师门的,却来不及见证,就连同继任大典一同被抹杀了。
他被大唐国所利用,用全道门师兄弟的性命也担保来做这般事宜,好不了得。
“道人,你已经中了唐人的蛊术,若是现在意识还清醒,听我一句劝,不要不知好歹以死相拼。”苏聂只一般这样说,一边套出话,一边向槿逍道人靠近。阵法当中,涌起万丈惊涛,拥甲前来的是铁骑和雄兵。只当阳下,这般一冲击竟罩着热气,涌浪喷激过来毫无寒冷的感觉。激流中涌现十数条巨鲸,鲸吞之下,还有鲨齿纵恶,利箭锋芒,电鳗直入过来,章鱼一下子就迷了眼。各种数不清看不完的阵势,像是被小鱼群围攻,铁甲裹寒,裹的是累累白骨。
不知这样的阵法境况还有多少,总之,若不是凭一身钢气和武艺,苏聂也走不得几步,就被撕碎了。
电鳗缠身,全身筋骨处麻痹阵痛,无一点力气,只得任由鱼群吸沇身体,饮咽着章鱼吐出的墨汁,它们缠绕着脖子直贴在脸上,章鱼的吸盘引力很大,没有万般力气是拉不开的。
我们看古今通天奇阵,无不是让人身陷其中无力回天,抑或是欲罢不能不能振作。而九罡绝顶阵的精妙之处就在于傍天地之灵气,与人之身体做抗争,与其说是幻相,不如说是直通了天崖海角,放任其外,融入其中,使其今世不得超生,死前耗尽元气精元,在后世仅留一个名声,闻知是死于九罡绝顶阵内,也无人愿意提及。这个阵法千古得破的了苏聂被缠绕其中不能解脱,强抓没有扶手,用力推桑连臂膀都伸张不开。他左缠右打,手抓不住脚也打滑,可是缠绕得紧,怎般都打滑不倒。
他急切不得,全有一身钢气,也只是这般羞涩处,那般隐晦处,软肋骨子肥肠肌,都被圆滑的鱼头直戳了个遍。他只一遍想,对于邑道远而言,这样的阵法有如何不公,有如何委屈,如何屈辱,有多少难言之隐,多少未曾说出口的话,那种尴尬。但也有可能被困于不同的境地,他是熟谙奇门遁甲的,知道这种高深阵法中,玄妙不止这一处。他万般思索,终于想出个所以然来。想到一片大海,全无生机,忽的降生天下第一个生灵,它就生活在这片大海里,超脱细菌的,一次庞大的质变,它有自已独立的意识,一个可以孤傲于世间万物的存在前提,自我意识。千帆大海任我逍遥,万里江涛随风逾越,自是一帆好情趣,孤霜寒凌雪,万载与君别。
就在它回头的那刹那,它和苏聂的眼神相遇了,苏聂像是万丈豪光,冲破了鱼群的拥堵,一路追风,来到何贺关云顶上,静看槿逍道人和九罡绝顶阵。那是由九个气穴组成的平行旋涡,深不可测,槿逍道人端坐其东南,摄其西北。苏聂翻云覆手,只说一句:“老匹夫,你认得我吗?”直冲下来,吓得槿逍两眼直瞪,手持钢剑,扎定了马步,向苏聂刺来。苏聂将手一反,将空气一推,直平行了三米远,右脚虚踏一步,直冲过来,槿逍用掌抵过一回,直击到对面山腰上,深陷了四五米,口吐鲜血不止。他将脚向前抵住,就半空中悬停下来,步履轻踏云端,缓步走到槿逍面前,槿逍口不能言,直吐着血,夹着浓涎,本想从右手持宝剑,却拿捏不起,直抖两却又落了。苏聂抓起脚踝,直拖将直来,向上一挂,又倒过来,寻得存活在道人后脑勺内的蛊虫,只一口气就熏了出来,两只拇指一夹,丢到百里开外。
他下得云端,深踏入九**,九**玄妙无穷不可比拟,有高山流水,有寒川湖泊。世间之物,固有尽有,世外之功,无所不穷。在一旷平原上,枯草映着蓝白相间的天空,邑道远就在这里受困了,这里的土著部落欲将他生呑活剥,他是挂在木头架子上的最后一个。苏聂见得,一手解开围困的绳索,将他偷偷地带了出来,这一天的经历好不惊奇。
而回到何贺关,关上将士,爱伤者至残者不少,大都是冻疮和冻疮严重所致。冻住血管冻断筋脉的不在少数,也有许多狼人在这里就诊。不知为何,在一瞬间狼人全停止了拼杀,许多杀红了眼的巨型狼怪都恢复如初,狼人习了道法,也会说一半儿人话,他们常年在此聚居生存,生活在兽类的末端,最靠近人类的大型群居型动物,流窜在各个山脚以寻栖息,过去这是狼族迁居平旅的辉煌战绩和骄傲,现在实力渐衰,各兽类盘踞一方,没有一个落足的地方,各兽类却以狼族为耻。狼族沦落至今,食不果腹,难为后辈维持生存。孙子承见怜,也就收入账中治疗不提,他前些日子拾得几本书来,看得头脑种涨热汗淋漓,却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今番看见华陀手,好似灵机一现,就医好了十数例重病患者,一股脑医下去,医得营帐内大夫叫苦不跌,不知从何说起。只知孙子承拾得那几本天书,时常在帐中演练,演练十分,也得出一套功法,今番有此意料之外的收获,他满欣欢喜。那书名堪是奇怪,连六本,唤作《补天衣袋》。
这回解救了何贺关之危,使人和狼族修好,共寓关内,两人各得要法,心应口得。槿逍道人沉睡半响也苏醒了过来,两眼一睁,立即寻来纸笔画了张大唐社稷图,像脑袋少了根弦儿似的,直拿给邑道远看“唐兵入塞,不得不防。”
话说这地图是真是假,邑道远有没有将苏聂擒拿归案,大清国国内朝局、后宫雾影如何破解,狼族是否能与人和平共存,未知。
将图表飞鸽传书直入京城,苏聂、孙子承在帐内拱手答话,邑首远、槿逍道人师兄弟坐观楼台,狼人安居,各行繁荣,举国昌盛。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