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双生封印
命不由天定,求神拜佛都无用。魔帝乱注生娘娘与二十四司职务,天上地下都无他容身处,唯暂避凡间。昨日他仨匆匆离开,归来便急要人。
疑惑至此,老君道:“二郎神说的没错,昨日我仨化凡躯追踪魔帝,于茶楼歇脚时,巧遇你二叔,他与数同党聚后座,正窜谋捉你兄俩去见魔帝,若捉不着,便拿你爹娘要挟。”
我兄俩着急之际,白狐妹又返,蹦跳至我前道:“所以,我们半夜一直守在这,果真拦截你二叔与同党,还指是奉魔帝之命。方才找你爹娘商量过,他们已答应提防你二叔。你二叔满身邪气,我已朝你爹娘施法,只要你二叔对他俩动手,定遭到反噬。总之,你俩可安心随我等走一趟了。”
我兄俩仍觉不安,先前纯粹为看世界方答应修行,如今念爹娘,总难行。我俩同不解,神仙方术这般厉害,怎追寻二十二年仍无果?我俩求神仙仨另寻他法,二郎神竟冷应:“要么去,要么死,世上非所有事可神仙动手。我等如今面对的不是凡人。玉帝老儿及如来佛祖他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我们这些天臣。”
他们越说越矛盾,世上哪儿有玉帝与佛祖办不了的事?要么,魔帝是他俩精心打造给众神考验,再不然,眼前这仨是假神仙,骗财骗色,另有企图,白净净其实是女的!
哥哥想法与我一致,我俩相觑半晌,决以安抚爹娘为由先撤。去爹娘寝室途,我兄俩急寻对策应付假神仙仨。请来易,送走难,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答应随他们走,也得有个样子。我速拖住哥哥止步闲廊,参详对策摆脱他仨。我俩欲启口,总觉隔墙有耳,朝身后望去,转角露粉白裙尾。
此次不知是她忧还是我烦,我兄俩悄走近转角处,确保粉白裙尾未去,方做出吓唬之举。只惜那并非白狐妹,是侍婢正为盆栽浇水,简直尴尬至极!
侍婢被我俩吓得愣半晌方请安,忽又恐惧盯我俩身后,且是高处。我兄俩回首望去,竟有长发在廊檐。我咽口口水,鼓勇朝长发处喊话:“何妨妖孽?光天化日竟敢闯民宅?我警告你,本府来了三位神仙,你若识相就赶紧滚,否则,三神定将你打回原形!”
那长发离去,我仨松口气,但忽的整托坠落,我仨调头逃,忽闻一女子道:“见鬼了方信我等乃神仙?你把我等视为何物?”
千不该,万不该,偏偏此时被她逮着。她懂读心术,兴许晓我兄俩于正厅起疑。如今他仨是神是妖是道士或凡人已不在乎,我兄俩只想守住爹娘。
我兄俩无视此事续往爹娘处,白狐妹复道:“你俩猜得没错,魔帝及瘟君叛乱确实是佛祖与玉帝串通好的。昨日我等上报魔帝之事方晓,为的是对众神佛仙的考验,我们没好意思说,怕被你们取笑,但影响的是整个世间,若因此搞得生灵涂炭,玉帝与佛祖定亲手杀了魔帝。而你们的出生亦是魔帝一手造成,考验的是注生娘娘。她没及时阻止,因此挑战失败。二郎神的考验就是让哮天犬归位,你俩同是天界一分子,难免逃不过,是以,为主子着想罢。”
此事太扯,魔帝得令当主考官,若不安分,却得面对佛祖一掌掐死,玉帝一足踩毁的命运。我俩返主厅,抚额续听三神废话,总觉哭笑不得。不知倒了什么霉,还不如不做哮天犬。
据三神说,佛祖玉帝是见众神佛仙近来交不出好业绩方让他们历练,但魔帝有原则,肯不肯解封印还得与他战一回也说不定。解了此事不算,须把魔帝逮着顺利送到玉帝跟前方算数,若中途让魔帝逃脱,将前功尽弃。
众神被瞒得可怜,禀玉帝遇魔帝讨救兵的不止他仨,同时还有数十神仙于不同地方遇魔帝,有的各逮着魔帝。数魔帝现天界,难免争议真假,玉帝告知真相,令神仙吃惊。魔帝按神仙佛弟参任数化诸分身,每逮着至佛祖玉帝跟前证实通关,魔帝分身便自动消失,若发现以欺瞒方式自制假魔帝,将被取消资格且贬凡间历练反省,直至知错方可归位。二郎神与白狐妹目的已明,但老君干麻来着?
