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在杨若宇以新家主下令整个杨家清算族资，暗中准备西出之时，全族上下除了他父子二人，也没人知道杨家易主的事。
    族人都以为这是杨振的命令。
    这样的误会局面，父子俩默契地没人打破。
    杨家其实也是有灵粮的，不过相比于东幕外灵谷的万里沃土，实在不值一提。
    在从先辈的遗藏中发现少许灵粮种子之前，杨家的食粮都是一般的野蔬草果，杂粮野味。
    虽然这些有限的食粮可以给族人充饥果腹，恢复体力，可是于灵气恢复和修炼并无半点益处。
    而那些为数不多的灵粮种子，就成了杨家少得可怜的依仗中的重要部分。
    不懂得灵粮的育种之术，这些种子种下去就只能收一季，收得的灵粮也无法再继续做种。
    所以这些种子是种多少就少多少，杨家人一般情况下不会下种。
    长久以来，这个家族动用那仅有的一点灵粮收成储备也只有过两次。
    一次是杨若宇梦境之中的那次举族备战，还有一次就是现在。
    “愚儿，多带些煮熟的灵粮在身边，如有不测，可吞食灵粮补充恢复灵气”
    虽然已经从家主之位上退下来，可要是杨振不把这点灵粮拿出来，他这位新家主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
    但相比于父亲全无私心怨气的态度带来的心暖，他明显被父亲的话惊讶到了：
    “靠吞食灵粮来补充灵气？！”
    在灵谷待过一些时日，他也不算对灵粮之事一窍不通。
    至少，他还是知道靠吞食灵粮来补充灵气，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正是，难道这有什么不妥？”
    看杨若宇一脸难以置信之色，杨振也是一脸疑惑。
    他的确是知道其中的不妥的，不过就算对父亲说了他也未必明白。
    被东幕西漠封死这么多年的杨家，显然没有一个族人知道还有聚灵师这般存在。
    也是，就连灵粮也是在先辈的遗藏中发现的，想必有关灵粮的一切早已在杨家失传了吧。
    “没……没什么不妥，孩儿就是惊讶于族中还有灵粮储备”
    他并没有打算向对灵粮几乎一无所知的父亲解释太多。
    “哦？愚儿今天应该第一次见灵粮，之前可对灵粮有所了解？”
    “先前在东幕之外见过”
    “原来如此，为父这就吩咐云……你姐多备些熟制灵粮，你们姐弟俩多带些在身上，这一路西去，说不定会遇到些什么麻烦呢”
    相比于林云，父亲显然更信任自己的姐姐杨晴。
    “孩儿谢过父亲关怀”
    即使明知将灵粮作为食粮补充灵气是极大的浪费，杨若宇一时也想不出还有什么除却聚灵之术的方法来代替，所以也不好阻拦。
    就这样，在杨振下去吩咐之时，他就一个人对着秘密府库中的那一小堆灵粮发起了呆。
    虽然没有近距离见过聚灵师是如何将灵粮聚化成灵气的，可远距离的观瞻，他还是有过这样的经历。
    那一次灵谷文院的麦原授业，隔着一圈严防死守的灵谷灵卫，他是见过那一大片在聚灵师的操作下乱飞乱舞的金色麦云的。
    回忆起那片金色麦云的细节，他记得那金云随着舞动的节奏越来越频繁剧烈，其大小也是越来越小的。
    这一过程与他凝聚土木巨怪时的情景很是相似。
    巨怪的最终形成也是通过四周散乱的草石土木一步一步紧致聚集而来的。
    想到此处，他自发驭起了经脉之内的元气，将它们外放至那灵粮之间的间隙。
    与控制其他普通物体一样，元气对这些灵粮的控制也很熟练。
    很快，这些被包装防护得很好的灵粮便在元气的作用下被撕去了一切外装。
    它们随着元气的运行在空中舞动。
    模仿着记忆中那篇金色麦云的的节奏，杨若宇让这些灵粮颗粒互相碰撞。
    随着颗粒之间的碰撞速率和力度越来剧烈，他需要外放更多的元气，才不至于使得场面失控。
    紧接着，空气中传来了轻微的碰撞声，那是灵粮颗粒之间的对撞发出的声音。
    这些金黄色的颗粒现实互相撞破了彼此的外壳，然后又逐渐变得粉碎。
    经过长时间的剧烈对撞，这团刚刚还险些失控的剧烈膨胀之物，逐渐变得粉碎，然后又急剧缩小。
    此时杨若宇额头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元气控物是很消耗体力的。
    而且对这团灵粮的持续控化，似乎已经将他经脉之中的元气消耗得差不多了。
    就在他感觉自己几乎是在透支自己的元气之时，那团灵粮已经互黏成一团，成了一团稀烂的乳白之物。
    随着他撤回那残留的几丝元气，那团似是灵粮渣滓的物体也随之落地。
    上前屈身用手指点触那团散发着热气的白色物体，他却没有发现一丝自己可能提炼出来的灵气。
    不过自从那次在麦原帮助紫衣姨和铁寒梳理灵气而大量吸纳过灵气之外，他就再也没有感受到过灵气了。
    也许自己真的是万年绝脉吧。
    只能修炼这如鸡肋一般的元气。
    “我就不信了”
    或许是感到不服气，自从见过许多灵赋低下的人依旧没有放弃过修灵之后，他偶尔也会试着感受一下周遭的灵气。
    然后尝试一下能不能有所寸进。
    现在他也是这样，盘坐在那团白色物体之前，想要感受到那可能被自己聚化出来的灵气。
    灵气和元气的感觉不一样，他能感受出来。
    不过别说灵气，就算那神出鬼没，偶尔可以遇见的元气他也不曾感受到半分。
    即使他将全身的状态调整到最好，想要通过一向敏锐的六识有所发现，也是无济于事。
    就这样坚持了一个时辰之久依然全无发现，他居然没有暴走。
    只是对着身前那团物体叹道：
    “哎，看来我还是没有修灵的命啊”
    苦笑着起身，他倒没有多少失望，因为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之前欠不信命地试过很多次，也是同样的结果，他已经习惯了。
    就在起身之后，空气之中几丝残留的元气被他当成自己之前的元气残留纳入了经脉之中。
    可他却没有注意到，自己先前明明将外放的灵气收纳得一丝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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