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酒神的传说
一时间在餐桌周边,市中区一干众人都涨红着脸、苦忍着涌上喉咙的酒意,俱各像吃了摇头丸似的大摇其头。
老麦见状点点头,招手叫餐厅大门边站立的服务员过来,吩咐他出去拿两个最大号的高脚杯进来,意即是那种摆在酒庄窗橱里、看上去很吓人的大型装饰酒杯。
马局长不知他要干什么,却也不说话,默默地看着两个杯口像小脸盆大的高脚杯被服务员拿进来,放在老麦所坐的主座桌位前面。
老麦对凌姓副主任做了一个全倒进去的手势,那位殷勤的凌大秘便把剩下的十瓶多茅台酒,咕咚咕咚逐一倒进两个足可盛三公升水的巨型高脚杯里,每个大杯几乎被这些精品陈酿茅台酒装满。
只见老麦指着两个超大高脚酒杯对马局长道:“马局,你看,这里算是二百一十多杯吧。”
“呃,算……算!”那马局长满脸惊讶地看看老麦,又看看这两个超大满杯,有点笑不出来地胡乱点点头,浑然不知这位麦区想干吗。
老麦确认已经得到对方的首肯,便双手高高捧起其中一个超大杯,张开嘴巴,长鲸吸水般直往嘴里倒去,须臾便即倒完,继而又捧起另外一杯,照样画葫芦往自己嘴巴倾倒而下!
仿佛他的肚子是酒桶一样,飞流直下,直到剩下最后的一滴,还抖了抖直至掉进嘴巴,这才放下高脚杯,其过程没有一滴酒水洒落出来,涓滴不剩,全部装进他的肚子里。
在场的众人俱各不由自主地张大嘴巴,看着老麦把这两杯超级大酒,像脸盆倒水一般也就两口喝完,然后再看向他高高鼓起的肚腹,仿佛傻了一般,一时间全场静悄悄再无半点声息。
其中最不堪的是地税分局马局长,只见他嘴巴张得活像河马一般,浑然不信地上下打量着老麦,还揉了揉眼睛,不自觉地上前碰碰老麦鼓起的肚子,怔了半晌没有反应。
这时,老麦说了一句话:“三百杯,全喝进了我们市中区全部同仁的肚子里,一杯五万,一千五百万,马局,这个还算数吧?”
马局长貌似吓了一跳,傻愣愣地说:“算,算,怎么会不算,太算了这个…….”
然后,他就像猛然惊醒过来,瞪大眼珠,对着老麦竖起右手大拇指,抖着嘴唇道:“麦、麦区,十一瓶高度酒,也就两口干完,你、你可真是酒神哪!”
他此话一出,在场众人也像方才被惊醒过来一样,轰然活动起来,一个个呼出一口长气,七嘴八舌的惊叹不已。
这时,却见凌姓副主任傻傻地唱起了《酒神曲》:“九月九,酿新酒,好酒出在咱的手,”其他城区的人士也像中魔咒一样,齐声和着:“好酒——”
“喝了咱的酒哇!”
然后,一阵嘻哈大笑爆发出来,一干人等乱哄哄笑成一团。
老麦仿佛耗尽全身力气一般,向后跌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唉叹一声道:“你嘛的喝不死我,也快要涨死我了。”
那马局长渐渐恢复了马季式的笑容,弯腰谄笑着对老麦道:“麦区,你先休息一下,喘口气,噢,十来斤酒,就那么两口,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老麦喘着粗气歇息一会,忽然抱着肚子站起身来,皱眉道:“不行,不行,憋不住了,我要上下洗手间。”
马局长赶紧让出一条路来,干笑道:“请请请,小心点,慢点走。”
这个豪华大餐厅内部自然设有洗手间,老麦刚刚很艰难地走到那个厕门边,忽然回过头来问道:“马局,要不要派个人看着我,要是我吐出来,不会不算数吧?”
马局长立马尴尬地笑道:“这哪用派人那个什么的,喝下去了就是吐出来,也要算数的,酒场如战场,令行禁止哇,桀桀桀。”
老麦直着眼神哦了一声,转身进洗手间去,也不回手关门,打开坐便器顶盖,照直冲着里面,结结实实撒了一泡大尿。
然后,他洗下手、擦把脸,这才施施然走出来,只见他的肚子消失很多,不再高高鼓起,反倒像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不免充满着喜感。
这时候餐桌上已是随意很多,没吃饱的人继续填饱肚子,已经吃饱的泡茶喝,或者拿牙签剔牙缝,相邻座位的人还三三两两起聊起天来。
老麦回到自己坐位落座,抱着歉意对身边的马局长说:“马局,真不好意思,我一个人把酒都喝干净了,害得大家没酒喝。”
马局长连忙嚷嚷道:“哎哎,话可不能这么说,麦区,有你这尊大神横在这儿,谁还敢提喝酒的事,大家说对不对?”