老君得意笑指,大致被玉帝遗忘了,魔帝未出题。反正闲着也闲,找个须协助队伍支援即可。他一副轻松貌,实际已算出魔帝为他备的考题,便早早寻得对策。二郎神指,魔帝虽与佛祖玉帝达成共识主管考题且不滥杀无辜,但本性仍坏,时而招兵买马壮大势力,二叔应是挡不住利益而受诱惑加入其盟。
好一个不滥杀无辜,白净净险葬他手至今未醒,但嫦娥娘娘不做任何表态,兴许晓得此乃魔帝考验其慈悲心。至于二叔,今后难逃恶人之称,若让爹晓此事,难免又晕一回。白狐妹告知,其他神仙考题几乎出得一致,简单且大多已完成使命返天界。二郎神的考题有些不对,寻觅任务对二郎神而言不难,慧眼功力应不差。或许魔帝晓其弱点,又或者他俩有过节,魔帝因此存心刁难。
夜里,我私下向二郎神了解内情,他立即招了,叹息指一千三百年前,魔帝爱慕的女子许配于他人,心生恨意,竟残害她夫君。此事闹得整城皆晓,那女子跑到二郎神庙求主持公道。二郎神将魔帝逮到玉帝跟前,玉帝将其打入天牢一千年,过节由此结成。千年后,其复自由身,与二郎神斗三百年无果,如今机会难得,总得出难题刁难。
玉帝也别有用心,愿以此事了结二人恩怨,但恐越结越深。二郎神性子过刚,硬碰硬难免两败俱伤,好在白狐妹在侧,她柔功多,有她相助,兴许二郎神能顺利通关。
此时气氛严肃,我不知怎安慰他,惟随意寻话题道:“魔帝会拿哮天犬作考题,兴许仍对一千三百年前失去仰慕之人怀恨在心。上午我返主厅途中,白狐妹曾告知这二十二年来,老君助指引方向,虽偶尔因魔帝影响生变动,但现已将哮天犬寻回,接下来只需把魔帝逮到玉帝跟前,明日咱们便启程吧罢。”
他喜盯着我,难置信我已答应。既然要启程,也得了解更多内情方好办事。我不解,哮天犬气息于我体若隐若现,哥哥处却无。二郎神推测,我魂魄虽假,但始终刻印自真魂,难免沾上原有气息。魔帝应忽略这点,将记忆魂魄分离后,忘将假魂同封印。
现实不是梦,是梦躲得过,次日又临,迷糊闻外有人唤。我懒洋洋弃暖床,开门便见王永如常端洗面水候着。可今日他身后立有另者,我柔眼视清,竟是二郎神。他精神奕奕,满面期待,我似忘谋事,却怎也想不起,他略激动走近我道:“别愣了,赶紧准备吧!”
我仍懵,王永将洗面水端入屋,一脸不舍道:“少爷昨夜答应随神仙仨走一趟,别耽误良辰。老爷与夫人处你大可放心,老君选择留守府中。此程有白狐仙子,想必路途不寂寞了。”
我终清醒,哥哥活泼乱跳入屋,行李已带,催我赶紧准备,就这样草草用早膳,道别爹娘,匆忙出门。达无人处,神仙俩方携我俩腾云驾雾。待我回神,不觉中途,日晒三竿,路有茶摊,我们于附近降,飞快上座歇脚。白狐妹忽座近我,替我斟茶,长辈却无,我速接过递于二郎神,她再斟,我递于哥哥。她顿住瞪我,下一杯亦斟,但她归位自个儿享了。
哥哥与二郎神似笑非笑盯着我,白狐妹作无事与二郎神畅谈。事后,她一路不理我,携哥哥飞前方,把我丢给二郎神。
“人家姑娘好心斟茶,你竟把茶递于他人?”二郎神笑叹。
我不解应:“长幼有序,她乱了规矩。”
话音落,某人狐耳灵得很,领哥哥与我俩同行,乐道:“就知道你没那么绝情。”
我本对她没什么感觉,惟呵呵一笑。但此行越觉诡异,不知魔帝于何处,竟瞎兜。入长寿镇,我终忍不住追问,岂料神仙俩亦不知,却乐观指老君早早算一卦,此程只需往北行,定有收获。
走一日路,用过午膳点心,日头西下,镇上张登,毫无收获,惟入客栈留宿。此时,掌柜提醒每一位客官,近期夜里不太平,少外出。
我等疑惑,把实情告知就,不忧留不住客?
他复道:“邻县妖风阵阵,只怕会吹来,我只是好心提醒。此镇有五家客栈,但住哪都还在此镇,何况夜已深。”
排队订房不难,订几房倒成题。我原说四单,白狐妹竟改一双足矣。我兄俩与掌柜不解,二郎神笑了笑,白狐妹指着他解:“我与他家就在附近,但容不下他俩。”
掌柜尴尬一笑,误以为他俩是夫妻,就不纠缠了。实际,他俩灵光一闪便可归天宫。伴我兄俩享晚膳,事后同聚房中论邻县妖风。二郎神往,白狐妹守。三更我醒方便,见她化原型趴桌上大睡,原来她真是八尾白狐。
她毛发白厚,为不吓坏凡人,平日惟化黑发示众。我欲碰她毛发,她耳动速醒,仰头视我,忽化人躯,迷糊柔眼道:“干麻不睡觉?天亮了么?”
