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章
一旁的窦义台想到这时候也就只有搏一把了,他从药箱中拿出一本落灰的册子,里面满满都是治疗疑难杂症的病例,他默默看完,然后将册子合上,轻轻的附在杨舜聂的耳边说:“陛下,看来只有用这虞美人来帮娘娘挺过去了。”窦义台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了,是万万不会想到这一招的。
“虞美人?那是什么?”杨舜聂表示不解。
窦义台将册子上的一页翻开给了杨舜聂看,册子上清楚的记载道“虞美人—罂粟科植物,一年生草本植物,全体被伸展的刚毛,稀无毛。茎直立,高25-90厘米,具分枝。叶片轮廓披针形或狭卵形,羽状分裂,裂片披针形。花单生于茎和分枝顶端,花蕾长圆状倒卵形,下垂;萼片。花和全株入药,含多种生物碱,有镇咳、止泻、镇痛、镇静等功效。”
待杨舜聂看完后,窦义台又担心的说道:“本身这虞美人少量的服用对身体是没有害处的,但像玉妃娘娘这种情况,只要用药了恐怕是要长期服用了,等到停药时,怕是娘娘受不了啊。”
杨舜聂想到这个虞美人是罂粟科植物,长期服用必然会有些副作用,而且服用者也会很依赖瓷此药,可他看了看床榻上的楚月已经疼得奄奄一息,杨舜聂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先救娘娘,至于这之后的事~~~~~~。”杨舜聂一时想不到好的回答。“只有顺其自然了。”杨舜聂无奈的垂下眼角说道。
“好的,臣知道了,还请陛下先行回避一下,臣要为玉妃娘娘医治了。”窦义台提醒着杨舜聂。
“不用了,朕就待在这,朕要亲眼看到朕的玉儿没事,朕才睡的着。”窦义台没有再做回答,他命人采来“虞美人”,将其精心熬制成汤药,吹凉后慢慢的顺着楚月的嘴角灌下去,刚灌进一点点,楚月便吐了出来,下人们将楚月的嘴巴重新打开,准备再次灌进去。
“朕来喂,你们都下去,把碗给朕。”下人们听到杨舜聂的话吃惊极了,皇上的话谁敢不听,下人们马上就将盛满汤药的碗递给了杨舜聂。
杨舜聂接过碗后,轻轻的将里面的汤药吹凉,拿勺子舀了一点儿,放到楚月的嘴边,可能是因为不烫的缘故,昏过去的楚月既然张了张嘴,杨舜聂开心极了,赶忙喂了下去,就这样一口一口的喂着很成功,楚月也没有再吐了,不一会儿满满的一碗汤药就见了底。
喝完汤药后,窦义台便开始给楚月清理伤口了,由于“虞美人”中含有些麻痹神经的成分,楚月也感觉不到疼痛没有动弹,但杨舜聂着实被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吓了一跳,楚月的身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鞭痕,每一处鞭痕都皮开肉绽,看的人胆战心惊,这是一个将士都无法忍受的了的,而区区一个弱女子竟真的没有屈打成招,杨舜聂不禁有些佩服起楚月的铮铮傲骨,也对自己对她的误解感到自责。
“陛下,差不多了,我们都出去吧,让婢女给玉妃娘娘再擦拭擦拭身体。”杨舜聂听到窦义台的话稍稍回过些神。
“好,一会派人把琴丝和秋水接来好好伺候玉儿。”杨舜聂知道楚月对这两个丫鬟很是疼爱,而且楚月一直不喜欢外人碰自己,喊那两个丫鬟来伺候楚月,她也会习惯些。
冷宫内,琴丝与秋水已经好几夜没有合眼了,而鲁琴音也是为了楚月的事焦头烂额,郑太后早就封锁了整个冷宫,现在这冷宫是连个苍蝇也飞不出去,她们迫切的想知道楚月现在的处境,但无奈的是她们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
“哐当。”随着一个重重的关门声,冷宫内突然出现了几个不速之客,看样子像是士兵,正在鲁琴音感到不妙的时候,从士兵身后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窦义台。
