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来自灵谷一方的一众灵者在石镇的石门远处停下，然后一脸戒备地看着石镇的方向。
    镇上街道如往常一般来来往往的人群，并没有打消这些人的怀疑。
    要知道刚才灵锦宫偷袭之时，战斗的余波很远处都可以听闻到。
    领头的灵者于是向镇内试探道：“李家李智何在？”
    小镇内一切灵锦水资都已经被灵锦宫搬运得差不多了，船队也早已启程返回灵锦城。
    现在镇内四处被灵锦宫的人控制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也由灵锦宫人和俘虏掺杂混合，想要骗过这群前来查看动静的人。
    “大人，李智在”
    李智是自告奋勇出来的。
    “刚才是怎么回事？”那人喝问道。
    李智连忙指着一旁镇外的一些尸体道：“大……大人，李智治下无方，刚才张家王家等家子弟起了争执，然后大打出手”
    “他们还伤了本家子弟，所以李智不得不让家内子弟出手……”
    几名受伤的李家子弟也随之来到了李智近前。
    在李智自愿归顺灵锦宫之后，这几名其他小家族的子弟企图出镇给灵谷报信，被几名李家家奴发现后围攻而死。
    主子的立场便是身在奴籍的家奴唯一的立场，身为李家少主的李智归顺灵锦宫后，这些李家家奴维护灵锦宫的决心与维护李家一样坚决。
    同样的场景和不作假的参战灵者，李智只是在这人面前换了个说法。
    这人围着那些尸体和受伤的李家家奴看了半天，也没能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只此一次，管好这石镇，几位主子既然信任你李家，就要把事办好，如果有下一次，定不轻饶”
    “是是是”
    这群灵者最终还是离去了，众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其实按照东方雨晴的性格，本不太可能会轻易相信一个刚刚归顺的李智的。
    但她此时的重心都放在了攻克那些俘虏的小家族公子哥身上。
    好像只要这些公子哥归顺了，整个石镇就能完完全全成为灵锦宫的属地一样。
    她一直拿着些纸笔在他们面前鼓吹些什么，一如当初杨若宇在北林文家的密室中一样，被那文天逼迫签下了诡异的身契。
    一切不正常的现象，他心里的都有答案。
    东方雨晴以为将所有人都请出她将要逼签身契的地方，便没有人能够知晓这灵界世家共有的秘密。
    签下身契之后，这些世家的公子哥便会成为灵锦宫的奴人，受那可以摄魂乱忆的身契控制，很难不忠心。
    李智似乎还没有离开过杨若宇视线的时候，想必还没来得及被逼签身契。
    可能这是那少宫给他的面子吧。
    杨若宇现在就在镇门口，在李智的指引下，注视着灵谷所在的方向。
    他背对着李智道：“当初我离开之后，迄今为止，灵谷可有什么大变化么？”
    李智答道：“首席师兄当初独自一人出谷游学，李智听闻消息后觉得很是突兀，因为当时谷内刚刚和不明势力大战了一场”
    果然，灵谷将杨若宇当初反出谷内，自毙而亡的真相封锁得死死的，以不明势力的入侵敷衍了不知情的灵谷之人。
    就连他这个文院首席的毙亡也成了外出游学。
    “哦？那我外出游学后文院有什么变动么？”他没有揭穿这背后的一切。
    “……师兄厉害，现在文院首席之名号乃是师兄专属，永不再封”
    文院文老倒是看得起他这个欺师灭祖的文院首席，用这封号来祭奠。
    杨若宇接着问道：“文院外姓世家子弟还是那般心不在焉么？”
    问这句话时，其人似乎忘了背后之人也是世家子弟，一时弄得李智有些汗颜。
    李智强压着心中的羞愧之意：“是，甚至还有些变本加厉”
    “哦？”
    他还是很好奇这些带着家内父母厚望的纨绔子弟，能够把游山玩水变本加厉到何种程度。
    李智进一步补充道：“师兄离开后不久，灵院便将世族子弟与普通子弟分了开来，设立了世院和灵院两个分院”
    完全由世族子弟充斥的世院，由此便成了那些志不在修灵的纨绔的天堂。
    世院少有教习修灵的灵者师长，多有教授鉴宝书画，领略灵界风光的杂家。
    以前灵院的一切限制都在世院里放开了，外姓世家在世院可以任意大兴土木，修建亭台楼阁。
    自带家奴家产，以供享乐也没了上限。
    而且外姓世族在世院的任意决斗对抗，也被谷内默许，胜利者甚至还会在谷内刻意制作出的世榜上晋升名次。
    世院似乎是灵谷这种超级势力为外姓世家量身打造的享乐天堂。
    李智娓娓道来的过程就像是在诉说自己的经历一样，因为他自己也是世院的成员。
    而那些灵院的普通子弟，可以想象他们对世院的不满。
    灵谷放任这些外姓世族在谷内穷奢极欲，却把灵谷子弟约束得很紧，杨若宇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不过灵谷居然还让这些外姓世家参与到盘剥灵锦宫灵锦的事件中来，李智就是最好的例子，倒又不像他所猜测的那样。
    但这样一来，灵谷的整体实力中，灵院世院倒成了日渐可以忽略的存在。
    整个灵谷的综合实力没了在谷的外姓世家子弟灵力的加持，一下子削弱了不少。
    两人在镇门口一问一答持续了良久，东方雨晴收服了一众小家族公子哥，也来到了阵门口。
    大批的灵锦宫灵者会源源不断随着船队到达小镇，这里将成为宫内应对城内旱灾的中心。
    石镇是有水源的，而且规模还不小，可以长期供给灵锦城。
    在灵谷一方没有发现石镇沦陷之前，这里将被灵锦城逐渐加防，以至于最终固若金汤。
    在杨若宇眼里，灵锦宫如果长期只局限于占领石镇这个供水之属地，未免显得有些鼠目寸光。
    将灵锦城的存亡绑在石镇这一地的得失上，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少宫应该做的事。
    看着灵谷所在的方向，杨若宇对着一旁的东方雨晴道：“少宫，此处供水属地太过局限，有大片灵池灵粮的供水属地，不知少宫你有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