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那分明是织女铺子仅供给皇家的款式,虽然前任天后的亲女儿雅鸢曾经下嫁给前任东海龙王,但严格来说,他们还不算皇室的范畴。
而且前不久,她的幺蛾子密探来报,陛下忽然在这个春天里铁树开花,破天荒地去了月老庙,像是为情所困许久,不知如何讨喜欢的女人欢心,跟月老促膝长谈。
桐月仙子清清嗓子道,“其实当今陛下确实还没有婚配,而且年纪轻轻便大有作为,相貌也是天界数一数二的存在……”
“但是我们的年龄不相配。”朱玲珑根本不想听见天帝连个字,但自己是留在书院的“人质”,不能不给对方面子,“而且我喜欢贫穷,没有作为,可以让我养着的小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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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容被甩可以开始倒计时了【捂脸
第24章 初识真相
桐月仙子对她的采访不过半个时辰便结束了, 并给了朱玲珑一万两银子的酬金。
因为贫穷,现如今, 朱玲珑勉强对钱有了一丢丢概念, 知道这不是一笔小数目,虽然对比自己过去的零花钱, 跟九头牛身上的一根毛差不多。
外公从小就教育他们,一分钱一分货,便宜的东西打死都不能买进家门, 否则就去小黑屋面壁思过, 所以照这个道理推敲,他们慷慨地给了这么大一笔数额的钱,肯定不会笔下留情。
为此, 朱玲珑几天几夜没睡好觉, 闭上眼都能想象出他们抹黑自己的画面。
最揪心的还不是桐月仙子如何抹黑她, 而是容钦……朱玲珑望向旁边空荡荡的座位, 努力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 可整整三天, 他始终不见牛影。
该不会是被家里的奇葩亲戚不甘心他夺去家产,便带领一家老小天涯海角地追杀, 手无寸铁的容钦离开自己的保护,弱小可怜又无助,四处抱头牛窜, 不知如何是好。
被这种复杂的情绪所笼罩, 朱玲珑整整三天都没睡好觉, 睡梦中出现的画面都是容钦凄凄惨惨戚戚地坐在监狱里,吃不饱穿不暖,比地里的小白菜还要悲惨。
第四天时,仙界八卦报刊登了朱玲珑的独家专访。
苏苏在校内的消息灵通,总花了十两银子从牛大婶那儿打听到了外界的发行情况。
银子当然不能白花,桐月仙子两天前就已经在六界到处宣传,仙界八卦报拿到了朱玲珑的独家访谈,其中包括她日常保养的方法,以及从未公开的择偶标准。
发售前,茶馆门口,就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黄牛一族当然不能放弃这个赚钱的绝佳机会,称得上“一报难求”。
桐月仙子原本只准备了最高发行量三倍的报纸,结果当天严重地供不应求,她去茶馆考察时,都不得感慨朱玲珑简直是男女通吃。
几乎所有想娶六界第一美人的小青年们都摩拳擦掌地想要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然后朝着那个目标奋斗努力。
而女生都对她那一身冰肌雪肤极其眼红,口嫌体正直地来看她的护肤之道,但凡是朱玲珑推荐过的产品,当天铺子里都被“洗劫”一空,半瓶不留。
商家发现这个赚钱契机后,纷纷想尽办法来联系朱玲珑,希望能让她推一推自家的产品。
作为朱玲珑唯一的“经纪人”,苏苏一丝不苟地审核厚厚厚厚一大叠的资料。
“这个不行,太低端了,和我们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冰山仙女路线不符合。”苏苏从文件堆里抬起头,问道,“对了,你想好你的人设……啊不,猪设嘛?我们真的不换一个路线吗?其实现在冰雪女王不太受欢迎,羞涩懵懂小玉女更加男女通吃。”
朱玲珑思考了下,“还是不要吧。”
“那好吧。”苏苏重新低下头,决定还是尊重当事猪内心的呼唤,继续琢磨那厚厚厚厚的文件,“这是什么鬼,壮阳药去找天帝那种一把岁数还没有愉快x生活的老男人啊,跟我们玲珑有什么关系?”
“还有这种,三无产品心里都没点数吗?”
朱玲珑撑着头坐在她身边,思考要用赚来的钱买什么给容钦,心不在焉地应和着苏苏的话。
小半个下午,她们总共敲定了两个合作,一个是跟胭脂店,另一个则是宝月仙子新开的高定留仙裙铺。
离开休息室后,朱玲珑照常往教室走去。
德比远远望向她,不甘心地咬着牙,就在昨天,朱玲珑再度登上仙界八卦报.
