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魂离
随着南宫羽的离开,这半年多来,青凡的日子也是平淡无趣。
无聊的时候,他的内心偶尔也会想起昔日南宫羽所说的话,参加仙武大会的要求,便是修炼太上真诀,需要懂得如何去吸纳天地灵气。
他的确是学了前八层心法剑诀,但所能运用的,也仅仅只有第一层凝气。
其后,不管他怎么努力,其结果最终无一例外的都是失败。
为此他苦恼不已,却又找不到好的方法,只能在心中暗恨自己资质不足。
此时,青凡迎着温暖的阳光站在曾经与南宫羽一起练剑的小溪边,他一身白衫,手中拿着刚截下不久的翠绿树枝,在右手中比划着。
每当想起师兄南宫羽,青凡微胖的小脸就会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他惊羡于南宫羽的资质,也怀念当初他们一起生活的日子。
然而在他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就算是资质再差,只要勤加修炼,就能弥补自身缺陷。”
他依凭着记忆,又练起了临走前南宫羽对他演练的玄天剑诀,那一招一式强大无比的剑气萦绕在他的脑海中,久久不曾消散。
绿影如虹,七式剑诀被他不知道练了多少遍,奈何不能修炼心法,身体无法吸收天地灵气,只能以这玄天剑诀来打发时间。
也因此,青凡对于玄天剑诀的剑意也愈发的娴熟,不过看他现在这个模样也算是自得其乐。
但若是被派中长老或是其他弟子看到,他们引以为傲的玄天剑诀被一个无知小子每天当作普通剑法打发无聊的时间,不知会作何感想。
蓦然,青凡猛然停身,看着身后空空如也的草地,他剑眉微微皱起,心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了。
在这半年间,尤其是最近的三个月内,他恍惚间发觉有那么一道眸光自远处凝望着自己,这种感觉让他踌躇不已,想告诉师父,但又没有什么证据,当他转身寻觅的时候,那种感觉忽然又消失不见,仿若不曾出现。
“又是这种感觉,我这样资质极差的人又怎会有哪个人来看自己呢!”
此刻,太阳失去了那炽热的光华,逐渐的向西倾斜,青凡轻身而立,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才发现自己浑然忘记了时间。
看着美丽红艳的云霞,青凡的心中一片平静,就如溪中流淌的水突然静止了一般,幽静而开朗。
这种行径虽然可以让他暂时忘记烦忧,但还是无法彻底解决掉心底的疲惫。
转身,青凡告别了艳丽的红霞,他缓缓走向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中,躺在自己舒适的床上,青凡哀声叹息道,“不知怎么,今天好累。”
随即,他又低头看了看胸前寄托了他无限思念之物的半截青色玉佩,会心一笑。
半截玉佩古朴无华,淡淡青光盈盈流转,彷如沉睡许久的灵物忽然间睁开了双目一般。
猛然看到半截青玉佩闪现的青色光华,青凡整个人一愣,然而当他凝神再次看时,却与往常并无不同。
无奈一叹,前者被人窥探也就罢了,现在这半截玉佩也搞得自己神经兮兮的。
此时正是无限红艳的夕阳,还未进入黄昏,但是青凡持续的练剑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困意,他眼神朦胧,竟在不知不觉中,安然入睡。
青玉佩依偎在他的胸前,安静的陪着它的主人一起陷入沉睡。
如丝般的白烟逐渐在安静的房中幻化成一道魂影,她安静的看着睡梦中的青凡嘴角那一抹恬静的笑意,悠然笑了。
或许又梦到心中所期望的事情了吧。
凝视了片刻,她目光缓缓在青玉佩上停留,似是也不明白自己寄身之处,怎会轻起华光。
无奈的摇头,魂影思索片刻,化为一丝白烟,飘然而起,自青凡的双眉间,渗入了进去。
梦境之中,那一个端庄朴实的妇人出现,她美目四下扫视后,含着慈爱的微笑,看着溪水边舞剑的青凡。
似是稍有所感,青凡微胖的小脸含着淡淡的笑意转身,看到了站在身前三丈处让他心中随之温暖的身影,正满脸含笑的望着自己。
转身的一瞬有多长,遥不可及吧!
