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相欠
用天地兵符召唤神兵只得一刻,时尽,神兵悉数散去,鬼道魔神拄着不归剑,半跪在血泊之中,他慢慢抬起头,看着眼前那一片黑暗,痛恨道:“你我仇怨未结,为何要除我?”
溯远慢慢向他走近,冷冷地说:“你要道理,我来告诉你,有种道理叫过刚则斩,过强则杀……”他俯视着鬼道魔神空荡荡的眼眶,假装怜悯道:“我们需要更强大的力量,谁让你恰恰有呢?”溯远低头见他流下的血污了自己的鞋子,他厌嫌的看了一眼,转身欲走,鬼道魔神迅速起身将他一剑穿心。他倒地命绝,不归剑滴血不沾:“还有一个道理叫报应……”
他冲到魁天身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下了他握住兵符的右手,兵符落入混沌之中,消失不见,见魁天被袭击,十梦撑着自己受重伤的身体,冲到鬼道魔神身前,以最后的生命将他的仇恨封印,鬼道魔神失去意识,剑落混沌之中,离螭站在他的身旁,将他的灵丹吸出,一颗金色灵丹照亮了整个天界:“原来这就是旷古绝今的力量……”离螭痴痴的看着,舍不得放下,谁知一剑红绸从背后穿过了他的铠甲刺穿了他的心,他的五脏六腑被拧在一起,离螭痛苦的看向背后,竟是魁天,他来不及问为什么便倒地命绝了。
魁天斩下他的龙爪为自己所用,他手握鬼道魔神的灵丹,冷冷说道:“鬼道魔神我都不会留,又怎会留你……这天地间霸主只能有一个……”
看着倒地没有气息的鬼道魔神,看他的脸上开始蔓延紫色的龙鳞,他冷笑一声说:“鬼道魔神,不过如此,我大发慈悲,留你全尸!”他提起鬼道魔神的尸首将他丢回了朔丘……
那夜,朔丘下了雨,雨水冲刷,鬼道魔神胸口开始浮动,他化作龙形潜入深渊……
“天地六族所谓的苍古之心就是我的灵丹……我的灵丹是极暗极邪的,神族中没有一个神能够驾驭,所以,才会被六族守护至今……”
“神族所说守护,是为了防止其他人私吞灵丹……那苍古御令……”
平阴苦笑一声说:“只是神族用来打压无极原的工具而已。以魁天之性,他会杀掉所有强过他的人,如若保命,还是做个闲散无用之人好……”平阴说完,站起身欲离开,却忘记脚下是万丈深渊,禅约拽住他后背衣裳将他拦住,谁知衣裳太旧,已经腐烂,他只拽下一块烂布,平阴坠落深渊,此时不归剑感知主人有危险,飞入深渊垫于主人的脚下将他安全送上岸。
禅约赶忙道歉道:“对不起……我……”突然,从他背后断裂衣裳裂口,他看到了一道道疤,禅约快步走上前去,扯开他背后的上衣,一道道疤痕触目惊心……
平阴转身,惊恼道:“你干什么!”
禅约双手有些颤抖,神情惊异而痛惜,他问:“怎么……会有这么多疤……还有未愈合的……”
“那么多伤,自然会留疤。”
禅约胸口不知何时就存在一道疤,平阴出现后,疤痕更是灼热难忍,不归剑的刃,与疤痕温和……
“是不是,天地兵符,纵横时空,谁都有可能是伤害你的凶手……”禅约问,心中愧疚难当……
平阴转过身,低声道:“被天地兵符调动的神兵是没有意识的,他们只……”平阴话没说完,只觉自己眼眶冰凉,等他再睁开眼睛时,禅约正背对着自己,他看清了这个地下鬼城,看见了脚下的深渊……
“你……你把你的眼睛给了我……”平阴内心震动。
禅约将自己的黑色斗篷的帽子往下拉了拉,盖住了眼睛,他微笑说:“我胸口有不归的剑痕,三万年前,我也是凶手之一……我欠你的……就当还你。”
“还?那些真正的强盗还未提还字!为什么要你还!”平阴提剑欲离开,却被禅约拦住了,禅约微笑着看向他的背影说:“不是说无用之人最安全吗……我这鬼城都是死去的人……于他们而言最无用……”
平阴握紧不归剑,站在龙骨桥边,禅约慢慢向他走近,站在了他的旁边,平和道:“我知道你现在急于报仇,可是你的灵丹还在天界,兵符也还没有找到,若神族知道你的仇恨复苏,不归在手,他们一定会趁机将你斩草除根。你且在我这里修行,再结灵丹,我与妖王,巫王和魔君都会帮你,大不了,天翻地覆。”
平阴人生第一次觉得有了依靠的感觉,天地未生时,他漂浮在慢慢黑暗里,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在天地混沌一片时,他又被伤害几近死亡,绝处偷生,他以为他一生都是孤独的,接近他的人只是觊觎他的力量而已。
平阴低声道:“谢谢你……”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没有掩盖住自己内心的温暖与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