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巨鳄复仇
巨鳄知道自己会吃亏,既然走了,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回来。我们如得大赦,一个个坐在地上喘着气。崔中元的脾气可没那么好,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四川一霸,如今却险些被包大根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家伙害死,他叫嚷着骂开了。俞悦手脚冰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瞳孔放大,嘴巴微张,甚至嘴角都有口水流出来了。这种富家子弟,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种场面,我怀疑他是不是被吓傻了。
太乾站在一边,眉头微皱,我走过去一看,他的右臂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上臂留下了两个清晰的牙齿印。鳄鱼的牙齿锋利得很,只要是被咬上,必然会留下血窟窿一般的伤口。我帮他检查了一下,索性没有伤及动脉,过一会儿止血了就好。金锁拾掇着猎枪,说道:“娘的,这他妈的包大根有毛病吧,真心祝福这小子不得好死!”
虽然我也认同金锁的这一说法,但是却不敢大意,包大根与别人不同,他的身上有着许多常人不曾有的心机,他可以装疯十七年,甚至瞒过了自己的家人;他为了活命,可以亲手害死自己的儿子……平心而论,包大根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没有人性的东西了。
经过了这一番折腾,我的肚子又不争气地响了。刚才只吃了一些鳄鱼蛋,这会儿又饿了。反正这几条巨鳄已死,我干脆用工兵铲剖开了其中一条鳄鱼。周围也没有可供燃烧的木柴,只好是生吃了。
有人会说,你既然反对猎杀动物了,为什么还要杀这些鳄鱼呢?反对猎杀动物,是出于自己三观的改变和良心道义;而杀这些鳄鱼,是为了自保。举个例子来说,阳痿也会看美女,一样的道理。
没有经过烹制的鳄鱼腥臭无比,像是腐肉似的,尤其是我们刚才浑身抹了鳄鱼的粪便。这时候我也没那么多的讲究了,用工兵铲切下来一大块肉,捧在手里开始嚼起来。淋漓的鲜血,加上生吃的场面,俞悦当场就哇哇大吐。但是崔中元却像是跟我怄气似的,也主动过来要块肉。我切了一块给他。金锁、太乾,全都过来了。
金锁两只手颤巍巍地捧着,鲜红的鳄鱼肉在他的手掌心都微微打颤:“这怎么吃啊?”
我以前在野外的时候,生吃肉都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主要是点火怕被护林员发现,便传授经验给他:“大口嚼,别琢磨,差不多就咽下去。”饶是我嘴上说得轻松,我自己却许久不曾生吃肉了。而且这里的鳄鱼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太臭了,甚至盖过了我手掌上鳄鱼粪便的味道。
金锁只咬了一口,就“哇”地吐了出来。我斜眼看看崔中元,这小子表面上装作没有问题,但是咽下鳄鱼肉的时候,表情十分痛苦。唯有太乾,一边吃着鳄鱼肉,一边皱眉思索着什么,而且他吃得很快。完事了,自己又切了一块,大快朵颐的,好像吃的是满汉全席似的。俞悦自己做到了一边,脸色惨白,也没人去管他。
大家吃饱后,我问崔中元:“对这个地方,你了解多少?”
“毛哥,你们好像比我先进来的吧?反正我觉得这地方有点儿像是鳄鱼窝。”崔中元不愧是一方的枭雄,明知现在不敌我们,言辞之间却不肯服输。
我刚要说些别的,却听旁边的俞悦呢喃自语:“我要出去……我要出去……”面如白纸,汗珠子不停地从额头上冒出来。我对崔中元说道:“那你就负责看好他吧。”然后我去找金锁商量办法。他们都是认钱不认人的主儿,金锁不一样,金锁认钱,但有的时候也会认人。
关于下一步的计划,金锁也是茫然没有头绪,他提议我们先沿着道路往前走,走一步算一步,大不了随机应变。我问太乾的主意,他表示同意。就这样,我们一行五人只好重新打起精神,沿着山脚下的一条路往前走去。说是路,其实就是碎石道。脚下的石块大小不一,小的也就是鹅卵石大小,大的跟一幢房子似的。想必是四川处于地震带,几百年不知道这里被震塌过多少回,长年累月地下来,这里才会有这么多的碎石。
走过了碎石道后,忽然听得有滔滔水声。我心中燃起了希望,有水声,就意味着有出路,沿着水流走,说不定能找到出去的洞口啥的。我们循着水声走去,来到了碎石道的尽头。不料,眼前的场景却让我们倍感失望的同时心生胆怯:
在我们面前,是一处巨大的坑道,这处坑道差不多有一个足球场的大小,坑道中窸窸窣窣地响动着什么,而水声也是从坑道里传出来的,听着这里像是一处水潭。因为手电光不可及远,我们也无法看清楚,但是从声音来判断,这里一定是有活物!想到那些尺寸惊人的巨鳄鳄,就觉得心中十分不舒服,百爪挠心似的。
