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孤村
在芸芸众生的大千世界里,我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如果非说我有一点特殊的话,那只能说我是一个打着法律擦边球的……(违法犯罪分子这六个字实在说不出口),我不明白,为什么我非得来这个杀机四伏的古遗址。自己在店里呆着不好吗?在韩笑的blue酒吧,喝杯酒,唱会儿歌,撩撩妹……相比在这儿可能会随时挂掉,那他娘的才叫生活!八百媳妇这个国家,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更不要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了。我看着闫教授,希望他继续说下去。
闫教授嘴唇张了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是急在心里,金锁可就不一样了:“行啦,少咧咧两句,我就问你一个问题:这地方是不是八百媳妇的皇陵?”
闫教授轻轻点头。
“那就行啦,我只求明器,龙这东西我不敢想,你们要是感兴趣的话我不拦着。我掏明器你们也别拦着。这叫互惠互利,各取所需。我管他上不上当呢!”爱财如命的金锁倒是很看得开,选择性的遗忘自己的黑历史。
被金锁这么一打岔,我差点儿忘了我的事情,于是说道:“闫教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是全说出来吧。”
闫教授想了一下,似乎是在捋清思路,最后说:“不是我不说,而是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这样,如果我们大家能活着出去的话,我带你去找一个人,他会告诉你事情真相的。”
又来这招儿?白拓也说出去后告诉我,结果呢?这老家伙永远出不去了。我拉住了闫教授的手:“你还是先说吧,说句不好听的,免得大家跟老白一个下场!”
“唉……好,那我就实话告诉你。”闫教授叹了口气,眼神变得混沌起来,“说起来,得有二十年了吧……二十年前,我还是一个中年人,那时候在业内已经很有名气了。有一天,一个年轻人找到了我,他请我去一个地方,去鉴定一件东西。本来我是不打算去的,因为这种没有缘由的邀请在我看来都是浪费时间。但那个年轻人拿出了一件东西,令我精神一振。”
金锁是典型的好听众,配合似的问道:“什么东西?”
“龙鳞!”
“龙鳞?”我们几个都惊呼,我忽然想起了赖千请我看得龙趾甲……妈的,该不会是这几个熊孩子把一条龙大卸八块了吧?想一想又觉得自己这种念头太荒唐了。
闫教授说道:“我不敢确定是龙鳞,但是那种鳞片我从来没有见过,世界上各类蛇、蜥蜴,甚至所有的鳞甲类我都能分辨出来,唯独这一种,闻所未闻。那一刻,我觉得就像是面前推开了一扇窗,窗外是一幅全信的风景,这种感觉,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看看向雄,又看看金锁,对于龙是否真实存在,依旧保留意见:“会不会是一种新的生物,比如咱们在这里见到的这种独角蛇,这就是一个新品种嘛!”
闫教授摇了摇头,不赞同我的看法,说道:“我知道你是干什么的,蛇,你也应该很了解,目前中国国内,头上长角的蛇只有尖喙蛇和角原矛头蝮这两种,就算是放眼世界,非洲角蝰够有名了吧,可哪一点跟这种独角蛇像呢?”
的确,如果说是畸形,也有发现过独角角原矛头蝮和独角非洲角蝰的相关报道,但是从这些独角蛇的形状看,既不是蝮蛇也不是蝰蛇,显然和它们不同。更重要的是,一只畸形可以理解,成千上万都一样……那就不叫畸形了,叫正常。
“当时那个鳞片就有两个巴掌大小,你们不防想一想,这家伙的体型会有多大?”
