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一纸摄心魂 灵谷凶相露
东方雨晴最先发现那个双手拿着一沓厚厚的纸张之物,站在远方高处的人。
此处灵谷的广阔平原,原本是没有什么高处地处之分的,也只是因为云端之上不断砸落的巨山大石,才让此处平原变成了山区一般。
只有同为世家少主的这位少宫才知道,悍不畏死,只顾抢收灵粮的众奴一旁,何以会出现此人。
杨若宇随后也发现了那人的存在,其熟悉的面容让他肯定,那人正是灵谷少谷主谷牧。
他手中那些纸张和眼前众多奴人被摄了心魂一般的模样一联系起来,想必那些纸张就是身契没错了。
这种能够摄人心魂的诡异契约,才是造成眼前血腥景象的根本原因。
灵谷在这天灾来临之际,竟然丧心病狂到了此种地步,甚至不惜用这些奴人的性命来抢收那些还未成熟的灵粮。
天降之灾仍然在继续,只是规模在逐渐减小,给此间天地造成的毁坏和巨响也在逐步变小。
看着这些无辜的奴人前仆后继地被天上砸落的大小土石砸得稀烂,却不知半点畏惧疼痛,杨若宇心里很不是滋味。
东方雨晴没有想过要解释眼前的一切,她也不知道看起来属于微小家族的杨若宇,已经靠着自己的经验经历,明白了一切。
在灵界,微小家族是没有资格掌握身契这种神秘莫测的东西的,甚至连知晓这种东西的存在,也成了奢望。
这种不成规模气候的家族只有被大中世家以身契秘密操控的份儿。
“走吧”东方雨晴淡淡道。
众人继续裹着沙色锦绣绕路,没有再管顾周围的惨象。
他们刻意绕开了谷牧所在的那处高地,想必是她的刻意指示没错了。
身契这种秘密之物,也只有像谷牧这种少主级别的人才能接触到,签下身契的奴人甚至都不知道还有这种事物的存在。
所以不明不白地受人操控也就成了奴人最大的悲哀。
杨若宇曾经也属于这种悲哀的侵害对象,那是迫于形势在北林文家签下身契之后。
现在他与这些命贱如蝼蚁的奴人有不知几多感同身受之感,却也是有心无力,只能继续奔袭灵谷,以期以闪电突袭之威,重创灵谷。
这样也算是为这些奴人报了仇吧。
在一众灵锦宫灵者逐渐逼近灵谷之时,原本灵粮茂盛,金黄一片的灵谷麦原,早已是满目疮痍。
之前灵谷周围数十里之地上空都有灵院灵者子弟御剑巡逻,以防有人来犯。
现在这一行人冲着灵谷的方向长驱直入,除了之前在远处遇见的谷牧,真的是如入无人之境了。
灵谷之内,灵院之外的大广场上已经集结了黑压压一大片人。
身为灵谷谷主的谷峰正站在广场前的高台上训话,其身边还有文院一众文老。
谷峰对着台下沉声道:“陈无极听令”
“弟子在”陈无极一脸惊喜回应道。
现在他刚刚好不容易登上了灵院院榜,以二分境巅峰的灵力,名列院榜第一百五十名,算是院榜垫底之人。
可对于弟子数量几大千的灵院,能排上院榜就已经很不错了。
谷主又继续道:“你领院榜末五十名子弟,前去世院抄没一切世家资财,制住一切世家之人……”
好像没有人能想到,一向偏袒外姓世家的灵谷会下这样的命令。
广场上全是灵院文院的普通子弟,完全没有世家的踪影,这些子弟已经一片哗然。
面对突然对自己下的命令,陈无极也先是一愣,不知该接令还是不接。
不过稍微一作思索,一向痛恨世家特权,他立马面露狂喜之色,完全没有犹豫便接下了命令。
谷峰似乎对他脸上的狂热很是满意,这项任务交给这个一向冲在与世院处处为敌最前沿的狂热分子,谷主才放心。
即使陈无极相比于院榜其他子弟灵力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可只要有谷主的授意,他便是引燃灵院普通子弟对世家子弟怒火的最好的导火索。
灵院众子弟此时全无被一个院榜垫底之人率领的憋屈不服之色,反倒是同仇敌忾之色溢于言表。
陈无极带着院榜最末的五十名子弟和众多灵院普通子弟风风火火冲向了世院。
灵谷在以糖衣炮弹一般的世族特权堕化世家众子弟数代人之后,终于凶相毕露。
至于院榜前一百名子弟,似乎并没有被用作这等抄家拿人的小事。
要说这灵谷何以能在天降之灾中安然无恙,全靠其驻地上方那一层厚厚淡蓝色光罩。
任何重击在光罩上的山石土木都会快速分崩离析,颇有杨若宇元气的特性。
然而光罩每一次受到重击,那谷主脸上都会闪现肉疼之色,好像光罩一次次受袭都会耗费什么珍贵之物来维持一样。
眼见头顶的光罩还在接连遭遇重击,谷峰瞬间加速了语气动作,又开始了一番或明或暗的布置。
最后众人都忙各自的事去了,广场上就只剩众文老和文院子弟了。
在这灵谷多事之秋,他们所能帮上的忙似乎很少,再加上文院众人专事文事,不修灵力,所以派给他们的事几乎没有。
陌雨依旧冰冷如霜,现在正独自在一旁推演鼓弄着什么阵法图样。
其他文院子弟也只敢远远地观望,并没有胆量走近。
台上的一众文老此时也是面面相觑,似乎不知该做些什么好。
于是他们也只好捋捋胡须,走到了广场边缘的悬崖边,隔着那印有“天地巨主,人间小奴”字样的石碑,观望山下的大片狼藉。
众多文老被灵谷闲置在一旁,可那须发皆白,俨然为众文老之首的老者此时却正在灵谷正殿,和谷峰商讨秘事。
对着一张几乎囊尽灵界天地的地图,文老指了指地图南方那高耸起伏的物事道:
“本次天道盟大会,将在此地举行”
谷主闻言拿起了笔墨,又在图上花了几条延伸向那南方之地的线条,然后向了文老。
文老沉思良久,又是翻阅一旁堆积成山的图卷,又是对着图样比划探究,老半天才指着其中一条线,重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