在坑道上,正对着我们的面前,是一条吊桥,碗口粗的链子。不过由于年深日久,吊桥上面铺设的木板早已经腐蚀殆尽,仅剩下了这些锁链。
手电光扫过去,金锁叫了一声:“停,有东西!”我转动光束,沿着刚才的方向照过去。果然,在这条百米长的吊桥之上,大概三分之一的位置上有一个军绿色的背包。这个背包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金锁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对我小声说道:“小哲他们的。”金锁所说的小哲自然是他所带来的手下。我们自从分开后,一直没见到他们的踪迹。如今,发现他们的装备散落在这里,顿时心生不祥。在这种环境下,除非是面临生死抉择的关头,否则绝不会轻易抛弃装备的,因为在野外,装备意味着生的希望。我问太乾:“能不能看清楚对面的情况?”太乾摇了摇头。
一想也是,百米远的距离,有没有光源照射,太乾若是能看清的话,除非他是夜行性的猫科动物。我确实强人所难了。金锁一手拽着铁链,脚下踏着一条,慢慢地往前移动。太乾冲我一点头,他也跳了上去。随时保护着金锁。下面的坑道距离吊桥少说也有几十米的高度,我们从上往下看根本看不清楚。不过从声音判断,下面的声音更像是拨动铁片发出的动静,摄人心魄。
见太乾和金锁全都上了吊桥,我和俞悦与崔中元也先后上去了。虽然周围黑暗得很,但是有铁链的指引,这也令我们不用再依赖视觉和光源,只要顺着铁链的方向走就ok。但是我们刚走到三分之一的位置,金锁拿起背包的时候,就感觉铁链尽头猛地一沉,本来松松垮垮的铁链瞬间绷紧了。“哗啦啦”,铁链一响,没有防备的我们险些掉下去。
“什么东西?”“啊……”“前面的能别晃吗?”“大家不要慌!金锁,看看前面是什么情况。”“操,你当我千里眼啊?”……
好半天,这铁链才恢复了平衡,停止了剧烈的摇晃。我们谁都不敢动,生怕有什么不妥的举动引发了恶果。金锁离我有一定距离,他喊道:“毛爷,情况不对。”“怎么了?”金锁举起背包:“这……这上面有血!”他话音刚落,铁链猛然一沉,传来了“吱吱呀呀”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沉,然后又一沉。
而且这种抖动十分有规律,一左一右,伴随着铁链声响,左右的两条粗壮铁链轮流晃动。我瞬间知道了这种频率是什么情况,大吼道:“要坏事,大家往后退,对面有东西,快退!”这种有频率的抖动无疑是脚步,从距离来看,对面这家伙步幅超大,体型一定是不小。能在这种地方出现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必然不是什么吉祥物。一听我说这话,走在队伍最后面的崔中元和俞悦掉头就往回走。
没想到我们这一动,对面的家伙也察觉到了,跟着追了上来,刚才还是走,现在已经改为了跑。脚下铁链的抖动幅度越来越大。崔中元终归吃了身体的亏,手掌小,无法全部抓紧铁链。一阵剧烈的晃动传来,他立足不稳,失足跌了下去。身为同伴的俞悦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历练,也紧跟着掉了下去。好在俞悦本能地伸手,抱住了脚下的铁链,而崔中元恰巧抓住了他的脚腕,两个人像是荡秋千似的挂在了铁链上。我路过二人身边,急忙将他们拉了上来,太乾也赶过来帮忙。总算是有惊无险。可就在我们即将退回铁链这一端的时候,一个庞大的身影出现了,阻住了我们的去路。
定睛一望,不由得骇然:我们的去路,被一条超级巨鳄堵死了!眼前的这个大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目测其身板最起码有十米长。几乎跟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个家伙一模一样。我以为我花了眼,揉揉眼睛一看,这家伙的右眼紧闭,竟然是太乾一开始刺瞎的那条巨鳄!
此时的它,用左眼等着我们,巨大的身躯像是一辆卡车,阻住了我们的归路。金锁追了上来,见到这大家伙“啊”地叫了一声。这时候,我们的身后也传来了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回头一望,头发都竖起来了:在我们的后方,碗口粗的铁链上,也站着一条巨鳄,身体绝不在独眼巨鳄之下!妈的,这孙子出于打击报复,竟然带救兵来了!
我们前后各有两条巨鳄,而且在地形方面,我们绝不占优。一时间,我们五个人聚在了一处,不敢轻举妄动。站在铁链上的这条鳄鱼慢慢趴在了铁链上面,没有当即采取行动。身后站在岸上的鳄鱼以左半边身子挡住我们,瞬膜不时闪动。我们的心理防线接近了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