“是啊,是啊,没错,没错。”
四周众人纷纷陪着笑,点头称是附和着。
于是,饮宴双方在一派友好祥和的气氛下,时间只到晚九点半钟,便自结束了这一场充满惊和喜的年末灌酒盛宴。
最后连同老麦一起,城区众人将地税分局的贵宾们送到酒店大堂外面,那马局长连连拍着胸膛,让谭局长明天派人去办理划转手续,将一千五百万移送入城区国库。
送走酒意昂然而又无比震精的马局长们,由于城区一干人等都是一起坐中巴来的,务要等齐人马才能开车走。
老麦不再回到餐厅,就在酒店大堂外面,和老兰随意聊起天来,那位财局谭局长则是回去餐厅柜台埋单开票。
刚才那一幕,也让作为老同学的兰辛博着实震精一把,他从没见过老麦喝过这么多酒,还能像往大缸倒水那样子喝。
老兰懊恼地说:“知道你能喝成这样,前几天招待市物价检查所的饭局,我就拖你一起去了。”
老麦诧异地问道:“怎么了,有牛人来了,是谁?”
老兰忿忿道:“不就是胖大海呢吗,调去那里当所长了,就只喝高度泸州老窖,几个城区、郊区全都给他扫遍,没有对手哇。”
此人老麦当然认得,是自己在市计划物价系统的酒友之一,也是个老酒鬼,比市发计委基建科老光科长还能喝,姓庞名正海,绰号胖大海,转业军人出身,一个高大胖型的湖南佬。
老麦于是笑道:“我要是也去了,你们就没白酒喝了。”
老兰听得很是讶异,忙问道:“喔?和那货你们俩对过?那天我们排出最强阵容,全给他一个人喝倒,最后还能开他那辆马自达323回家,啧。”
老麦回忆往事道:“何止对过,以前在发计委他经常灌我,后来我酒量大进,来城区后也回去连灌过他两回,出了他两次大丑,从此他见了我,只敢喝红酒,不敢再去摸白酒瓶。”
老兰听得心情大爽,哇哈哈大笑道:”那下次他敢再来,就再吓他一回。”
这时,城区参宴与会人马全都凑齐出门,几个女的还打包不少剩菜回家,说说笑笑一起坐车回机关大楼,老麦也随车回到大楼地下车库,开出他的那辆小五菱车,自回别墅山庄不提。
自此,市中区关于老麦的酒中仙传说翻版成了酒神传奇,市里和周边城、郊区来人只会规规矩矩吃饭,没人再敢兴风作浪,这也是后话不再提。
……
过了两天,便是九九年底最后一天三十**,上午他却没什么公事,便想着如何设法去邂逅余慕,直到去吃免费午餐时间,才见到余慕面无表情在光头罗的亲切陪同下,从饭堂门口走出来。
却见余慕经过老麦身边时,只是略低下头很快的走过去,就是右耳朵的颜色随着距离的远近,急剧变化着。
老麦的两只耳朵,也跟着遇见余慕而左右变换着发热度,他草草吃过处级免费午餐,回到办公室,坐在大班椅上,想起方才遇见余慕的情景,也受到头脑发热的莫名影响,觉得自己的忍耐已到极限。
由于他一直有为俞慕检查身体这个拖了大半年没有实施的心结,从而多少有点影响修炼的道心,以至臻于筑基期大圆满境界也有所延缓。
如果不是有木青子老道的土系聚元丹,还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想当初头三层功法修为的进阶,不过才用几个月时间。
老麦发了一下狠,心道:“这个心结必须在年内解决,要是给拖到明年,说不定会拖成心魔。”
这时,他发现那股热力又有所转移,已经挪到耳垂以下,可以绕下巴半圈左右变换,这也是一个异常现象,其影响更大,也非要解决不可,不然往后还不知发展到什么程度。
于是,下午两点半一上班,老麦处理完一些文件,放进文件夹交办下去后,大约三点左右,他拿起那小厚本的机关保密电话本,查到档案馆对外查询窗口电话号码,拿起座机打过去。
只听电话铃响了几声,那边有人接了电话,传来两句懒洋洋生硬的男声话语:“市中区档案馆,你有什么事?”
老麦一听便知是那光头罗,有点不耐烦地说:“我这里是政办,有事找一下档案馆的小余,余慕。”
光头罗也许看到来电显示确是机关大楼里的号码,又或许老麦浑厚的男中音明显不是年轻人,让他感到没有危险。
于是,他便用轻柔到让人感到甜腻的学生腔,歪着脸对隔着两张办公桌和一台电脑的余慕说:“小慕,政办有电话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