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戏耍
渠伯的香火神土破灭的一瞬间,身在外界的王礼感受到了召明狱强烈的震颤。
意识投入虚空,王礼愕然发现那片神土早已破败不堪。
从牛头马面那里得知,是一只巨大手掌出手覆灭了神土,连同渠伯一起抹杀。
王礼心中骇然,连忙将召明狱从破碎的神土下方剥离。
神土覆灭,王礼便借不了它的能力,再留着也是无用。
静坐思考良久,王礼的眼神露出一丝沉重。
没想到渠伯竟然被某个未知的神祗杀死了!
这点出乎了王礼的预料。
看来风险时刻都存在,万不能大意!
少了神土的辅助,王礼的香火大计不得不终止,他苦恼地重新考虑对策。
“是不是再找个神祗的神土挂靠?”王礼思忖道。
就在他出神的时候,泥犁庙中跳出了两名青面獠牙的鬼物。
青面鬼扫视一圈,目光落在了王礼和傅青萝身上,点头说道:“就是这两个凡人!”
说完,青面鬼和獠牙鬼手中锁链一抛,竟直接将王礼和傅青萝的魂魄扯出了身躯。
王礼正思考呢,不防之下魂魄离体,第一反应并不是惊怒,而是镇定地看向两鬼。
“两位是?”王礼开口问道。
青面鬼一震手中锁链,哼道:“我等乃阴司兵卒,此来拿你二人,泥犁庙祝,走吧!”话语不容王礼质疑。
王礼闻言眯起了眼睛,二鬼特地强调泥犁庙祝的身份,只怕和自己杜撰的泥犁神祗有关。
难道出手灭杀渠伯的未知神祗就是阴司的?
不得不说王礼的猜测很准,他意识到,定是阴司神祗灭了渠伯这个假冒的“泥犁神”,又想拔除人间的神祠,就派了两个阴兵来拘拿自己。
毕竟庙祝主管神祠事务,被阴兵拘拿倒也说得过去。
善于推断谋算的王礼理顺了这事的前因后果。
“香火之争啊!”王礼单纯以为是争夺香火愿力引发阴司神祗动了手,因为每个神道世界的香火争夺,一直都非常惨烈。
渠伯成了替死鬼,这点是王礼没想到的,本来还借着对方的神土聚集香火,结果转瞬身死魂灭,着实令人唏嘘不已。
回过神,王礼扯起嘴角对着两个阴兵一笑。
旋即,诡秘阴寒的三途川笼罩在阴兵周身,两鬼连丁点惨叫都没发出,直接被融解消散。
魂魄回归肉身,王礼掰了掰脖子,自言自语:“以后绝不能再大意了!”
被两个阴兵扯出魂魄,简直是牧主界的耻辱。
吃一堑长一智,王礼暗自警惕,如果换作是某个强大的敌人出手,说不定此刻自己的坟头草已经几丈高。
阴司神土这次不单单就派出这两个阴兵鬼卒,因为城隍震怒,大量阴兵涌入人间,欲要拘拿那些信仰泥犁神祗的凡人。
尽管不会杀死这些凡人,但苦头还是要让他们吃的。
阴兵锁拿了凡人的魂魄,回到阴司神土施展惩罚,再让他们感受一下城隍的威严,就将他们抛回了人间。
无端遭受一次惩罚的凡人个个胆战心惊,没想到信奉别的神祗也会被打。
这还有天理吗?
很可惜,谁拳头大谁就是天理。
王礼意识到泥犁庙已经暴露在了阴司神祗的眼中,再打着泥犁的名头实属不明智。
“这世间又并非只有渠伯一个神祗!”王礼冷笑。
有“双叠”秘法在手,王礼不逾受到阻碍。
重新找了一处野神神祠,王礼故技重施,召明狱重新挂在了其神土之下。
入梦勾魂之法展开,这一次王礼改变了策略。
牛头马面的凶恶模样早已印入了信众的心底,王礼便派它们进入凡人梦中,宣告一件事。
从此不必再去泥犁庙跪叩,只要在家中竖立泥犁神牌,每日礼敬即可。
信众们能怎么办,他们也很绝望啊!
刚从阴司走了一遭,如今又看到了泥犁地狱的两个煞神,这还能好好过日子么?
无奈之下,凡人只得依言照办,立神牌每日敬拜,心里愈发虔诚。
没办法,比起阴司的小小惩罚,泥犁地狱的那些残忍刑罚更让人惧怕。
畏惧中诞生信仰,凡人们便更倾向于将自身的信仰供奉给泥犁神祗。
人间泥犁庙很快人去庙空,仿佛从没有人来过。
阴司,负责阴兵的总管发现两个鬼卒迟迟没有回归神土,并没有在意。
两个小小的鬼卒而已,阴司有千万阴兵,少两个并不会伤及根本。
况且,人间并非一直太平,暗中嫉恨阴司的一些神祗经常对外出的阴兵下手,鬼卒失踪是常事。
可是阴司总管没有想到的是,失踪的两个鬼卒去的是泥犁庙。
因为城隍震怒,阴兵出巡,拘拿的凡人太多,总管哪里注意到少了泥犁庙祝?