我听到了牙齿相击的声音,扭头望去,金锁已经禁不住阵阵胆寒了。刚才我们面对的那条巨蟒,已经十分粗大了,我甚至一度怀疑这是不是就是传说的龙?在地球四十多亿年的历史中,学术界公认的最大的蛇是泰坦蟒。拉丁语中,“泰坦”的意思即巨人。这怪物到底有多恐怖,从它霸气的名字就可见一斑。泰坦蟒轻轻松松就可以达到十几米的长度,一吨多的体重更是压倒性的存在。然而……就在刚才,那条不知名的巨蟒比起泰坦蟒来只大不小。
但是如果像闫教授所说,他当年所见的鳞片如两个巴掌大小的话……鳞片主人的身躯简直难以想象!如果没有刚才遭遇巨蟒的经历,我对于闫教授的说法表示深深的怀疑。但是现在,我已经有七八成相信了。
闫教授闭上眼睛,大概是回忆了一下当初的场景,说道:“当时我就跟那个年轻人到了一个村子,这村子在河南焦作沁阳市的郊外,因为交通不便当时我们走了好久才到,先是坐火车,后来到了焦作坐的汽车,到了沁阳坐的三蹦子,最后没路了,搭了一辆老乡的马车。到了目的地是,我们还得爬山,因为村子是在山上。好不容易爬到了山顶。但是到了那里的时候,我发现村子里面十分怪异,很多房屋都已经废弃了,就连田地都荒废了,庭院里长满了杂草,土坯的院墙东倒西歪,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我心里突然害怕起来,这个年轻人万一是歹徒怎么办?我怕他引我到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是要害我,我甚至开始想,我得罪过哪些人,谁会这么害我。
“不过最后,证明是我想多了。我们进了村子后,直接穿过了几座倒塌的房屋,来到了一处相对完整的人家前面。”说到这里,闫教授忽然笑了一下,“说是完整,但是三间大瓦房有两间已经倒了,全都长满了杂草,木头的院门长满了青苔,院子里的猪圈和鸡窝也都废弃着,里面堆放着发霉的被褥,上面全都是尘土。正中间那间完好的屋子,在门槛上坐着一个人,四五十岁的人,手里拿着一根磨得光滑的细竹竿,眼皮往外翻着,双目结着疤痕,很恐怖。
“年轻人还特意跟我说,这人是个瞎子,说话也不利索,但是不聋,然后他就告知了那人我已经来了。那人点点头。我这才走上前去说明了我的来意,问他是否有关于龙的线索。
“那人说了一通话,可是我一句没听懂,他乡音很重,再加上说话不清楚。多亏那个年轻人给我翻译了一遍,那瞎子说的是:龙是肯定存在的,他亲眼见过,他的这对儿招子也是因为这件事没的,还搭上了半截舌头。
“说句实话,要不是我之前见过那片疑似龙鳞的东西,我真怀疑他们是江湖骗子。接着我们又聊了一些东西,我问他是在哪里见到的龙。他说是在南边,云南。但具体是哪里他也不知道,因为他不认字。当时是二十多个年轻后生一起去的,最后只有他一个活了下来。至于那片龙鳞,是他运气好,从地上捡的。”
我在心里反复嘀咕: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小村庄里,只有这么一个瞎子和一个年轻人。尤其是这个瞎子,口口声声说见到了龙,这种事情任何人听到恐怕都会嗤之以鼻。但我不明白,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这三十年中,从来没有和河南产生过任何交集,更不要说这个不知名的小山村了。忽然,我想起了一件事,瞎子……没了半截舌头……怎么这么耳熟呢?老财的评书!我感觉到后背阵阵发寒。
金锁却跟我不同,他对这个故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催促着闫教授讲下去。
闫教授似乎是看出了我的顾虑,说:“不要说你了,当时我也不信。我还特意问清楚龙是什么样子的。瞎子描绘的很清楚,我还画了下来,最后连我自己也吃了一惊,这东西,跟传说中的龙一模一样,就像是九龙壁里飞出来的。但我看到这些后,反而觉得假了。我皱着眉头,沉吟不语。
“年轻人看出了我的神情不对头,他对着瞎子的耳边说了一句话。瞎子点点头,似乎是为了解除我的疑虑吧,瞎子带着我进了屋子,屋子里靠着墙正对着门口摆着一张八仙桌,桌子上摆着香炉、贡品和一张遗像。我记得屋子通光不是很好,有点儿阴暗,乍一看到这样的情形,我还真吓了一跳。不过,”闫教授停了一下,“你们看到那张遗像后,更得被吓住。”
遗像我见得多了,不明白闫教授所说的这张遗像有什么不同之处。难道说,逝去的人长得歪瓜裂枣,堪比无盐吗?
闫教授长叹一口气,从上衣兜里拿出了一张照片:“我当时拍下了相片,你看。”
我接过来一看,“啊”的一声大叫出来,只觉得自己手脚发凉,就连捏着相片的手,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相片中,是一间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常见的农村房屋,正如闫教授所说,里面的布置跟他描述的一模一样。真正令我惊骇的是照片中摆在八仙桌的那张遗像——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