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逃离魔界
他凑近三殿下,再道:“听闻您是天界皇子,愿救得高仙,能减轻刑罚,将功赎罪。”
三殿下立身,盯着他道:“此处乃封仙阁,想必魔罗定会时刻盯着,你贸然行动,若被发现真的很危险,说不定他在怀疑你,况且你如此帮我们,恐怕会遭到魔罗报复。魔罗对盍青龙见死不救,便是最好的例子。”
他摇头道:“那又如何?只要能赎罪,即便牺牲这条命也在所不惜。事不宜迟,走!”
贾晔阖把我与三殿下收入小魔囊,塞入胸膛,为避嫌,便绕道离开,躲躲闪闪到底楼方装作若无其事大摇大摆现身,阁中非常多魔兵巡逻,脚步、盔甲及兵器声,还有魔兵向贾晔阖敬礼声传入小魔囊,我俩安分呆着。虽然贾晔阖行走时偶尔不平衡晃了两三次,但好在小魔囊里是飘着的,不至于晕眩。
不觉只剩脚踩草丛的声音,贾晔阖的心跳依然淡定,仿佛做贼做惯了,一点也不紧张。既而闻得鸟鸣,此时应该到林中了,相信再不久便能离开魔界。心里的小期待让我忘了伤,好在三殿下一直把我扶着,否则乱动又加重伤势。
“可以出来了。”贾晔阖打开小魔囊,我俩一道灵光落地,前方便是离开魔界的出口,黑色阵法被团团乌烟缠绕,但无害,只是特征。我俩向他敬礼示谢,方要启步,后方喧哗,既而又是盔甲兵器声,速度极快,眨眼将我仨包围。
魔罗及李莹一道魔光现,将我仨打量一番,魔罗笑道:“贾晔阖啊贾晔阖,你果然不忠啊……好在爱妃拒绝你的表白,否则跟着你只会受苦。”
贾晔阖不服,指着他道:“是你先利用我,就算我背叛你也是报应!”
魔罗最讨厌“报应”二字,未见出手,一股魔气朝贾晔阖袭去,三殿下迅速施法弹开,贾晔阖可说未回神。魔罗瞄向三殿下,笑道:“出了封仙阁,没了圣灵,还是有两下子,不愧是本座相中之人,三番邀约,好似都是强行赴约。”
三殿下冷盯着他道:“你到底想闹至何时?”
魔罗大笑,既而显恨带怒道:“天界自以为高高在上便是主宰者吗?我魔界不受因果,不受怜悯,那都是你们逼的!什么善恶有报,那为何人间还那么多善人受苦受难?难不成如此便能上升天界?经历那么多苦难,为自己造福,凭什么要把福报留给后人?他们自己不会修吗?磨炼到那种境界,你以为是为了什么?活着时努力修行只为自己足矣!”
抱怨内容有些罗嗦且自私,重点只有不受因果,好似没回答三殿下的问题。李莹轻拍魔罗肩膀,淡淡道:“陛下息怒,当心中三殿下的圈套。”
三殿下冷眼盯着李莹道:“你还真说得出口啊?你有本事背叛修道院,甘愿与天界正道为敌都要回到他的身边,说不定日后又看上谁,跟人家跑,背叛帝君呢……”
李莹瞪大双目,怒道:“你喝酒醉了吗?胡说八道!”
三殿下欲说,贾晔阖居然嘴角微扬,打岔道:“不如我和帝君商量个事儿,一介女流,不该出来插手男人的事,帝君不觉得她丢人现眼吗?像她这种吃回头草的姑娘还是重新考虑的好,说不定她外头还有别的男人,今日回到帝君身边坑蒙拐骗罢了。”
魔罗“哼”笑一声道:“别说妒忌话了,你们移题也得有个限度,时候不早了,你们之中还有个伤重未愈的,还是别反抗了。来人!把他仨给本座活捉了!”
开战的节奏,贾晔阖把我收入小魔囊,递予三殿下,这回躺在三殿下怀里了。外头大乱,兵器及打斗声越发凶猛,三殿下忙着应敌,即便小魔囊里是飘着的也避免不了猛烈的支体动作而摇晃,但怪得了谁呢?
须臾,闻三殿下震惊道:“不好,魔罗要封印出口!”
贾晔阖亦慌道:“此处交予我,三殿下去拦截!”
三殿下没有圣灵,势力不减,只感应到一股力量,便闻众魔兵被打到的嚎叫,既而还闻魔罗对李莹道:“爱妃,去镇住贾晔阖,待会把他好好惩罚一顿!”
