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甏正使驾到
汀大人嘿嘿冷笑地对闰城主道:“老闰,我等还是有足够后手的,让他们等着瞧好了。”
他俩相对商议半天,最后发信符到宜都城主官邸告诉阿黄,说明将有强敌来袭,做好迎战准备,也同发信符给阿金,若是谢山家事处理完毕,便早点赶回宜都城,届时,他们要以最强实力迎候那些强大的贵客。
很快便接到阿黄发回的信符,道是不赞同他俩商议的硬碰硬做法,声称这样干的话,君主立宪议会制度就算白忙活了,应该蹲守在首都城,还有腾出一座巍峨雄奇的殿堂,以为联席议会议事总堂,将这群来客摆到那去候着,这样才是以一国之势迎敌的姿态。
汀大人和闰城主接信再行商议,最后认为阿黄说的也不错,重要的是对麦兄弟一向的卓绝见识甚为信服,遂于决定就在首都城布设联席议会大厅,隆重接待来自按察司与四大国的贵宾。
定为用作联席议会大厅的是原王国布政司庶务总堂,占地宽阔,厅堂宽敞,建筑高大,厅室众多,外形奇特雄伟,内部金碧辉煌,当下可用来做议会、庶务和律法三大部头合署办公场所,称为首都议政大厦。
闰城主特意在里面一个最大最宽的厅堂设置迎客会场,摆设谈判圆桌,并设有国主鉴证观礼上座和联席议会三院旁观席位,要是坐满人的话,咋看过去,犹如来客被三面包围,有种被审判之势。
这是接信急速赶来的阿金提出的馊主意,貌似他的体内数据库里什么都有,七弄八弄搞成一个如同战犯受降仪式般的格局,让闰城主和汀大人看得心下暗乐。
几天之后,甏大人及其副手领着四国人马匆匆而至,原定在宜都城会面兼威逼,却被汀副使擅自改到首都城,让他老头子心里着实不爽,到底在宇凌星该谁说了算,老甏是带着一肚子气来的。
这一行高人进城杀到所谓的首都议政大厦,汀大人、闰城主和舫城主只是联袂在楼前宽大的台阶下迎客,根本没有出城迎接,用阿金的话说,全是来找事的,还迎他个屁,在门口接他们进来就不错了,汀大人深以为然。
甏大人峨冠白髯,青色长袍,一派仙风道骨,却是板着瘦脸,随便拱下手,便率先走进大厦里面,当值之人将这一拨人引至会见大厅时,他老头子环顾现场,不禁惊愕万分。
只见当处摆着一张椭圆形大长桌,周围放着几排圈椅,中间位置全都空着,但后排却是坐满金丹后期修士足有近百人,左近还有一张垫得稍高的高背椅,也是空无人坐。
甏大人狐疑地问跟在身边的汀大人道:“老汀,你这是想干吗呢?”
汀大人侧头暗示闰城主上前施礼道:“甏大人,当下适逢我国改制之机,大人亲率这许多他国贵客莅临,真令敝国蓬荜生辉,故而下官与新组机构成员借此良机,聚集于此得以亲睹尊范,实是不胜荣幸。”
甏大人不理睬闰城主这番客套话,只是随口问道:“贵国改什么制,莫非将祖制改了,不要国主了,自己当家?”
未待闰城主回话,只听一阵哈哈笑声,却见后堂绕出一个中年男子,头戴王冠,手持王杖,身穿紫色符文长袍,缓步走将过来,矜持地与甏大人拱手笑道:“甏使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万望恕罪,呵呵。”
按察司乃是宇凌星上的太上皇,各国国主见之也得很是客气才行,不过甏大人有点奇怪的是,平素见到甘碧国主全是无精打采的,整天担心王位被别国所夺,今日怎么精神头如此之足?
甏大人与之也很客气地施过礼后,见国主陛下自行走到那张高背椅上自顾坐下,自己也让汀大人请到圆桌一侧中间落座,他的左右座位和后方随即参差不齐地坐下二十余人,全是几个副使和那些御使以及四国各大势力代表。
汀大人没有和按察司的同僚们坐在一道,却是坐到圆桌对面的主座,闰城主还是只能坐到他的右边,明显是在落坐次座,直让甏大人像看什么稀罕物件一般盯着看他。
甏大人心道,这个老汀竟然反客为主,是想搞什么名堂,往时就算他是甘碧王国这一带的分管按察使,公开场合也要跟自己一伙人一起坐才对。
待得几个侍女奉上灵茶,汀大人客气两句以后,便笑吟吟道:“甘碧王国奉天承运传国祚迄今,已有数万年之久,与其他四大国并列于世,然近年王族血脉渐衰,世上积弊甚多,唯有改制才有出路。
“如今上有陛下支持,下有黎民拥戴,王国上下一同实施议会制度,欲救王国于危难之中,在下不才,被公推忝任联席议会议首之职,从今往后在下势将与甘碧王国上下戮力同心,共创一个崭新的甘碧盛世。”
甏大人一时间被汀大人这几句豪言壮语弄懵了头,他年纪已经超过千岁,份属老朽昏庸之徒,脑子转得没那么快,伸手指着汀大人,嘴唇抖索着道:“老汀,你犯糊涂了不是,好好的按察副使不干,要下放到王国干那啥子议首?”
