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台上，青凡与萧雪儿彼此含笑凝视着对方，倒让围观的众人惊诧不已。
    “初寒剑再次恢复往昔之锋芒，实在出人意料，这小家伙选到那柄剑，不知是冥冥而为，还是运气太好！”道衡真人嘴角轻笑，隐有一抹深意。
    “剑之引，御剑缚苍雪。”萧雪儿挥剑轻舞，手中长剑蓝芒闪耀，夹着冻结一切的强大气息，迎向青凡的初寒剑。
    萧雪儿的修炼境界已然到了灵变境。
    反观青凡，若非是他灵魂中含有幽冥鬼使的魂珠，只怕现在的他仍是一名凝气一层的小修士。
    换句话说，就算是青凡不修炼道法秘诀，他灵魂内的那颗魂珠上的地仙灵力，也会慢慢的与他的身体相融合，让他拥有地仙境的灵力。
    当然，这庞大的灵力仅仅止步于地仙境，若想突破，只怕此生已是无望。
    在青凡与萧雪儿的对决中，他无时无刻不在引动体内的灵力。所以，他灵魂内那强大无匹的地仙灵力也随他心意，被其释放出来，这才让他有了能与萧雪儿一战的实力。
    玉静看着交战的两人，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疑惑，萧雪儿能够将体内灵力以自身为引，与昭心剑相融，达到心剑合一的境界。但反观青凡，出手间体内灵气是越来越强，体内灵力的消耗反而可以忽略。
    “莫非他也修炼过类似融诀的法诀吗？但是融诀不是仅有数人知道么，他又是怎么修炼的。还有初寒剑，虽然此剑以废，被古华师伯封存，但又怎会出现在此人手中？”她转头看向道衡真人，发现他似是成竹在胸般，没有一丝意外。
    “道衡师兄，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若是雪儿此次能够成为第一，当年的一切……”
    道衡真人淡然一笑，打断了玉静的问话，“师妹放心，如果她真能得到第一，当年的事，我定会坦言相告。”
    闻言，玉静收敛了心绪，再次看向比试台上。
    比试台上，交战的两人此刻已然到了白热化。
    但一个疑问也萦绕在众人的心间，青凡明明是玄灵境，又怎能与踏入灵变境的萧雪儿战到现在呢？
    萧雪儿完全将此次比试当成了自己最普通的练剑，只因对面是当年的那个与她一起经历生死的青凡！
    青凡将玄天剑诀发挥的淋漓尽致，丝毫不落于萧雪儿，隐隐间倒有那么一丝胜过后者的趋势。
    看着台上的比试，道衡真人含笑点头，此情此景，他可曾在另一人身上看到过。
    “好了，此次大会就此结束吧！”道衡真人摆了摆手，对着满脸惊诧的苍澜真人说道。
    诸位殿主闻言，神色也都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但都不明其中含义。
    “师妹，如果你看懂了，就是懂了。当年之事，正如你所想的一样。”道衡真人再次对着玉静说道。
    当听到道衡真人说要结束仙武大会的玉静，脸上闪过一丝疑虑，但又听到道衡真人的后话时，她猛然从其位站了起来，目中含着精芒，紧紧的盯着道衡真人。
    但道衡真人只是含笑的看了一眼神色紧张的玉静，便又转过头看向他处，或许对他来说，所有的答案倒不如她自己去寻找为好。
    虽然不明这位掌教师兄的话，苍澜真人还是起身走到比试台上，阻止了正在比试的二人。
    “此次仙武大会，排名第一的乃是静月殿的萧雪儿，第二名，乃是这位……青凡！”苍澜右手指向站在远处的青凡时，眼神不由得看向了他手中的初寒剑。
    他向前几步，盯着青凡的模样，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当初躺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因心伤而魂悲的孩子。
    “不错，没想到你竟能将玄天剑诀练得如此纯熟。至于你打伤吴斌的事，就此罢了。”
    青凡闻言，低下了头，对着这位将自己送到后山的苍澜真人，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如果当年他将青凡收到门下，或许就没有现在的青凡。如果他没有当年的谨慎，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青凡望着走远的苍澜真人，叹了口气。
    没有看台下沸腾的人群，当青凡知道自己得了第二名时，他将目光投向了无极洞的二楼，那里，他的师祖，或许也正在看着他。
    “青凡，恭喜你。”萧雪儿站在青凡的身前，缓缓开口。
    淡雅一笑，青凡将怀中的那块珍藏的白布取出，交到了萧雪儿的手中，道：“当年的约定，我做到了。”
    两人彼此相视，或许对他们，沉默才是最好的。
    云霄阁内，道衡真人满目忧虑的望着仙武大会排名前十的诸位弟子，取出了一张纸条，道：“你们是我仙华派未来的希望，但是玉不雕而器不成，你们若不经历磨难，也实难成器。”
    “你们还不知道，黑魔教早已重现人间，想来你们也听说过正魔之战。如今我得到密信，他们将会在北邙山聚合，商讨一件大事，我想你们前往此地，探知魔教此举所为何事。”