战场没有魔兵的盔甲声,想必三殿下用那股力量解决了,贾晔阖对战李莹,青梅竹马闹到这种地步也是常见的,三殿下再次进击,魔罗好似死守出口又迎战,虽然没魔兵助阵,但在场仅有的四者打斗声不输群战。
三殿下的心跳有加速迹象,对上真魔又没圣灵,难免吃力些,但还算正常。利刃磨擦、发出力量时,股股热气伴随激战,时而感觉被三殿下带着翻觔斗,时而防御魔罗强劲的剑法,身子也跟着顿,好在漂浮在囊中,只有四周在翻转,但按此刻情形,三殿下是打算以退为进,且甘愿占下风。
不知外头乱了多久,三殿下被魔罗打伤,还传来吐血的声音,看样子,三殿下不像以退为进,更像在拖延时间。坚持苦战,哪怕遍体鳞伤,犹如在等援兵。我们都出了封仙阁,如今分析,无论是圣灵或大殿下都能找到我们,难怪魔罗急着封住出入口。
果然,我方援兵至,传来阵阵喧哗,燃起战场热血。但魔罗不甘示弱,召唤魔兵,势均力敌,四周再次打起来,还闻大殿下慌张凑近三殿下道:“没事罢?”
三殿下沉默,但相信他是以摇头作回应,既而身边也响起大师兄的声音,同样慌张道:“四导师,尚玄呢?”
感觉小魔囊再次晃动,既而囊口光线直射,三殿下用灵力温和的把我带出来,直接躺在大师兄怀里,三殿下淡淡道:“小魔囊终究与我们相克,不能在里面呆太久。”
三殿下嘴角余血未干,大殿下替他疗伤,大师兄忧心盯着我,二殿下领援兵进攻,神兵魔兵,乱相未息,贾晔阖被李莹刺穿心头,我震惊爬起,大师兄疑惑,三殿下在疗伤,不宜打扰,原想上战场关心,大师兄却摁着我,说到底,贾晔阖是我们的恩人!
“放手!”我使命挣扎,企图挣脱,大师兄却不依,捉得更紧,严肃道:“别乱动,伤口会裂开的!别管他们了,那都是加入魔罗的报应,即便以前有交情也不能感情用事!”
我仍挣扎,慌道:“不是感情用事,是贾晔阖放我与四导师出来的!”
我瞄向战场,李莹搂着贾晔阖,哭着哭着竟笑了,笑声失心,吓坏众兵。我顿住,竟被大师兄趁机点穴,全身无力,兴许方才动作大了些,又或者被李莹笑声惊扰,三殿下终于睁眼,看见贾晔阖的下场,由惊至淡定道:“或许,能死在心爱的人怀里,此生无憾,他……笑着……”
战场为此歇了一阵,此刻就要看哪方会趁机出手。魔罗视着爱妃抱着别的男人又哭又笑,甚至伤心欲绝的失心样,多少有些动摇,果然被二殿下抢了先机,动用圣灵伤了魔罗,此刻此幕,总觉得二殿下更适合作为圣灵载体。
战乱继续,魔罗逃至尾战线,施展奇怪阵法,企图将我方或非魔者吞入祭阵,二殿下欲追,却被魔兵挡住去路。情况有些不妙,二殿下急速退守至三殿下身边,联合大殿下把圣灵归还,但需要些时间。
邪风扬,魔阵开始吞噬,数天兵开始失守被吞祭,大师兄揽着我,施法防守,等待圣灵之余,我方此刻没半个势力能与魔罗抗衡。
我瞄向大师兄道:“玉兔神君呢?”
大师兄摇头道:“凡间的结界破了,被妖魔入侵,除非处理好才能赶来。”
言方尽,琴声云,金色灵力瞬间如水汹涌而来。结界破,魔阵灭,魔兵消,玉兔哥哥自苍穹而下,率领大批天兵天将涌入,差点被魔阵吞祭的天兵回到地面。
然而,魔罗不甘示弱,将玉兔哥哥打量一番道:“执琴仙人啊……本座怎么忘了……”
三战真魔时隔百万年之久,真魔觉醒亦是魔罗,对执琴仙人自然有印象,毕竟自始至终都是威胁。而玉兔哥哥此生对琴乐更加熟悉,且引心琴在圣灵加持下,更坚定且不侵邪魔,乃正道之宝。
魔罗袭击玉兔哥哥,正是此刻圣灵归,玉兔哥哥拨弄琴弦,将魔力弹回,联合三殿下一掌,魔罗可说被打得七窍流血,仿佛全身经脉断裂,随时暴毙而亡。
然,此乃表面现象,玉兔哥哥再弹响数弦,魔障方破,魔罗站在原地,毫发无损,这招和李莹之前用的一样。此刻进行王者之战,天魔兵将势均力敌,但玉兔哥哥显疲惫,大概为了凡间,消耗太多,却没有退守的意思,指尖没闲着拨弄琴弦,魔兵消去大半。
我瞄向眼前人道:“大师兄,是不是该解穴了?即便不为贾晔阖,好歹让我关心一下玉兔神君。放心,我不会乱跑,就在玉兔神君那呆着。”
大师兄一副长者眼神盯着,严肃道:“别妨碍神君。”
把我揽得那么久,就不信大师兄的手不会酸。我安分一阵,再道:“那个……大师兄不累吗?手不酸吗?我好像躺很久了……”
大师兄续观战,冷道:“不酸。”
这不像大师兄,印象中,他没这么严厉,当上导师确实不一样了。说到导师,之前二级一组的请求书倒没来得及给他看,我顿半晌,再道:“既然大师兄不让我去,咱们也无需上战场,不如来解闷罢。可有看见我书桌上的折子?”