还未等鲁琴音上前询问楚月的情况,琴丝就抢先一步问道:“窦太医,我们家娘娘怎么样了?你看到我们家娘娘了吗?”琴丝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抓住窦义台的衣角不愿松开。
窦义台看到琴丝如此焦急,安慰道:“楚月已经在陛下的养心殿休息了,暂时应该是没事了。”琴丝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娘娘在慎刑司没有受什么皮肉之苦吧。”秋水问道。听到秋水这样问,窦义台的眼角流露出一丝难过,在场的人立马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娘娘怎么会在陛下的养心殿?陛下不是还在生娘娘的气吗?这是原谅娘娘了。
窦义台看着众人疑惑的表情,叹了口气缓缓的说:“楚月在慎刑司受了不少的皮肉之苦,现在正在养心殿里养伤呐,至于她是不是真的没事了,还要看她恢复的怎么样了。”
窦义台的话无疑是给了琴丝和秋水当头一棒,最不想发生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就在她们想求窦义台带她们去看看自家小主的时候,窦义台就表明他所来的意图了。
“陛下担心楚月在那不习惯,特地叫我来召你们去养心殿伺候楚月,你们二人随我走吧。”鲁琴音听到楚月受刑的消息,心里也是不好受极了,秋水上前安慰道:“墨才人,奴婢们先去玉妃娘娘那了,这个给才人,是奴婢的一点儿小小心意,谢谢这几日墨才人的照顾。”秋水掏出怀中做好了的绣花鞋,那绣花鞋上的绣花看起来清新淡雅,又不失雍容华贵的气息,与墨才人的气质很是相符,鲁琴音接过这双绣花鞋是喜欢极了。秋水骨子里就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她这几日与琴丝简直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她们已经将楚月当成自己的依靠,简直不敢想象,有一天自家的主子不在了,她们还能干什么,如果不是墨才人一直给她们希望,安慰她们,并且照顾她们,秋水觉得自己都不一定能挺过来,所以她十分感谢墨才人,也在心中相信墨才人是个好人。
“好了,你们二人快随我走吧,陛下还在养心殿候着呐。”听到窦义台的催促,秋水与琴丝赶忙准备了一下就随窦义台去了养心殿。
墨才人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她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再见到她们还有楚月妹妹,也不知道楚月妹妹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时,还是不是原来那个美丽动人,活泼可爱的楚月,回想起她们一起度过的时光,那些充满着欢声笑语的日日夜夜,那一张张开心的笑脸,想到这些,鲁琴音就觉得心脏抽搐般的疼痛。
等秋水和琴丝二人到达养心殿时,天已经亮了,杨舜聂一夜没睡,但仍旧坚持去上早朝。杨舜聂离开时,特地吩咐在场的下人,“没有朕的允许,不允许放任何人进来,包括郑太后和孔后,如果有人违背了朕的话,那就和林总管是一个下场。”奴才们想到了被割喉而死的林总管,都吓得不清,连连回答道会谨遵陛下的要求,杨舜聂这才放心的离开。
秋水和琴丝来到了楚月的床边,楚月此时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物,躺在床榻上睡的甜甜的,她们怎么也想不到,就在昨夜,她们的娘娘还在忍受非人的折磨。
“啊!”琴丝突然失声尖叫了起来,秋水赶紧捂住她的嘴看向楚月,楚月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醒来,秋水看到没有吵醒楚月,这才松了一口气慢慢放下捂住琴丝嘴巴的手,轻轻的斥责道:“你好好的叫什么叫?吵醒了娘娘怎么办?”