她心中的白月光佩铭听说这件事后,花重金请隔壁班的黄牛买来一张,并认真记录她的所有喜好,早晚背诵,反复思考如何才能散尽家财,借此博得猪的喜爱。
报纸上那张朱玲珑的小像,他仔仔细细地剪下来,小心翼翼地贴在床头,每天睡觉前都要看上十遍才能入梦。
想到这儿,德比心里就一阵恨。
朱玲珑明明已经入秋风扫落叶般无情地拒绝他了,为何还这般念念不忘?连自己半眼都不看,难道只有等到彻底失去她火热珍贵的爱,他才会懂得珍惜眼前人吗?
朱玲珑走在走廊上,她今日穿了仙气飘飘的薄纱长裙,雪肤红唇,黑发披散在身后,回头率甚高。
如果被水泼下去,必然会变成透明色,春光乍泄,羞愧得无地自容。
德比看着那窈窕纤细的背影,朝远处埋伏的北海大闸蟹递了个眼神,只要她走到指定的地点,她就会开始朝天洒水,将其淋成一头落汤猪。
到时候,仙界八卦报再说起朱玲珑,就全会被她的丑闻制霸,再没有白衣翩翩,出尘如仙的传说。
思及此,德比分外满意自己的想法。
朱玲珑原本是注意力毫不集中地走在路上,忽然听见前方有人提及容钦的名字,以为是坊间有他的去向消息,便着急朝前走,希望能听仔细些,但心中不禁生出几丝不悦。
为何旁人能知道他的去向,自己却对此一无所知,甚至为此连饭都吃不下了。
是他有意隐瞒,还是根本不把她当回事?
想到这儿,她竟有些怒意丛生。
正当朱玲珑一步步迈向他们的埋伏点后,大闸蟹迅速仰起头,朝向她走来的方向猛地喷出直挺挺的水柱。
真是顺顺利利!
德比见事情成了,忙往前去,想欣赏下她狼狈的丑模样。
可那水柱遇见朱玲珑,竟是自然地向两边分开,映照在灿烂的阳光下,折出彩虹般莹莹五彩亮光,仿似颗颗钻石嵌其上。
有一恍惚,德比甚至以为,即将有仙子从海底浮出水面,莲步轻移,竟还有自带的茫茫白雾,轻飘飘浮动在身边。
且由于是大闸蟹喷的水,一个个七彩的小泡泡飘啊飘啊飘在空中,异常梦幻。
朱玲珑像是没料到,前方竟突然有水柱喷出来,晃了下神,想躲开,可又怕自己慌乱之中会碰上去。
她就站在那中间,等大闸蟹吐不动水后,再绕了个弯,快步朝前走去。
而那如瀑的汪洋,竟都洒在了紧跟而来的德比身上。
朱玲珑并没注意到这些无关紧要的小细节,她迅速走到前方围在一起讨论的几个同学,都是今年刚入学。
“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吗?容钦陛下年轻的时候,曾经只身单挑南海深处堕入魔道,为非作歹的恶龙,不出几招,便将其收拾得服服帖帖,再不敢为祸一方。他当时用的是沧溟剑,坐骑则是北海巨鲨,英姿飒爽,不知道多少女妖精想要嫁给他。”那稚气未脱的少年说起来,充满了崇拜,眼底仿佛都有星辰倒影,“真希望有生之年里,可以见到陛下。”
“文熙,你竟然了解得这么详细。”旁边的女孩子惊讶道,“连这些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那是当然,陛下为了黎明苍生,天下社稷,到这把年纪还不成亲娶天后,都是心系六界,是丝毫不近美色。”文熙说着,又是一番敬仰。
“但陛下这么勤于政务,我妈妈说,他都快熬成大龄单身剩男了。”
文熙闻言,立刻用力瞪她一眼,“你懂什么?容钦陛下那不叫大龄单身剩男,而是钻石单身汉,你不仔细数数,想嫁给他的仙女几乎从一重天排到九重天。”他说着,眼里充满了亮光,“人类的皇室都三宫六院,嫔妃成群,只要陛下一声令下,别说娶天后了,哪怕十宫二十八院都不是问题。”
朱玲珑终于按捺不住走上前,打断他们的对话,“你们方才说……哪个陛下?”
“这六界不是只有一个天帝陛下吗?”文熙奇怪地望向她,“难不成还有第二个陛下?”
