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5章 烂泥
“她是我老婆,他是我的儿子,你说的没错,都没错。”那茅进才的脸上都是泪水,看起来好像悔悟了一样,他坐在地上顿足捶胸,无比悔恨。
整个会场上面都是一片哗然,之前马一鸣说这个人是杀妻炼子的时候,他们还不相信,想着马一鸣恐怕只是说出来唬人罢了。
但是现在,当这个人趴在地上,不停哭泣的将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的时候,所有人才醒悟过来,刚才马一鸣所说的那些,恐怕不是空穴来风,这个人,是真的知道什么。
“那家伙连对方叫什么都不清楚,甚至都不知道他的生辰八字,怎么就看出来了?”离着最近的一个人连忙说道。
旁边的人不爽的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傻,那是茅进才。”
“茅进才只是个化名,你来这里,会用真名啊?”那人没好气的看了看这个说自己傻的,潇洒的给了对方一个后脑勺。
然而那茅进才的话,还在继续。
“本来我是有一个健康,幸福的家庭的,我的妻子很爱我,但是我师父说,这还不够,他说要炼成最厉害的鬼魂,就必须杀掉我的妻子,用我的孩子炼魂,这样,妻子的怨气和孩子的怨气才能完美的结合,我没有办法,这都是我师父做的,我师父说,只有这样,才能够炼化出来比较厉害的鬼魂。”
茅进才趴在地上泣不成声。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茅进才说道。
“你师父让你杀人,你就杀人,那你师父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呢?”马一鸣淡然的看着那茅进才说道:“说到最厉害的鬼魂,不应该是你的灵魂吗?你对你师父那样愚忠,如果他突然杀死了你,你的怨气一定达到最顶点,那个时候,你不才是炼魂的最佳人选吗?”马一鸣淡漠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烟雨楼的大厅里面,那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甚至还开始思考着马一鸣这话的可能性,他们觉得,马一鸣这点子甚是不错。
那茅进才一时间也愣住,傻乎乎的看着马一鸣。
马一鸣看了看茅进才,笑眯眯的说道:“其实,这跟你的师父让你做什么根本毫无关系,你最大的问题不是相信了你师父,做出了不该做的事情,而是你自己利欲熏心,想要做出某种事情,若是没有你师父,恐怕有一天你也会杀妻炼子,因为你想,你想证明自己能够炼出最厉害的小鬼,对不?”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不过是因为她是地主的女儿,那个地主在当地并没有做出什么强取豪夺的事情,甚至他还善待每一个去他家做工的长工,包括你的父亲,对不对?”
“你和地主家的小姐情投意合,你们本来有幸福的家,但是,就因为你没钱,你扭曲的看待周围的所有人,你觉得地主家的人永远都是在嘲笑你,你觉得自己从未幸福过,哪怕有这么一个孩子,你都觉得,这个孩子有可能不是你的,是地主家的小姐,和自己表哥生的孩子。于是你就下手了。”
马一鸣这可不是空穴来风,在说这些的时候,直接从幽冥令里面调取茅进才的生死簿,至于茅进才这个名字,也的确不是他的本名,可是茅进才的本名,只要让马一鸣看一眼,他就知道。
所以理所当然的调出了这个茅进才的所有的资料。
“你,你这都是信口雌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茅进才连忙说道,冲着马一鸣发泄着自己的怨怼,不停的用手拍着地板。
林善水光是看了那个茅进才一眼,都知道,这茅进才是不中用了,如若要是继续下去,恐怕到时候会有丑闻什么的,林善水连忙说道:“唔,现在就到此结束,就到此结束哈,我们来看看……”
“结束什么结束?”马一鸣没好气的冲着身后的林善水说道。
林善水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的马一鸣竟然会暴走,连忙说道:“差不多得了,你看看人家都弄成这个样子了,这是交流会,不是地府的审判台。”
“那你叫我来干什么?”马一鸣没好气的看着林善水,突然冲着边上飘着的灵魂说道:“你,可以做你自己的事情了。”
那个一直漂浮在一旁,看着台子中间的男人崩溃大哭的女人,抬起了自己的双眸。
林善水一看到这个画面,尤其是那女鬼爽眼中的仇恨,立马就觉得而不好,甚至还有一种浑身发冷的感觉,他几乎已经猜到接下来的马一鸣是打算做什么了,连忙说道:“马一鸣,够了。”
“不够。”马一鸣淡淡的说道:“我们湘西,就不需要这种祸害人的修士,难道你还想包庇他们吗?”
“茅山不可能有这样的人,湘西也不可能有这样的人,这样的人,即便能炼化的鬼魂再好,都没有用,他根本不配为人,林善水,今天出了什么后果,我负责,你可别忘了,地府每个阴司的手里,都有一定的损耗额度的。”
马一鸣是真的不想提起这个。
但是损耗额度,那是真的。
这种东西,是指每个阴司的手里,都有一定的误伤人数,这个是有指标的,毕竟不是每个魂魄都会配合阴司的工作,不是每个魂魄都会老老实实的被阴司勾走,所以,在鬼魂套上鬼皮之前,若是不小心被阴司弄死了,这是符合常规的,而且不会受到任何谴责。
“去吧。”马一鸣看了看边上还在犹豫着的小男孩的魂魄,淡淡的说了一句。
那小孩的魂魄立马张开了嘴,他嘴里是一排如同收割机一般的牙齿,犬牙交错,看起来格外的可怕,小孩二话不说直接朝着那个茅进才扑了过去,直接坐在茅进才的脸上,抓挠着。
而女鬼则不停的站在茅进才的耳边哭泣,她哭泣的声音不停的回荡在茅进才的周围,在马一鸣所布下的隔音结界之内,并没有一点声音逸散到外面去,下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女人不停的说话,男孩不停的抓挠下,那个茅进才的身体就像是一团烂泥一样,渐渐地融化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