“娘娘的手。”顺着琴丝颤巍巍指着的手指看过去,天呐,引入眼帘的就是楚月刚刚被施以重刑的手,那手虽已上过药了,但看上去仍然是触目惊心,这可吓坏了秋水和琴丝,二人赶紧轻轻的掀开了楚月的被褥,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鞭痕看的她们二人头皮发麻,秋水轻轻的为楚月重新盖上了被褥,琴丝已经难过的哭了起来,她不敢发出声响,眼泪就这样顺着眼角往下流,看到琴丝哭的如此伤心,秋水再也忍不住了,豆儿大般滚烫的泪珠就顺着脸颊往下掉,她们可能都是在发泄,她们不明白,如此善良的玉妃娘娘为什么这么不讨郑太后的喜欢,即使不喜欢,也不该把人折磨成这样。她们不明白,在这宫中很多喜欢是不需要理由的,很多不喜欢同样是不需要理由的。
下了早朝后,杨舜聂便匆匆忙忙的赶回了养心殿。
“玉儿醒了吗?”杨舜聂向着秋水焦急的问道。
“娘娘还未醒,奴婢去御膳房做些娘娘爱喝的清粥提前准备着,万一娘娘醒了饿了,也不用再等了。”
杨舜聂心中想着,怪不得玉儿喜欢秋水这个婢女,她的确是心细贴心,随后便摇了摇手示意秋水可以去了,秋水得到杨舜聂的允许后,拉着琴丝便去了御膳房。
杨舜聂轻手轻脚的走进了卧房,看着还在床榻上熟睡的楚月,他的心中除了怜爱就是愧疚,他希望他的玉儿可以早日醒来,来日方长,自己一定要好好补偿她。至于她与朔王之间的事,真真假假,他已经不想再去琢磨,他只知道,他爱她,他爱楚月。
慈宁宫内,郑太后自昨日以来,仍旧无法平静。她想到杨舜聂和她说的那些话,句句扎心,究竟是谁?是谁让聂儿知道楚月在慎刑司的,她一定要扒了他的皮。
“来人,给哀家召林总管、卫宝林来慈宁宫。”郑太后气势汹汹的说道。
卫思若正在寝宫内歇息,听到郑太后要召见自己,顿时吓出了冷汗,这郑太后的心狠手辣她可是见识过的,万一让她知道了兄长的事,这可如何是好?正在卫思若着急的时候,卫重幕已经赶来了卫思若的寝宫,见到了满屋子转来转去焦虑的卫思若。
“哥哥,你怎么来了?郑太后召见我去慈宁宫呐,这可如何是好?”
卫重幕赶紧抓住卫思若的肩膀,叮嘱道:“你千万不要慌慌张张的,她召见你应该是没有怀疑你,太后生性多疑,你这样难免会让她起疑心,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忘记昨天的事,明白了吗?”
卫思若听的恍恍惚惚,问道:“怎么当作没发生?太后要是问我昨日哪些人去了养心殿见了陛下,我要怎么说?万一撒谎了被太后知道了怎么办?”光是想想楚月的现状,卫思若就满身冷汗,更何况要是昨日受刑的是自己,她可不认为陛下会来救她。
“我的傻妹妹,昨日除了林总管看到我进了陛下的寝宫就再无他人了,现林总管已经被陛下手刃了,这话怎么说还不是在于你吗?”卫思若刚想开口回答,门外的公公便开始促催。
“卫宝林,您还是快一些吧,您与卫将军有何事可以改日再说,这太后还在等着您呐,万一惹怒了太后,你我二人可是担待不起啊。”卫重幕用眼神示意卫思若不要心虚,卫思若深吸了几口气,便跟着公公去了慈宁宫。
“臣妾参见太后。”卫思若跪地请安。
“免礼吧,今日哀家召见你是有要事要问你。”郑太后直接单刀直入的问道。
“太后请讲。”卫思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陛下昨日来了慎刑司将那贱人救走了,哀家让你好好在养心殿外看着,你到底看了没有。”郑太后的语气不善。
“什么?陛下将楚月那个贱人救走了?太后,臣妾昨日一直按照您的意思在养心殿外看着,没有见到什么人进了陛下的寝宫啊?这陛下是如何知道的啊?”看来这个装傻充愣可是卫家的绝学,卫家兄妹二人演技了得,连老谋精算的郑太后都看不出来。
“怎么可能?那林总管也没见到有人进养心殿,他人呐?死到哪里去了?还不给哀家滚过来。”郑太后气愤的骂道。
卫思若弱弱的回答:“林总管,林总管他昨日被皇上手刃了。”
“什么?”这可让郑太后惊了一跳,林总管被聂儿手刃了,难道聂儿知晓了林总管是自己的人,怪不得聂儿昨晚如此生气。郑太后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凤椅上,她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失了杨舜聂的信任了。