“二级一组的请求吗?”他终于回视,且恢复正常,我原想点头,可穴未解,唯淡淡道:“嗯。那大师兄是什么看法?”
大师兄顿了顿道:“修行境界基本有十重,二级是可以教,但我不想错过导师考验的细节,还是慢慢一步一步来。”
记得大师兄是七重,可说天上神仙都有的修为,他超越凡人,还在乎这些细节,不知该说谨慎,还是细心。暂且无视,我再问:“方才大师兄好像严厉了,是我的错觉吗?”
大师兄再次正经道:“你伤成这样,总不能不顾你的安危罢?”
说到安危,我瞄向玉兔哥哥,正心化人形伴侧止战,如此也好。回视战场,魔兵所剩无几,部分天兵天将也没闲着,助三殿下镇住魔罗,虽知效果没那么好,但只要今日能杀了魔罗,世间便能太平。
三殿下与魔罗战得激烈,土壤缕缕喷飞,正邪灵力混杂,时而炸出连环巨响。为了观战,把疗伤给忘了,一直处在安全区,但好歹是魔界地盘,还是有点不放心。大师兄把我背起,与玉兔哥哥会合,相约先返修道院。
正心同意,方要离去,魔罗忽然咆哮,还闻得前方三殿下急唤我方退守,既而一道魔光切开土地,形成结界,魔罗、李莹、魔兵及魔界眨眼消失,准确来说,是逃了,但没把贾晔阖带走,而这一消失,之前被魔界占领的凡间地段再次归来。
有点莫名其妙,但既然逃了,日后还不能松懈。天兵天将打道返天界复命及疗伤,大、二殿下亦随,正心带着玉兔哥哥随我俩返修道院,三殿下处理贾晔阖尸首,忽然想留下向贾晔阖致敬,唯赖着大师兄要求前去一趟。
三殿下清除贾晔阖魔修,再对他三魂七魄加道灵光,称是防止魔气侵体,永生永世不会坠入魔道。三殿下手一挥,贾晔阖投胎去了,消散前对我们笑了笑,尸首用圣灵火化,魔罗再也不能利用他做坏事。
回到修道院入口,所有导师及弟子都向三殿下敬礼,想必真实身份被魔罗这么一闹,公开了。二导师也不敢像以前那样对他毛手毛脚,且一脸反省及尴尬,而三殿下从未被如此大阵仗迎接,即便在天界也从未如此出面,此刻耳根微微犯红。
我躺在大师兄背上犯睏,三殿下竟拿我当借口,说要替我疗伤,玉兔哥哥及正心紧随后方,既而各返寝室,三殿下方才说的也不算借口,紧跟著我上了院长府。
大师兄为了我,背部衣裳染了血,现在总不能连宽衣解带都要麻烦他,日后痊愈,得帮他洗几回衣裳作为回报才行。他小心翼翼把我搁床上扶躺,我原想按计划自行处理,才发现穴道未解。
我震惊僵着身子半晌,回神速道:“大师兄,穴道……未解。”
大师兄如忘了大事般迅速解开,身子总算能动了,方要自行处理伤口,三殿下至床边,扫来一道金光,我迷迷糊糊,晕了。
不懂何须如此,醒来又是一个夜晚,大师兄依然守在床边,且就地入睡。我爬起身,伤口居然不痛了,三殿下究竟替我做了何种程度的治疗?
“哎哟,可算醒了!”大师兄坐上床边,面带喜悦,但句子有些奇怪。我顿了顿,淡淡道:“可算?我该不会又睡了好几天罢?”
大师兄目光坚定,点头道:“嗯,半个月。”
“半个月?!”我震惊从床上跳起,续道:“三殿下究竟如何替我治疗?”
大师兄回忆道:“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是非常普通的灵力疗法。对了,提及四导师,你是不是早晓得他的真实身份?每天跟他混,你们的关系好像不一般啊……”
这个疑问不是妒忌,而是求知欲太高,我淡淡道:“好歹他曾是我师傅,至于他的真实身份,我也是那日才晓得,其他导师对三殿下又是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