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江小欢
南国的夏季四处都弥散着花香,沁人心脾。微风拂过,吹起萍烟的裙摆飘飘。
这样的场景是多么的美啊,二人仿佛置身于天地之外,世间的一切都在与他们无关。
然而这世上之事哪尽能如人意?二人相拥良久,高月南推开萍烟,说道:“萍烟,咱们这就渡江去吧!”
说完便转身就走,萍烟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其实二人内心都十分痛苦与煎熬。但是谁都没有表现出来。
原本是从金城离开南鄂,但金城城门禁闭,没有办法,只好又绕过金城,从离金城最近的渡口过阮江,进入大梁。
阮江是天下第二大江,其险可想而知,但是路已至此,不得不走。
渡口边,高月南望着翠平如镜的江面,没有丝毫波澜,但在这平静的背后不知葬送了多少渡江之人。
“高大哥,我小时候常听村里的老人说起阮江的厉害,每年都有成千人死在阮江之中呀。”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壮阔磅礴的江河。这世间竟还有如此江河,我大梁若是也有如此景观……”高月南心中豪气万千,他想要征服这个江河,征服这片土地,身体里流淌着的大梁皇族血脉,真龙血脉,在这一刹那涌动起来。
可旋即他冷静下来,怎么回事?自己为什么想要侵略?这股强横的侵略性是哪里来的?他意识到,自己的嗜血龙脉被激发了。
他连忙坐倒运功压制嗜血龙脉的力量。萍烟不懂高月南在做什么,但看到高月南浑身颤抖,她知道高月南很可能处在极其危险的情况中。
过了许久,高月南缓缓起身,总算将那嗜血龙脉压制住了。
“你怎么了高大哥,刚刚真是吓死我了。”萍烟关切的问。
高月南苦笑一声:“没事了,都是一些老毛病了。”
萍烟没有追问下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若是将秘密说出来,秘密也就不是秘密了。
“得想个办法过江了。”高月南眺望江面,却没有一艘船。
正当二人为没有船发愁时,却看到江水远处缓缓划来一搜小船。小船越来越近,高月南这才看清那划船的人竟是一个少年,那少年撑着船篙,船还未靠岸,那少年将船篙直插入江水,而后纵身一跃,高月南看到,忙呼:“小心!”
那少年冲他咧嘴一笑,安安稳稳地落在岸上。这一身功夫若不是练家子难能轻易使出来。
高月南携了萍烟走上前向那少年打招呼。
那少年挠挠头,说道:“你叫我小心,你人很好呀!”他言语不通,但是十分淳朴。
高月南笑道:“本想让你小心,看来是我多虑了。”
那少年得意地说道:“这身功夫我可苦练了不少时日,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到的。”
其实这只不过是运用了十分简单的技巧,高月南不懂其中关节,但他修为既高,做到这点并非难事。但看少年得意模样,天真无邪,并非故意做作,也就笑笑并没有当面拆他面子。
“你这身功夫的确厉害至极,我们都十分佩服。不过我们想过江,不知你可愿载我们渡江?”
少年道:“好呀,没问题。”他抬头看看天色,“不过今天怕是没有时间了,明天再载你们过江吧!”
见少年答应,高月南大喜,于是便决定明日清晨就出发。
入夜,三人围坐在火堆边,听那少年讲述,原来这少年名叫江小欢,他入夏后每日清晨都要在江中练习水上功夫,傍晚了便在岸上休息,第二天接着练。如此往复,过了夏季便可回家了。
萍烟见他年龄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忍不住问道:“你爹娘就放心你一个在江中?”江小欢本来说的面上颇有喜色,这时却黯然:“我没有爹娘。”
萍烟默然,高月南拍拍江小欢肩膀说道:“我叫高月南,这个姊姊叫萍烟。我们都是没有爹娘的孤儿。”
高月南是养父母养大的,亲生父母早已归天,可以说是孤儿了,萍烟自幼被父母抛弃卖给了别人,也可说是孤儿了。因此高月南这样说也不无道理。
江小欢继续说道:“我是师父养大的,我师父是大梁天水府渭阮郡人,他可厉害了。”
高月南道:“难怪你说话没有软侬口音,操着一口的中原话,原来是大梁人。”
江小欢问道:“怎么?高大哥你也是大梁人?”