很快,夜晚就来临了,“娘娘醒了,娘娘醒了。”养心殿内琴丝控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大声呼喊到。
“什么,玉儿醒了。”原本趴在桌子上歇息的杨舜聂听到楚月醒了的消息,一激灵就起来了,他赶忙跑到卧房,果真看到醒来的楚月。杨舜聂心中不停的感谢上苍,没有带走自己的玉儿。
“玉儿,你怎么样了?”杨舜聂温柔的拿起了楚月受伤的手,轻轻的抚摸着。
楚月刚想开口喊陛下,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原来自己的嗓子已经喊哑了。
看到这样的楚月,杨舜聂更加心疼了,他轻轻的摸上楚月粉嫩的嘴唇,说道:“没事,你不必回答,听朕说就行了。”
楚月看到一旁的秋水和琴丝,她有好多话想要问她们,她知道是杨舜聂救了自己,她很感激,她想要请安,却发现自己浑身动弹不得,想到那一天,就像噩梦一般,坚强的楚月再也忍不住了,委屈的哭了起来。
杨舜聂看到痛哭流涕的楚月,赶紧安慰道:“玉儿不哭,以后朕一定会好好保护你,朕答应你,再也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楚月止住了哭声,杨舜聂以为楚月是明白了自己对她的爱,顿时开心极了,他轻轻的抱着楚月,仿佛抱着一个稀世珍宝。
窦义台接到楚月醒了的消息后便匆匆赶来,“窦太医来了啊,快,赶紧给玉儿看看,她还有没有事?”杨舜聂对着窦义台说道。
窦义台赶忙放下药箱,为楚月搭了脉,再三确认楚月无大碍后,才将这一消息告知杨舜聂。
“陛下,经过脉象显示,玉妃娘娘应该是无大碍了,这虞美人汤药也可以停了。”
杨舜聂看着下人们刚刚熬好的汤药,命令他们将汤药倒掉。又把刚开始秋水准备的清粥命下人去热一热,准备一会儿亲自喂给楚月。
“陛下,清粥热好了。”秋水将热好的清粥端了上来,“好,你们全部都下去吧,朕要和玉儿单独待一会儿。”
“诺。”不一会儿,众人都退下了,卧房内就只剩下杨舜聂与楚月了,杨舜聂舀起一勺清粥,在嘴边轻轻的吹了几下,确认粥已经不烫之后,在放在楚月的嘴边,示意她喝下去。楚月看到杨舜聂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而自己却永远也给不了他爱,觉得自己有愧于杨舜聂,眼眶又不自觉的湿润了起来。
看到快哭了的楚月,杨舜聂慌了神,他将盛满清粥的碗放下,哄起了楚月“怎么了?玉儿,怎么好好的哭了?是不是刚刚烫到你了?”杨舜聂将楚月的头按到自己的肩膀上。
楚月伸出手摸了摸杨舜聂的脸庞,杨舜聂觉得自己做的这一切都值得,他重新拿起碗说:“好了,不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乖乖喝粥吧,吃饱了朕的玉儿才能早日好起来。”杨舜聂的话句句透露出柔情,这是连孔后都从未感受过的,也怪不得这孔后妒忌楚月了。
听到杨舜聂的话,楚月止住了泪水,杨舜聂将楚月从自己的肩膀上拉起来,一口接一口的喂起了粥,楚月也听话的一口接一口的喝着,不一会儿,这碗粥就见了底。
“还喝吗?玉儿。”杨舜聂问道,楚月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已经吃饱了。
“好,那你赶快歇息吧,朕就在这陪着你。”杨舜聂将楚月放倒在床上,替她重新盖好被褥。
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笑嘻嘻的杨舜聂,楚月这一刻儿想到的却还是杨曼靖。
刚刚在用刑的时候,楚月就在想,如果自己真的走不出这慎刑司了,那杨曼靖会怎么样?他在那头儿会哭吗?或者是不是过了很久在知道自己的消息,她很害怕,害怕见不到杨曼靖最后一面,害怕自己没有告诉他,她爱他。而对于眼前对自己呵护备至的皇上,她有的更多的是感激、愧疚。
楚月很快的睡了过去,这些日子她真的太累、太累,她太需要休息,太需要依靠。
次日,秋水去打了水刚准备去服侍楚月洗漱,突然听到屋内传来“哐当”一声,她赶忙推门进去,竟然看见楚月跌倒在床下。
“娘娘,您怎么了?”秋水赶紧上前扶起楚月。
只见楚月嘴唇发白,脸色蜡黄,额头不停的冒出虚汗,她打着哆嗦,直喊着冷。秋水吓坏了,赶忙喊来了琴丝。
“娘娘这是怎么了?”琴丝从未见过楚月如此失态,顿时慌了神。
“快,快去找窦太医。”秋水的话提醒了琴丝,她赶紧夺门而去。