    “不过眼下考虑到人数的问题，所以前往北邙山的只有五人，分别是萧雪儿，青凡，裴玉，关阳，与楚朝。”
    吴斌闻言，向前一步，道：“掌教师伯，此次下山为何没有我？”
    “你们有你们的任务。好了，此事就此定下，若有疑问，问你们的师父就是。”
    ……
    出了云霄阁，南宫羽站在青凡的身前，道：“小师弟，你……很不错。原以为以我的资质定能进入前四，甚至得到那第一名，没想到却落到了你后面。”
    南宫羽事后听到自己母亲说明此事后，内心也是大为震撼，他从没想到仙武大会的第二名竟然真的是他当年的那个小师弟。
    “我只是运气好而已，若让我遇到雪儿，我估计也是打不过！”青凡笑道。
    南宫羽拍了拍青凡的肩膀，道：“好小子，你玄灵境就想打败踏入灵变境的萧雪儿，做梦呢！”说完，两人一起哈哈大笑。
    萧雪儿与沈琳缓缓走出云霄阁，望着二人，南宫羽想上前说话，但忽然发现沈琳的眼神有些不对，便住口不语。
    看着走远的二人，他们师兄弟两个也是各自惆怅的暗叹一声。
    吴斌走出后，深深的看了一眼青凡，也不在意南宫羽的目光，径自远去。
    楚朝与关阳并肩而出，将目光齐齐的落到了站在远处的师兄弟二人身上，含笑的走到他们身前，相互说了几句话后，南宫羽与楚朝一起走向了紫极殿方位。
    何祥与裴玉抱拳分别后，裴玉一人走到了青凡二人的位置，道：“青凡师弟，恭喜你得了第二名，前些天我身体抱恙，无法前去祝贺，还请别见怪啊！”
    “哪里，裴师兄若非是与何祥师兄一战后受了重伤，这第二名定会属于你。”青凡推让道。
    简单的介绍，青凡了解到裴玉竟是当年送自己去无极洞的那位何长老的关门弟子，这倒让前者膛目结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关阳与青凡一起离开时，一名小弟子从后方追来，将一纸条送到青凡的手上，随后转身离去。
    两人露出疑惑，直到青凡将纸条打开后，他的目光，露出了一抹精芒。
    ……
    夜间，青凡独自走到云霄阁的广场处，左顾右盼，似是在等什么人一般。
    等了数个时辰，已是月上中天，青凡见得还没有人来，便想离去。
    “青凡，让你久等了！”
    青凡转身，看向来人，恭敬道：“参见掌教真人。”
    道衡真人点了点头，暗叹一声，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借着月光，青凡抬头望向这位与自己恩师一般的道衡真人，道：“我只是想知道关于我师父的事情。”
    道衡真人凝视着青凡，摇了摇头，他望着天际的明月，寻了处石阶，坐了下来。
    “来，与我一起坐下吧！”
    直到青凡坐下，道衡真人开口道：“当年我与你的师父，也是这般坐在这里，那时候他是我的师弟，我是他的师兄。”
    青凡抬头，脸上含着震惊看向道衡真人，见他目露哀伤，似是追忆。
    “他资质极好，远胜同门，更有一位红颜知己，对他爱恋极深。”
    “我不知这样说好不好，不过既然你能看懂我的意思，也应该会明白我的意思。”他转头，对着青凡和蔼一笑。
    “他奉师命前往黑山，被人暗算，修为尽去，被我暗中救下安置在祖师祠堂，却不想一百多年后，你竟拜他为师。”
    “为了他，我安排了与往届不一样的仙武大会。就算你没有得到那三块玉令，我也会破例让你在无极洞修炼三年，求得修为上的突破。”
    青凡闻言，内心大震，他愣愣的望着道衡真人。
    “为了他，你就算打伤了同门，我也不会过问你的错失，甚至给了你一次下山的机会。也因此，你能去看看你的家。”
    “苍澜师弟性格极为护短。因我，他不敢对你做什么，而他却不知，你是他那位师兄的弟子，如果知道，或许他会后悔暗地里做出的那些事情。”
    青凡听关阳说起过苍澜真人的事，也知道他自己的处境。
    “我现在可以跟你说，此届的仙武大会，其实都是为了你的成长。就连我那位古华师伯，都被蒙在鼓里，这是我与你师父商议，一起布下的暗局！”
    青凡安静的聆听，并没有打断他的话。
    “你想回后山却被那个小关阳拦了下来，其实就算他不拦，我也不会让你回去，因为你的师父也不想你回去。但是他会看着你，直到有一天你能真正的扬名天下，你能懂你师父的用心吗？”
    微微摇头，青凡沉默。
    “以我所想，是送你一件极品仙剑，但已废的初寒再次开锋，是再好不过，这是你师父当年的剑，还有玄天刻印，也是你师父当年的灵宝。”
    “修仙界灵器无数，其中仙剑之类颇多，而灵宝却是不多见的，你以后会明白的。”
    这一夜，任凭寒风多冷，青凡的心都是灼热的。
    道衡真人也一直在诉说着青凡一直想知晓的一切往事。
    云霄阁的一处隐秘之地，道尘的身影缓缓出现，他凝望着远处的人影，以堪比地仙的灵识聆听着道衡真人的话语，闭上了双目。
    这一夜，玉静知道了萧雪儿偷偷前往后山的前因后果，她没有去责怪自己的徒儿，而是月落中天之时，凝望着天边的明月。
    这一夜，萧雪儿静静的坐在房中，回想着那一场后山之旅，嘴角边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