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看不清……”
    在哗然声的包围中，铁血战旗第一副会长慕容哲学和缓缓落在奥术屏障上的职业队长黄杨交换了一个眼色，林凌的突然出现和奥术屏障的施放固然解决了他们最大的难题，使得本来当作第一次性工具使用的盾卫者和巨武斗士们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暂时不会被立马摔死。
    但之后，他是怎么把那头圣杯转化为的魔龙弗格洛斯搞消失的呢？
    黄杨摇了摇头，他同样没能看清林凌抓捕魔龙弗格洛斯的手法。
    祁并者之塔的虚影在空气中上下起伏。
    “到底怎么回事？”
    厄运之槌的带队队长，盾卫者厄运御免落使用援护移动到慕容哲学的身边，牢不可破的联盟总部尚未发布解除通讯管制的通告，公会内部可以悄悄使用密语，但对于公会外的人，他仍旧需要使用传统的方法，用“吼”的和方式和铁血战旗的盟友们通讯。
    “那个零，那个陨石，是怎么消失的？”
    厄运御免的密语频道内传来了职业队长张宇的连番质问声。
    尽管厄运御免也想要知道那个零，那个陨石是怎么消失的，但他打心底里腻味公会内部的勾心斗角。
    几个共同的伙伴咳嗽着抚摸厄运之槌的公会纹章和佩戴的武器，他们使用的游戏设备是公会统一派发的设备，进行密语切换会有杂音，而队伍中又有其他公会的人，所以用了事先说好的暗语来提醒厄运御免，张宇不止对他一个人做出询问。
    “是不是该收队回到那个阴影位面里去？”
    厄运御免借助身体的抖动摆动头部，表明他收到了暗语，只不过抖了几下后，他的身体真得开始冷了。
    毕竟这是在高空，光是吹过的风就冷得够他们这些没有御寒装备的鳞甲穿戴者想跳海了，看似紧密的鳞甲其实连一点防风的能力都没有，偏偏对手又不是那种把环境系统调到最低也能碾压获胜的弱鸡。
    在这里作战，纯粹是看谁更耐寒。
    “那个易者。”厄运御免是阎罗鲨从厄运之槌的庞大付费会员群体中挑选出来的人才，不是正宗的职业玩家出身，并没有真正见识过易者的手腕，心中对于那个人当然没有太多的顾忌。
    “就算再强，我想最多也就那样了。”
    厄运御免那种无所顾忌的心态毫无保留地展示在慕容哲学和黄杨的面前。
    “以我对于易者的了解，他应该还有第二套方案可以使用……”
    慕容哲学的话音刚落，一头雄鹰忽然穿过他脚下的天网和奥术屏障，落在他的肩膀上。
    雄鹰伸出绑着一个便携口袋的脚爪，歪着脑袋示意黄杨取下那个便携口袋。
    “光辉雄鹰？灵隐的动物盟友？”黄杨不明所以地解下那个便携口袋，慕容哲学从背包中取了条鹿肉条塞进雄鹰的嘴中，拍了拍它的脑袋。
    雄鹰发出声鸣叫后，展开翅膀往下飞去。
    慕容哲学、黄杨和厄运御免三个人低下头，顺着雄鹰的飞行方向，在海面上捕捉了一个黑色的圆点。
    黄杨打开容纳量最多只有4格的便携口袋，从中取出一个水晶球。
    “预兆水晶？”他把水晶球交给慕容哲学，回过头，有些不放心地对陆续降落到奥术屏障上的玩家们说道，“抓紧时间休整一下，重新编队。”
    “我来负责编队的事情吧。”厄运御免最不擅长应付魔法什么的奇怪玩意了，于是主动提议要去重整编队。
    黄杨点了点头，这次行动本来就是铁血战旗和厄运之槌的共同行动，厄运之槌很大度的把行动的主导权让给了他们，那么将编队重整这样的权力让给厄运之槌，也算是投桃报李了。
    “这样好吗？”慕容哲学看向黄杨。
    虽然行动的主导权可是一笔很大的收入，光是收到的广告商赞助款就足够弥补铁血战旗的损失还有富余。但编队重整事关迎敌的序列，如果能卡在一个合适的时间点出击迎敌并战胜敌人，那获胜的那个人，等同于给个人、公会或者是身后的俱乐部、赞助商制造了一个相当大的免费宣传。
    “别忘记我们的盟友。”黄杨指了指脚下的奥术屏障。
    最大的风头已经被那个奥术法师抢走了，那两个奥术屏障的施放，一个中断了陨石和第三梯队的直接接触，另一个覆盖天网的奥术屏障给他们这些没有浮空术状态的铁皮罐头提供了一个落脚点，以免像是秤砣一样掉下去。
    仅仅这两个魔法的施放，就让黄杨佩服不已。
    铁血战旗和厄运之槌，都是得罪过那个奥术法师的团体。
    但他却大度的愿意施以援手。
    集中在这里的都是老玩家，比较讲究团体荣誉感，虽然到目前为止，没有人在口头上对那个奥术法师表示感谢，但大多数人显然都承了他的情。
    日后公会上层要是再制订针对重生战团的计划，恐怕就要把这些人列入排除名单了。