不一会儿,琴丝带着窦义台来到了养心殿内,窦义台来到卧室,看到楚月的情况,他立刻就明白了,看来他们都高兴的太早了,这“虞美人”应该是让楚月上瘾了。刚下早朝的杨舜聂听到楚月摔倒的消息立马就赶回了养心殿。
“玉儿呐?怎么样了?上次不是说没事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杨舜聂显得有些生气,质问起了窦义台。
“微臣惭愧,依玉妃娘娘现在的状况来看,她多半是开始依赖虞美人了,这样长期下来,这种瘾怕是会越来越深。”窦义台担心的说道。
杨舜聂心中想“绝对不能让玉儿长期服用虞美人,这样下去她就成了行尸走肉了。”
“虞美人是绝对不能再用了,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玉儿好受些。”杨舜聂询问道。
“按照目前来说,已经没有可以缓解的办法了,这一切只能靠玉妃娘娘自身的意志力了。”尽管窦义台也很心疼楚月,但是他真的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现在只能靠她自己。
不一会儿,楚月就醒了过来,她全身就像有数千万只蚂蚁在啃咬,她不停的扭动着,希望可以缓解痛苦,这感觉一点儿可不比手鞭刑时来的疼痛好忍。
“娘娘,您忍耐一下,现在什么都不能做,您只能忍,只要过了这个坎就好了。”秋水看着痛苦难耐的楚月,是心疼极了,想到自己差点丧命时,如果不是楚月救了自己,那自己早已命丧黄泉,而当楚月受难时,自己却什么办法也没有,自己真是没用,秋水恨得使劲抽了自己一巴掌。
琴丝赶紧上前拉住她,“你这是做什么?你以为这样娘娘就能好受了。”琴丝想不通一直聪明伶俐的秋水,怎么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这样了,你们都在这,玉儿会更加难受,来人,将玉妃娘娘绑起来,然后所有人全部出去。”杨舜聂命令道,秋水等人只能依依不舍的离开卧房,杨舜聂看了一眼脸胀的通红的楚月,转过头去,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默默的离开。
坐在殿内的杨舜聂,强迫自己不去听卧房内传来的凄惨的呼喊声,那是楚月的叫声,刚开始是撕心裂肺的吼叫,随着时间越来越长,这声音已经变成了求饶,不敢想象被打成那样都不屈服的楚月,既然在“虞美人”的威力下求饶了,可想而知,这“虞美人”有多厉害,杨舜聂开始后悔,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该走这一步,他知道这“虞美人”发作时,常人是无法控制的了的,想到楚月此时正在承受这一切,他就恨不得那个受难的人是自己。
直到到了晚上,卧房那边的声音才渐渐消失,一直未离开的杨舜聂轻轻推了门进去,发现楚月已经在床上睡着了,紧皱着的眉头表示她现在仍然很不舒服,杨舜聂不敢抚摸她,深怕吵醒了楚月。这劲总算过去了,可是想到窦义台说的,要戒了这个“虞美人”,没有三个月的时间都不算戒,而且在这期间如果重新服用,那么又要从头开始戒,光是想象,杨舜聂就觉得头都大了。
坤宁宫内,“皇后娘娘,陛下今日还在养心殿。”宛茹轻轻的说着,深怕引起孔后的不悦。
孔后气的将桌子上的物品全部扔碎、砸烂了,“楚月,本宫真是愚蠢,当时既然会可怜她,她早就该死了,到现在了还在跟本宫抢陛下。”
孔后为自己在慎刑司时的妇人之仁感到懊恼,她真应该亲手手刃了这个楚月。陛下自从将楚月接到养心殿,就接连好几日没有在别的娘娘寝宫歇息了,孔后不明白,陛下为何会对这个楚月如此喜欢,自己又到底哪点比不上那个楚月。
“娘娘,听说陛下为了那个贱人,现在和太后都有了间隙呐。”宛茹的话让孔后感到惊讶,一直对郑太后言听计从的皇上,既然为了楚月,与太后翻脸了。孔后觉得这是自己的一个好机会,自己应该趁这时与郑太后搞好关系,以便自己以后的路更好走,即使陛下与郑太后翻脸,但郑太后在这个皇宫内的势力还是很大的。
“娘娘,楚月那个贱人现在估计也是命不久矣。”宛茹幸灾乐祸的说道。
“此话怎讲?”孔后疑惑道
“听奴婢的一个好姐妹说,她看到窦太医去养心殿给楚月医治,说是伤的很严重,所以用上了虞美人,娘娘也知道,这玩意儿的威力,要是被这东西牵着鼻子走,那和一副躯壳还有什么区别?”