我速否认,以方便为由离开。上茅房归来,她与哥哥不知去向。我欲寻,方转身便见二人立门口。我追问二人去向,二人竟亦口同声道:“上茅房。”
我顿住,他俩若去方便,我归来途中应有巧遇,何况男茅房八间,隔壁排去有二人,但确实不是哥哥。我怀疑哥哥上女茅房,白狐妹晓我所思,护哥哥道:“我俩刚出门,屋檐飞过黑影,便朝北方追去,但那黑影身手不凡,逃了。”
我越觉二人诡异,我归来寻他俩不过须臾,不可能没巧遇且这般快方便好。我已懵,他俩忽消失,身子忽晃得烈且有人唤。我睁目,方晓是梦。
天已亮,我迷糊下榻,哥哥与白狐妹不悦瞪我,白狐妹双手叉腰道:“没想到你是个赖床鬼,我俩费了好多口水方把你叫醒。说,该怎么罚你?”
我难置信,半夜梦上茅房,该不会尿了床,我盯床铺,白狐妹忽笑道:“放心,你昨夜确实上了茅房,你哥睡得香,你也没尿床。”
这野狐狸竟把我所想抖出,好在哥哥出外活动筋骨了。松口气之际,见二郎神立门外,我瞪白狐妹,她一副若无其事溜了,二郎神走近我道:“昨夜所梦乃你多虑,此程不知何时结束,不得已把你扯入,毕竟这是你的宿命。”
我向来不认命,今日经二郎神一言,宿命二字无论干何事都惦记着。不知为何动摇,白狐妹今日竟把我缠得更厉害,启程时还主动替我领行李。昨夜梦境诡异,似真似假,直觉告知,他仨隐瞒某事。
途中河边歇,白狐妹手捧一包馒头,各有份。回想数日前种种如梦,脑袋乱得很。哥哥走近我,调皮问我是否要玩游戏。这不像哥哥性子,他平日因病痛缠身而愁眉苦脸,今时之举显更诡异。我捏他胳膊,他竟会痛,这不是梦。哥哥想玩辨双生,我俩穿着虽一致,但他俩是神仙,这游戏玩不得。
哥哥失望去,我盯手中未啃尽的馒头,里有字条,上字:哮天犬,随我行,旁者非善类。欲将字条递于神仙俩,眼前黑影扫过,强风吹,不知将我带往何处,字条落,皆目睹。
莫名被拐,又梦南天门之战,连哮天犬往事全涌,此次醒来竟如哥哥般难受。使劲爬起,发现在榻上。烛火昏黄,视清四周,竟是间洞府。愣半晌,待回神,榻尾竟立黑袍男。
他看似比我年长,双目虽显不善,却如经历不欢往事惹人怜。他见我难受,二话不说便朝我施法,身子瞬间不难受,但仍觉他不安好心,我忍不住道:“你把我捉来有何用意?我若不测,二郎神定不会放过你。”
他走近我道:“你可还是哮天犬,这胆小样简直差太远了。听闻你转世,特来寻与查探。二郎神那家伙真不够意思,说好替你解除封印后便带你再与我见一面,可他倒好,换道行欲将你送走,还瞒你,难不成害怕某事?”
神仙仨曾说,解铃须系铃人,眼前这位兴许是魔帝。我小心启口问,他竟怒道:“他有什么资格当魔帝?为了凡尘女子,入天牢千年,毁我魔界名声!魔界历代帝皇都守名节,曾发誓不再滥杀无辜,定与世间和平共处。可他担任主考官,竟借此缘由带着魔界子民打算大闹一场!”
听他所言,他这般了解魔界,定与魔帝相熟,显然是魔界子民。见他那怒貌,我不多问,生怕他一怒拿我发泄。但我仍疑惑,他非魔帝,却能解封印。直觉告知,魂魄恐与哥哥换了,否则,我不会这般难受,二郎神与白狐妹都瞒着,昨夜之事非梦。
黑袍男子复冷静盯着我道:“你与孪兄情深,昨夜我告知二郎神有法子解魔帝血印助你兄俩换魂,你兄竟不舍让你承受哮天犬落凡尘时的伤,百般阻挠。我仨不得已下,惟有将他打晕,如今想来甚抱歉。我兄感情若如尔等,那该多好啊……”
血印,须施法者之血方可解,证明黑袍男子身上血与魔帝一致,他俩定是兄弟。我降戒心,却不敢妄动,惟坐榻旁盯着他孤寂身影,另寻法子逃。我瞄室四周寻物移其注意,可近身旁物惟有烛台与小桌。着急之际,无意打翻烛台,火燃洞府。
黑袍男子手一挥,火顿灭。好不容易点的火竟轻易被他灭去,这下倒好,注意力全撒我身。我心虚望别处,他步步逼近,忽灵光一闪,二郎神至,他方止步。
他打量二郎神,顿半晌方道:“昨夜说好再让我见他一面,怎就绕道而行了?是心虚不让哮天犬知道魂魄自由了,还是有心避开我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