“娘,您来了?”双目微愣,青凡看着那道充满慈爱的眼眸,又惊呼道:“娘,上次您化为白雾消失在我的面前,这次不会再丢下我一个人了吧?”青凡双目强忍着眼泪,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入那蕴含幸福的怀抱。
魂影轻轻含笑,拍了拍怀中人的肩膀,轻骂道:“这么大的人了,还躲在娘的怀中撒娇!”
青凡小脸含着幸福的笑容,看着母亲,笑道:“娘,我学会剑法了,我练给您看。”
离开温暖的怀抱,青凡看着母亲,只是在那笑容的背后,他隐隐察觉到了一丝决绝。
青凡似是受到惊吓,怕眼前人再次消失,他一把上前抓住那柔和的手。
掌心间传来暖心的温度,青凡发现不再像上次那般,顷刻间化成白雾,他的内心才轻舒了一口气。
青凡正待说话,猛然间迎上了母亲的那双含着不舍眼神,在默默的看着他。
“娘,怎么了,您不会……”青凡颤抖,怕面前的人又突然消失。
魂影神色黯然,苦涩的看着惊疑的青凡,缓缓开口,道:“凡儿,娘要告诉你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乃是我族所遗传千年的话。”
“能够引起天灾黑云的人,便是我族守护的人,待得将来,若是全族人只剩下他一人时,只希望他能在渺渺轮回中,能够解救曾经犯下过错的族人。”
“他虽非我族真正的后世子孙,但身上流的还是我族人的血,希望凭依这份血缘,他能帮我们寒山族摆脱神明的惩罚。”
青凡听完这些话,站在那里发呆,内心不解这些话的意思。
魂影看着呆愣的青凡,神色复杂,她蓦然一叹,道:“你只有九条魂魄,最重要的天魂已不复存在,这样的话,你只能成为一个平凡的人,这也是我为你起名单一个凡字的原因,我曾想,抽去你天魂的人也是希望你能够成为最普通的凡人吧!”
魂影缓缓解释着这流传千年的话语,看着自己的儿子,她满脸尽是疼惜。
青凡皱眉,虽然没太明白母亲的话,但是自己缺了一条天魂,只有九条魂魄,才无法修炼心诀。
这些话,他还是明白的。
魂影浅然一笑,温和的看着青凡,既不解释,也不掩饰,道:“先祖留书以示后人,寒冰洞内的魂魄转世后,将半截天青魂玉交付与他,告知他凭此可以找到他的真正身世。”随后,她又叹息道:”却没想到这玉佩让我灵识沉睡了三年,与你现身一见后,竟又让我沉睡了两年,直到如今,我才真正将这些事情告诉你。”
青凡虽然不理解这些话的意思,但是母亲双目内流露的哀伤他还是深深体会到的,当下强自压下心中的不解,道:“娘,您别说了,您的话孩儿总会听的,求您别说了!”
含笑上前轻抚青凡的秀发,她将他轻轻拥抱,道:“将来有机会去一趟寒山,看看那里的风景,我们村人所思念的故乡是什么样子的。”
“或许在那里,也有你的身世之谜。”这最后一句话,让青凡的身体猛然颤抖一下。
“找到你真正的爹娘,告诉他们,我这个做母亲的,只能陪在她儿子身边十年,这十年里,她的儿子,真的很乖,很听话!”
青凡无助的依偎在温暖的怀中,哭声让魂影微微颤抖,过了今天,他能感觉的到,再难以见到母亲了。
魂影静悄悄的消散在空中,只留下闭目的青凡孤独的站在那里,前者所说的这些话,后者细细回味,似是要弄明白其内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