现在距明德帝昭告天下立储已有四年时间,四年前江小欢都不一定记得高月南名字,更别提现在了,因此当高月南告诉他自己名字时,江小欢并没有十分惊讶。
“对呀,我是咱们大梁人,你萍烟姊姊是南鄂人。”高月南道。
江小欢看着高月南与萍烟二人,嘿嘿笑道:“高大哥,你和萍烟姊姊两人是不是……嘿嘿!”边说边挤眼,高月南与萍烟二人一下子知道这小子再说什么事情了。
起初看他言语淳朴,没想到也是个外憨内皮的家伙。
萍烟登时红了双颊,本就清秀的容颜在火光下显得更加诱人。
江小欢凑到高月南耳边低语:“我瞧萍烟姊姊可真漂亮!”
高月南望向萍烟,萍烟更加羞涩,忙转过身去,高月南瞪了身边的江小欢一眼,而后咳咳两声,道:“别瞎闹!说些正经的,小欢兄弟,我看你也有大武境修为了吧?”
江小欢一脸茫然,竟是不知高月南说的什么意思。
高月南也是愕然,小欢师父既教他功夫,却又不给他细讲修炼一道的其他事情,这是为什么?
这其中关节怕只有小欢师父清楚了。当下高月南便给他说起修炼一途的门类,江小欢听得入迷,犹如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说的时间久了,江小欢开始打盹,高月南笑笑,也就停止了讲话,让小欢躺下睡觉。此时再转头看向萍烟,发现那丫头也正看着自己。
高月南伸伸懒腰,说道:“怎么还不睡?”萍烟道:“高大哥不也没睡吗?我等高大哥一起睡。”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毛病,但又细细想来,才发觉很容易让人误会。
高月南受江小欢影响,心情极好,听到萍烟这样说,又见她霎时红霞满颊,十分可人,心中不禁一荡,探身直到萍烟身旁。
“你刚刚说什么?”高月南有意戏弄萍烟,于是摆出猥琐的笑容说道。
萍烟下意识的往后挪挪,道:“没,没什么,高大哥,快睡吧!天不早了。”
高月南见她这副样子,俨然如一只迷途羔羊误入狼窝一般,尤其那双眼睛,清纯而又好奇。
高月南再也忍不住,上前将萍烟扑倒在地上。他们身处松软的草坪上,还能闻到花香,这样的场景,为这人间春光再染几点气氛。
萍烟娇呼一声,想大声喊叫,但看到高月南在自己眼前痴迷地看着自己,她也就忘记了呼喊。
二人的呼吸彼此可见,少女吐气如兰,阵阵芬芳飘进高月南鼻子,更飘进他的心里。
他将脸缓缓贴近萍烟,呼吸也逐渐变得粗重。萍烟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却没有反对,闭上了双眼静静等待。
正当高月南要吻上萍烟的朱唇时,一个声音在脑中响起:“呐!我叫王怡青,你可记住了!”
大梦忽醒,高月南深吸一气,缓缓起身,离开了萍烟,靠在一棵大树下喘着粗气。
萍烟等了良久,也没有感受到高月南的索取,她睁开眼睛,直起身子却看见高月南在大树下已在打坐入定。
一抹苦笑出现在萍烟嘴角,自己的高大哥终究忘不掉那个王姑娘啊!
萍烟又复躺下,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这世间最难懂的就是爱情了,它来得莫名其妙,却又那么合情合理;它来得迅猛,却又那么恰逢其时。
唉,不觉间东方吐白,第二天清晨已经来了。
天亮后,三人上了江小欢的那艘小船。江小欢划着船,高月南与萍烟相顾无言。
萍烟感到高月南对她忽然有了那么一丝冷漠。
“高大哥,你不是要学划船么?我来教你吧。”萍烟说道。高月南道:“不了不了,小欢兄弟可以教我。”
说完便向江小欢走去,让他教自己如何划船。看着高月南向江小欢讨教划船,萍烟心中一痛,她忽然有点抱怨高月南,抱怨他为什么那晚要来到溪边,抱怨那晚为什么要赎自己,抱怨那晚他为什么要拥抱自己。
是我的错吗?我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