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规则
是夜,白熙之餍足后环着她一起裸身入睡,这一夜睡得尤其安稳,以至于在比赛那天早上,是被她叫醒的。
“熙之。”
她轻吻了他清澄俊美的眉宇,温柔地拍了拍他有力的胳膊。
“八点多了,该起来了, 还要吃早餐的。”
他尚有些迷糊地,睁开带着未醒睡意的深琥珀色眼睛,眼前的美人一套利落的白西装,红唇,头发束成高高地马尾,看起来尤其英姿飒爽,不似惯常一席吊带连衣裙的妩媚。
一大清早的,尤其招人。招他。
于是他直接伸手把人重新拽倒在床上,拽回怀里压在身下,手直接探入西装之下抚揉她。
她被吓得惊叫了一声,挣扎着躲他的吻和孟浪的上下其手。
“熙之,别闹,要迟到的。”
“我有数,就让我小尝几口解解馋就好了。”
他笑得轻松而慵懒,口间忙里抽空地含糊道。
如果不是比赛时间限制,这个早晨又会是有别的想法的那种,格外美艳。
但她的那套丝绸白西装也在嬉闹间,从笔挺到皱褶重重,于是不得已又换了一套。
换的过程中种种被坏心调戏的过程不表,他们到达场地差10分钟10点,刚好不早也不晚。
她的车是高大野性的黑色悍马h2,和她的娇小很是对比强烈,她在门口停下,让他先下车。
“熙之,你先进去吧。我要去停车,还要和几个朋友打个招呼。”
他觉得她唇边啜着的笑意有些,灿烂而招摇得过分。
让他有种她绝对有什么瞒着他,而且有所图谋的感觉。
会是什么呢?
这个小坏蛋太聪明,心思不好猜,也猜不到。
他其实很想让她吻自己一下,深吻的那种,但这边人多,她肯定会害羞不肯,所以也没强求。
他的那种她心怀不轨的感觉,在比赛开始的时候,终于得到了解释。
因为他在选手席中看见,一会儿以后,她出现在一群主办方人员之间,一套干练不失秀气的西装配高跟鞋, 显得她苗条修长,是风华正茂的潇洒,在一群基本只有中老年人士的存在的瑞典皇家音乐协会人员中,格外引人瞩目。
她与众人熟谙地各种攀谈寒暄,被他们簇拥着,盈盈走向了评委席间,于四个评委席最左边的位置间坐了下来,然后托腮,笑靥如花地四下扫了一圈,似是在找他。
她的目光寻到了他,于是看向他抛了个狡黠和调皮眼神。
似是在说:没想到吧?
有些得意洋洋的淘气,却明丽得如此时室外,瑞典的万般阳光的,璀璨夺目。
她的桌前端正地摆着她的名牌,shirakawa kazuya(白川かずや)。
白熙之这一瞬,已经惊得完全愣住了,从来凉薄不动声色的俊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错愕,他连比赛前主持人介绍各种评委的话都没有听清楚,也无心去听。
他的眼中只有她注视着他的,银灰色眼眸中戏谑和淘气,却如此明艳照人的笑意,好像整个世界都成了灰色调,只有她是依旧鲜活,艳丽的一抹色彩。
他终于知道了她完整的名字,却是以这种方式。
许久,他笑了。
他总算,总算想起了她是谁。
日本成名已久的音乐天才,五年半前肖邦国际钢琴大赛冠军,白川和夜。
一代钢琴大师,白川颐和子的女儿。
一直是很低调很不喜欢招摇的一个姑娘,是以,相关的报道和照片都很少。尤其是两年前,她似乎因为健康原因而淡出了公众视线,处在半隐退状态,所以,更是音信寥寥。
但即使低调,两年了无音讯,她却依旧是公认的日本全民女神,天才,美丽,温柔,简直没有比她更适合的全民偶像。
……
他感觉心中有什么最后的一层,被狠狠敲碎了,落下一地清脆如玉珠琳琅的碎响,他听见心弦被拨动的声响。
他心间像是被温柔而酸软地触碰了,带着有些微痛的悸动和暖流流过的,柔软。
这个调皮地闯进了他心里,乱了他的心跳的姑娘啊。
他真的应该,第一次她撞进他怀间时,就牢牢抓住她,不让她再跑掉的。
他错愕的表情在这一瞬间柔软了下来,化作惯来斯文,清贵的微笑,只是这一次,唇角微弯的弧度含暖,清冷的琥珀色眼眸中有柔色沉淀。
他含笑想。
这下,他怎么都必须要赢下这场比赛了啊。
因为他,居然潜规则了评委。
如果这样还赢不了的话,他也可以去死了。
白熙之还真是超水平发挥了,碾压了其他的参赛者。
他本来就优秀得无匹,什么高难度的技巧简直不在话下,炫技耀得飞起,又因为在恋爱,这一曲欢乐岛被他弹奏得简直熠熠生辉得,都要亮瞎了一众人眼。
于是,残暴地横扫了所有其他参赛者。
到评委点评的时候,其他三位评委都是赞不绝口,轮到她的时候,美人支颐,魅惑而慵懒地一笑:“这位参赛者我认识,出于公正,我不便评论,你们打的分平均了算我的分数吧。”
和夜的任性是出了名的随性而为,而且她给出的解释也有理,所以最后就按照她给的方案处理,算下来,白熙之毫无悬念地得到了冠军。
他含着清浅笑意,目光柔和地看着那个高贵而优雅地向他走来,为他颁奖的姑娘,平稳地从她手里接过奖牌和证书,却在证书的掩盖之下,握住了她柔软的手,甚至惩罚的轻轻捏了她一下。
她给吓了一跳,微微僵硬了一瞬,面上却是依旧笑意嫣然,急忙把手收了回来。
他在想,回去要怎么惩罚这个好整以暇等着看他傻眼,想看他出丑的小坏蛋呢?
脱光她的衣服,打她的屁股?还是做到她哭着哀求不要了?
但他想的这个回去后,却没这么快发生。
因为,即使在清冷的瑞典,白川和夜依旧是,白川和夜。
比赛完毕,她就被一小群想要签名的人给围住了,十几个20岁左右的日本少年少女,也有一些崇拜她的其他国家的选手。
他们围着她叫kazuya,热情地追问她有没有计划下一场演奏会,什么时候有公演的打算。她甚至收到了很多束花,红玫瑰,牡丹,白玫瑰,郁金香,还有爱慕者的明信片。
她的表情先是有些愕然,估计没想到都在瑞典了还能够被围住,然后是习以为常的应对自如,签名,合照,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的从容,无懈可击的完美。
但他却看见了,她压在眼底的疲惫,和……不安?
她一直在不着痕迹地退后,似乎在努力和大家保持距离。
让人心疼。让他,心疼。
他想直接走过去,把她打横抱起来,走出人群,但他的理智不允许他这么做。
因为要是他敢这么做,他估计自己这个冠军绝对走不出演奏大厅。
而且,他自己无所谓,但他不能忍受流言蛮语伤害她。
本来,这么个光芒万丈的姑娘,喜欢他,他理应觉得……荣幸。
但他现在, 只能感觉到,烦躁。
非常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