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5.相逢为酒
“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林荫道上,十字路口,一间小馆。
这正是小馆两边木柱上的词,秋意正浓,如此美景中不乏商客众多。
虽然馆子简陋,但是酒有好酒,醇香净透的竹叶青,优质益体的状元红。除了美酒这里的卤味也不错,五香酱牛肉,红烧猪蹄,卤蛋跟豆腐干。
步轻云跟白婉儿正站在门口,环视店内,来到一个无人的位子上坐了下来。紧接着小二跟了过来,说道:
“哟,两位客官,不知想吃点什么,店里的酒跟卤味包您吃了还想再来。”
步轻云看了下柜台上方吊的木牌,上面写的正是店里的特色。
“嗯,来两个猪蹄,一斤牛肉,四个卤蛋,一份豆干。再来一瓶竹叶青。”步轻云说道。“哎对了,再来四个馒头跟两斤牛肉一起打包。”
“好的,您二位稍等,马就来。”小二说完紧接听他对厨房吆喝道:
“两个猪蹄,一斤牛肉,四个卤蛋,一份豆干,一瓶竹叶青,还有四个馒头跟两斤牛肉一起打包带走。”
闲聊间,酒菜已端了上来。步轻云给白婉儿夹了一个猪蹄,道:
“这几日一直赶路,累坏了吧,来,吃一个。”
“我不累,只不过连日来倒是辛苦了云大哥你。”白婉儿说着,给步轻云斟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来,我敬你,云大哥。”
“你太客气,其实对我来说,做个护花使者本来就比流浪江湖要好得多。”
步轻云微笑着昂首喝完,眼睛却发现白婉儿身后的桌子坐着一个人,这个人一身黑布衣,桌旁放着一把黑色的剑,跟一顶斗笠。虽然酒馆中客人众多,但是他身上有种气势,这种气势让他有着与众不同的感觉,不管是他穿什么衣服,或者在多少人群中,总是一眼就能瞧到。他虽然没有抬头,只是自己在跟自己喝着酒,身边已经喝了五坛子酒了,但是菜似乎并没有吃多少。
白婉儿发现了步轻云的眼光,回头看了一眼,也已瞧到这个穿黑布衣的人。
“你认识他?”白婉儿说道。
“并没有。”步轻云说。
“他好奇怪,自己喝了那么多的酒。好像是一个怪人。”白婉儿又说。
“他很特别,但是又仿佛很寂寞。”步轻云说着,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喝进嘴里,又夹了一块牛肉。
“小二,再来一坛酒,快!”
黑布衣人的声音低沉,声调并不高,但是似乎话语让人有点生危,他拍了下桌子,头并没有抬起,这时店小二跑了过来。
“大爷,您的五十两银子已经花完了,但是...但是这酒...这酒......”小二明显有点畏惧,在边上站着显得甚是懦懦的。
“嗯?这么快花光了?”他猛然抬头看着店小二,此时他眼神布满红血丝,甚是吓人。店小二已经有点发抖了。
店老板闻声后也跑了过来说道:“客官啊,真的已经花光了,这几日来您喝的酒刚好五十两,今天桌子上的菜就算送您的了。”
老板显然也是客气人,会做生意。
“您看,这样,我们这都是小本经营,如果您喜欢,我们可以在送您一瓶花雕,外加两个卤蛋怎么样,只要您不要为难我们就好。”
“店家,这位朋友的酒钱算我身上好了。”说话的是步轻云。
黑布衣的人终于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步轻云微笑着端起酒杯朝这边敬了一下。
“我没有朋友,你也不是我的朋友。”黑布衣人低沉着说道,他看了下刚拿来的这坛酒。
“这世上,我的眼中只有剑跟酒。”他起身,拿起了自己的剑跟斗笠,那坛竹叶青也顺势抱进怀里,走到了门口,他仿佛遗忘了什么东西一样,噶然停住。
“这坛酒就此谢过,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回请你。”他回过头看了一眼步轻云,步轻云依然还是端着酒杯微笑着。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种人,他不想欠别人东西,他宁愿让别人欠他的,也不想欠别人的,因为他会自责,会内疚。这种自责跟内疚往往就像地上生出来的根须,会把一个人缠的牢牢地,直到全身的血液被吸干。他不想被吸干,也不想拖欠别人的东西。
他不喜欢感情,感情会让一个人内心有牵挂,有依恋。有感情的人不适合在这个江湖上行走,况且江湖险恶,人心叵测。
他是一个杀手,一个杀手更不应该有感情,有感情的杀手活着也不会长久。他虽然没有感情,但是他从不杀妇女老人跟孩子,他有自己的原则,他内心也有把尺子,这把尺子一直在丈量世界上的任何人跟事。
他虽然靠杀人为生,但是却不贪图金钱名利。
金钱跟名利往往会让他的人跟剑失去光彩,他就像是天上的星星,虽然会发光,但是绝不刺眼,只要黑夜来临,他定绽放出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