“那你们刚刚讨论时说哦的,天帝是叫什么名字?”朱玲珑怀疑自己听错了,她怎么似乎,疑似,听见了容钦的名号。
文熙只觉得更奇怪了,这不该是人人都知晓的常识吗,“你说容钦陛下吗?”
在这六界中,活到这把岁数,竟然还不知道英明神武的陛下名号。
“容钦……”朱玲珑默念这两个字,仍是觉得对不对,“你的官话标准吗?这是你们那儿的方言吗?”
“我的官话当然标准,陛下的名字用官话读,就是这样的。”文熙被质疑后,内心愤懑不平,甚至把音调拖长了,“rong,rong,qin,qin,容钦。”
朱玲珑被一种奇异的感觉爬满全身,始终觉得不对,“那,容钦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你当初是怎么考进来的?”文熙看她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天外来客,身为仙麓书院的学生,竟然连陛下的名讳如何书写都不知道。
“我……”朱玲珑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外公塞银子进来的,只能道,“我……我不太清楚。”
“容是容易的容,钦是钦点的钦。”文熙对着墙壁,开始一笔一划地写给她看,末了转过头,问,“你看清楚了吗?陛下的名字一定不能写错。”
只见对方傻傻地站在那儿,像是根本没听懂自己讲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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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察觉
朱玲珑这几日过得不舒服, 心事重重,魔镜早晨见她眼下沉沉的黑眼圈, 心疼得说不出话, 联想到容钦失踪几日,立刻了然于胸, 定是那头牛惹玲珑不快。
身为天帝,容钦同样焦头烂额,从早到晚像原地打转的陀螺, 没有半盏茶的休息时间, 连眼睛都没闭过。
几年前,暧秋从青丘带来的狐族魅惑了在凡间历劫的昭和帝君。
这是一顿颇为尘封的秘密,主要参与的神明都立下诅咒, 再不言提起。而昭和帝君因此执念颇深, 甚至滋生了魔性, 在天庭哗然起变, 满山的天兵天将为此殒命。
那后续的烂摊子, 尽管由于天庭帝位短暂的变更, 并非是他出面处理,但现在旧账被翻出来, 害得容钦不得不放弃追查暧秋,转而处理司战帝君的后续。
他虽是天帝,但与这数万年的古战神对上, 恐怕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后, 容钦也不休息, 驾云返回仙麓书院。
遥想他当年,得知远古司战上神被一只年幼的小白狐迷得堕入魔道时,还心里颇有些惊讶,坦白说,略微有一丝丝轻视。
几万岁的神,竟被道行甚浅,仅仅颇有姿色的小妖精迷得团团转,辱没神格,实在是太不应该。
现如今,容钦归心似箭,只想快点见到自家养的猪。
也不知道离开的这些天,朱玲珑可有乖乖呆在学校里,从早到晚想念自己,日夜忧虑,茶饭不思。
容钦想起前些日子,由于龙祁不在,龙宫管事龙忠来上天做汇报时,同自己的闲聊。
容钦想知道朱玲珑年幼时的琐事,便故意朝他们家的三头小猪诱导,妄图让他说一些朱玲珑成长时期的趣事。
结果龙忠,还真如那傻乎乎的龙虾般,咬着钩子上去了,“养猪可不是件容易事。”他叹了口气,“真的是非常非常金贵,稍有不慎,便会有性命之忧,一般人都做不了这种高难度的事情,若是被不懂行的人放在身边,或许隔两天便死了。”
容钦微微挑起眉,“大总管何出此言?”
猪在他的身边承受无穷无尽的宠爱,幸福得就差腼腆地翻出雪白肚皮,在床上快活地打滚,怎会面临如此危险?
“多年前,殿下第一次带王妃来东海游玩时,王妃被一颗小小的鱼刺卡住,险些命丧于此,殿下当时急得团团转,连鱼医都束手无策,作为海中的族群,我们从未听说过‘卡鱼刺’这种怪病。”龙忠忆起当时的有惊无险,不由得长舒一口气,“我们家的三头小猪,原本是要由王妃带着在东海长大,但刚来那几天,全部病倒,躺在水晶床水土不服,这才不得已送回老家青坊镇,由外公外婆养大。”
“倒是难将养的。”真身同样是龙的容钦对卡鱼刺这种稀罕病症费解不已,细细小小一根刺,怎能卡在喉咙中?
作为东海史上头一个既会养小龙崽,又会养小猪崽的大总管,龙忠油然而生一股骄傲之情,“臣总结了这么多年的经验,汇总成册,准备作为传家宝发给后人。怎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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