汀大人嘿嘿笑道:“大人,副使之职属下当然还干,这个议首嘛属下只是兼职而已,闲着无聊做点副业,这也没违背按察司的规矩吧。”
甏大人想想也是,那些按察司履职条文中,只有不许干预星球俗世国度军政事务,可也没有写明不许到地方任职,何况这个联席议会乃是从没有过的机构,选为议首不算是干预军政事务吧,不过此事与他老头子何干,他此来也不是为了这事。
他搓搓鼻子正想说些什么,身边一位容色也是很苍老的副使扯扯他的衣袖,低声说上几句什么话,让他现出一副恍然的表情,清清嗓子道:“呃,这个,闰城主,老夫有一事动问,望阁下如实作答。”
闰城主与汀大人对视一眼,心道戏肉终于来了,遂于点头应道:“不知甏大人要问何事,不妨请讲。”
甏大人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据说阁下曾经偷离被禁足中的宜都城,前往本错御边王家拍卖场,卖过一批叫做慑灵符的新式符箓,可真有此事?”
闰城主正襟危坐,面无惧色地颔首道:“下官确是离开过宜都一阵,乃是前往雷池添加雷电灵力,因为天魔来袭事发突然,府邸之中慑灵阵雷电灵力积蓄不足,事前也征得过汀副使许可,并非偷离私自前往。”
那苍老副使忍不住插话问道:“闰城主,阁下是否去过本错王国御边城王家拍卖场?”
闰城主展露笑容道:“下官确实去过那里,乃是从雷池离开返程途中,偶然听到慑灵符拍卖的消息,一时好奇,便绕道前去看看而已,后来还莫名的遭逢不明身份高手袭击,最后侥幸脱身返回。”
苍老副使见闰城主矢口否认是他出手的慑灵符,一时性急顿喝道:“闰城主,当时可是有映像玉碟,证实你与拍卖慑灵符有莫大关联,也有相关人等的供述,阁下可别否认得这么早。”
闰城主一听此话便即着恼,早先横遭关押地牢之气还窝着,只见他瞪起眼睛道:“萩副使,就算慑灵符是下官交与拍卖场拍卖的,那又怎么样,跟尔等有何关系。”
慑灵符不是五大城中的慑灵阵,并非公有之物,却是刚刚冒出来的玩意,不管怎么说,尚属个人私有物件,任谁也不能将其公开占为己有,但它又是一件大杀器,让得悉其功用的相关人等眼热不已,只想掌控独占,事关攻蛮灭巫大计。
甏大人看似老朽昏庸,其实内心看得异常清楚,心道这老萩久居本错,早与军方那伙人沆瀣一气,同穿一条裤子,为了慑灵符的归属,急昏了头以为慑灵符是偷他们的,如今乃是要追讨回来呢。
“咳咳,”他清清嗓门,慢条斯理道,“闰城主,请稍安勿躁,老萩你也别急,都歇一会,有话慢慢说。”
这时,却见汀大人又再开口说道:“诸位道友,且听老夫一句话,这事啊,还真的跟老闰无关,那些个慑灵符,其实是老夫珍藏的物件,试验、拍卖什么的,都是老夫私下遣人去做的,闰城主只是顺道帮着关照一下而已。”
包括甏大人在内的一干外来众人闻言尽皆吃惊不已,尤其是本错王国来的那伙人,均皆心想如果慑灵符真的是汀大人所拥有,那可就不便逼迫他交出,他毕竟是按察司副使之一,就算通过甏正使疏通,估计所费也是不菲。
甏大人却是传音问汀大人道:“老汀,闰城主说东西是你的,这话是不是真的?”
汀大人微笑传音答道:“当然是我的,大人你想,闰城主终日忙于俗务,足不出城,怎么可能拿得到这种奇妙物件,那是属下在朋山地域隐居时,一时偶得的好货色。”
甏大人当然要询问此物的具体来历,他们份属数百年老同僚,平素无话不说,此刻则是见猎心喜,焉能不问个明白。
汀大人便即很自然地将早就编好的慑灵符之出处掌故,详细传音讲述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