一切又回复了往常的状态。
王礼乐得清闲,躲在暗处,每日和傅青萝赏遍京城,意识中的第二焰无时无刻不在增长。
阴司城隍抽空瞥了眼最近的香火愿力,这一看之下,差点没气得七窍生烟。
香火愿力不增反减,上次的举动并没有让愿力增加,这是什么邪门道理?
城隍再次大怒,神目扫视人间,发现泥犁庙早已没了人影,满意地点了点头,再将目光投向之前锁拿入阴司的凡人们时,再也压抑不住愤怒。
每户人家都供奉起了神牌,上面的泥犁二字可做不得假!
“好一个泥犁!”城隍神威煌煌,声音冰冷彻寒:“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竟敢跟我玩起了猫腻!”
这次因为泥犁庙早已废弃,城隍无法通过其神像探查背后的香火神土,顿时冷笑连连:“以为我这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愚蠢!”
有那些信仰泥犁的凡人在,城隍不愁泥犁会隐藏很深。
顺着冥冥中凡人提供的香火愿力,城隍顺藤摸瓜,神念进入了一处野神的香火神土。
“这次看你怎么躲!”城隍含怒一击,裂开虚空,将神土打成了齑粉。
神土内的野神顿时身死,城隍的视线停留很久,发现对方的的确确死亡,这才离开。
王礼眉头紧皱,那阴司神祗又出手了!
没想到抛却了泥犁庙,对方还能摸上来。
看样子,对方这是誓不罢休了!
双叠秘法玄奇,将召明狱藏于神祗无法注视到的阴暗面,饶是城隍身为此界天神,也没法揪出王礼这只“老鼠”。
召明狱只有依靠神土才能接受香火,神土一灭,香火自断,城隍不放心地又检查了凡人的愿力去向,发现他们的愿力没了去处,就地消散。
这下总该死了吧!城隍笃定泥犁神祗彻底死亡,才放下心。
王礼也不懊恼,两次受挫,无非是一时不敌,如果这点挫折都承受不了,那放牧之主不如趁早回去养猪吧!
不行就多来几次,反正你抓不到我!
这就是王礼的想法。
第三次,王礼又找上了一位野神......
城隍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每次出手灭杀一片神土后,总觉得那该死的泥犁神已经身死魂灭,可过上一段时间,又有新的神土连上了那批凡人信众的香火。
回头想想自己之前杀死的几个神祗,城隍沉默不言,它已经意识到杀错了神,却毫不在意。
蝼蚁一般的东西,死就死了吧!
“这泥犁真是阴险狡诈,到现在都没有露出真正的踪迹!”城隍面色愤恨。
堂堂天神被多次戏耍,城隍心中的怒火已经积攒到了极致。
偏偏杀了好几个野神,都不是泥犁。
城隍觉得这是泥犁故意抛出的替死鬼,恨声道:“你一旦出现,我必杀你!”
城隍跟王礼杠上了,但凡出现一次就杀一次。
被迫周转多次的王礼苦笑:“这城隍还真是咬着不放!”
落了对方的面皮,在天之神祗看来,是件不可饶恕的事,王礼又怎么明悟这里面的缘由。
“那些野神远不是阴司城隍的对手,看来得换个强点的,不然连一招都撑不过去。”王礼咂了咂嘴。
死几个神祗并不能让王礼心软,身为牧主,放牧世界才是最重要的事。
因此,王礼挑选了京城内一个拥有了符诏的正神,并非渠伯那种还在炼化的半吊子。
紧盯着香火愿力去向的城隍眼睛一亮:“抓到你了!”
神力翻涌,蓄势已久的攻击径直落进那正神的香火神土。
正安安心心待在家里享受的正神,感知到外来的攻击,眼睛一瞪:“何人如此大胆?”
待看到是阴司城隍时,正神先是一惊,随后脸色沉郁:“城隍,为何无故犯我神土!”
正神的声音满是震怒和提防,对方实力太强,它并不想随意起纷争。
然而城隍只是冷笑一声,仍不依不饶地痛下杀手。
“该死!”正神惊怒,直接拿出了最强手段。
对面可是天地仅有的二十天神之一,正神不敢大意,早已性命相关的符诏施展出了神通之力,操控自身神职法域一并攻向城隍。
城隍目光中满含不屑,蝼蚁就是蝼蚁!
“阴司!”城隍使出了至强符诏的能力,大片的恐怖阴影覆盖而下,渊宏凶煞的气势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