    如同公会联盟过去对待那些接触过狂战者联盟和黑暗理事会的人……
    “人情债，最难还。”
    慕容哲学叹出口气，使用预兆水晶。
    水晶球内立即浮现出一副影像。
    寄存在水晶球内的力量拨开了次元星海的迷雾，将持有法杖呼唤流星火雨的易者暴露在他的眼前。
    流星火雨？
    同一时刻，林凌通过视角的切换看到了预兆水晶球内的影像。
    流星火雨：大范围的破坏魔法，威力中等偏上，覆盖范围极广，无法在水中施放，可自主选定施法材料，额外施法材料的添加会增加魔法的杀伤力，5级前需引导。
    他的脑海中马上闪过了流星火雨的相关资料，并且明白易者为什么要用这个魔法了。
    不愧是见多识广的不受规则约束者。
    流星火雨的复数打击效果意味着就算自己有能力将幽魂之地的位面入口撑开到等同于施法范围的大小，那么进入幽魂之地的流星火雨依然会对内部造成极大的破坏。
    “零？”
    仙道看见了林凌，他的突然开口吓了慕容哲学和黄杨一大跳。
    铁血战旗的第一副会长和职业队长很确信他们的身边没有任何看起来长得像法师的人型单位存在。
    仙道的那声不确定的问询，就好像是在午夜山区小路中提醒一个迷路的倒霉蛋背后其实站着一个驻足观望的人一样。
    “没事别吓人。”连武器都拔出来的黄杨瞪了眼仙道。
    “秩序之眼可以看见灵体。”仙道指了指他那发光的双眼，他对着只是将视角切换回主物质面的林凌说道，“你不觉得太安静反常了？”
    “和易者一贯的大张旗鼓做派不同？”
    林凌听出了仙道的意思，他的声音反而让黄杨放松下来。
    不就是灵体么……
    “或许你刚才的圣杯使用方法给了他灵感。”仙道低下头，看着慕容哲学手中的预兆水晶，易者应该不会仅仅满足于施放一个大范围的流星火雨，他要是见过幽魂之地内的场景，一定会想到合理妥善的利用他手头的最大资源——神性！
    “你是说他会使用地狱火岩石代替流星火雨的普通火石？”慕容哲学想到了专家级混乱漩涡中那卡了无数团队的达戈摩根典狱官，劈天盖地的地狱火是任何团队的噩梦。
    “不会那么肤浅。”
    仙道很了解易者的手段：“那种单位接触到天网就会被杀死，别忘记我们踩在脚底的网络是用真理信仰编织成的。”
    “黑暗理事会。”
    林凌想到了一个可能，这个想法有些荒谬，但异地相处，他肯定会使用这个方法来摧毁天网与奥术屏障。
    “关心下古斯塔夫、不朽意志和璀璨巅峰的人员去向。”林凌献祭通灵之力创造出次元牢笼禁锢魔龙弗格洛斯受到重伤的身体，将其沉入通灵之塔下的泥潭，这头龙的战斗记忆和回音山脉中的区域boss红龙弗格洛斯太过相似，说不定能帮助自己活得龙魂宝珠。他回到物质世界，对脸色发白的慕容哲学与黄杨说道，“换位思考，我肯定会用成本最低的方法投下一批人员摧毁防御，再扔一颗陨石下来。”
    “网络社区的鬼……”
    黄杨打破通讯管制向慕容哲学发出一条密语，《永恒》过于拟真的氛围让很多鬼故事渗透入了这个本该纯净的网络社区。
    “再扔一颗陨石？”强装硬气的慕容哲学心底里也有些发毛，他想起一个传闻，据说厄运之槌最先接手的那一批专用游戏设备中，有一个始终没有投入使用。
    但那个专用游戏设备的游戏代号已经被使用。
    告诉慕容哲学这个传闻的是厄运之槌俱乐部的一名工作人员，那名工作人员还信誓旦旦告诉他曾经在值夜时看见过无人使用的游戏设备自动联网，还发出数据处理时特有的异响。
    那台专用游戏设备没有联网，而厄运之槌的俱乐部总部也没有无线网络……
    慕容哲学决定把这个传闻告诉黄杨。
    “下一个陨石的话，”表情始终平淡如水的仙道微微皱起眉头——当然不是因为想到不好的传闻，而是感觉到了压力，“我们的手头已经没有圣杯了。”
    “易者也没有那么多神力可以使用。”
    林凌扫了眼关在次元牢笼内的魔龙弗格洛斯，就算击杀红龙弗格洛斯的那两次加起来，幽魂之地的损失也没有此次这样大，易者应该用四分之一的神力兑换出了相同的神性火花才让那枚陨石变得如此可怕。
    还好，他许愿时故意要求的是魔龙。
    不然，将幻象放置在陨石中的易者应该会得到一个角子机，使用角子机得到的类别便是陨石将要变幻成的形态。
    说到底，《永恒》内的圣杯提供的愿望终究是普通生物通过自身努力可获得的程度，对于超凡脱俗、拥有虚拟神格的易者来讲只能算是一件小玩具。
    为了得到易者眼内的小玩具，仙道就几乎耗尽了底牌。
    林凌叹出口气，所以他一直认为要是想获得成功，外部的助力要有，但最重要的还是自身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