孔后听完宛茹的话很是震惊,窦太医既然会在楚月身上用“虞美人”,窦义台一直和楚月情同兄妹,看来若不是楚月真的伤的太重,窦义台万万是不会走这一步的。
“是吗?虞美人,哈哈~~看来这一次有楚月受的了。”孔后狠毒的笑着。
“啊~~~~~~”养心殿里传出楚月凄惨的叫声。
“玉儿怎么样了。”杨舜聂焦急的问着秋水。
“娘娘,娘娘她不太好。”秋水哽咽着回答。
“该死,这都好几日了,这虞美人究竟要將楚月折磨成什么样子才肯作罢。”杨舜聂心中想着,不行就给玉儿喝一点吧,这样下去,怕是她要熬不住了。
“將窦太医召见来,就说朕有事要与他商量。”杨舜聂冲着自己新选的贴身公公—李公公说道。
“诺,老奴这就去。”李公公赶紧往太医府跑去。
杨舜聂將窦义台约到了书房内谈事情,二人神情均严肃,一下子,屋子内的气温都在急速下降。杨舜聂首先打破了这沉默,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玉儿这几日是越来越痛苦了,朕命人将她绑起来,她既然自己用牙齿將绳子咬断,手上挣脱的全是血她也不觉痛,看的朕实在是心疼极了。如果实在不行,不如我们~~~~”
“陛下,万万不可啊,您是没有见过上了瘾的人,那和行尸走肉是没有区别的啊。”窦义台打断了杨舜聂接下来要说的话,他知道杨舜聂要说什么,他绝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你以为朕不知道吗??可是朕天天都能看到玉儿,看到她被折磨的痛苦难耐。朕想要视而不见,可是她凄惨的叫声每每都会让朕的心脏抽搐,她在慎刑司被折磨成那样,回到朕的身边,朕反而让她更痛苦,你说朕如何忍心啊。”杨舜聂越说越难过。
“陛下,已经过去10日了,我们在忍一忍,说不定再过几日,玉妃娘娘就会好一些了。”看着杨舜聂低下头沉思,窦义台忙上前安慰道。
“事已至此,也只有这样了。哎~~~~~~”一代帝王在这个时候,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痛苦,他却显得手足无措,这是莫大的讽刺啊。
杨舜聂已经接连好几日没有去慈宁宫拜访了,郑太后也一直待着这慈宁宫未出去,她都这辈子什么都没有害怕过,而唯一这次,她真的怕了,她怕她的儿子就此会离开她,她怕失去她的儿子。
“太后,孔后求见。”嬷嬷轻声的说。
“不见,不见,哀家谁也不见,让她赶紧离开。”郑太后的声音显得有些有气无力,但语气中仍旧透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威严。
“诺。”嬷嬷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嬷嬷又进来了,这一举动惹怒了郑太后。
“让你出去听不见吗?连你也违背哀家的意思,你不想要你那颗脑袋了吗?”嬷嬷听闻赶紧跪下,这老嬷嬷已经跟着郑太后很多年,从郑太后做妃子的时候就一直跟着她。她当然晓得郑太后的脾性,要不是孔后拿了金银财宝来收买她,她又禁不住这财宝的诱惑,她这时候才不来惹郑太后不高兴呐,要知道郑太后发起怒来,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当今圣上能左右郑太后了吧。
“太后,是皇后娘娘,她说要和你谈谈陛下的事。”这老嬷嬷跟着郑太后那么久,太了解她的想法了,只要提到陛下,郑太后定是会见的。
果然郑太后一激灵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急匆匆的说道:“快,让她进来。”
“臣妾参见太后。”孔后准备请安。
“免礼吧,你说要和哀家谈陛下的事?”郑太后此刻已经急不可耐了,这几日皇上都不愿意见她,这可比打她还难受,要知道,在郑太后的心里,她觉得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皇上,如果最后反而换来了杨舜聂的反感,那她宁愿没有伤害楚月,她现在是后悔极了。
“太后,陛下这几日可都待在养心殿里陪着那个楚月呐。”孔后的话语中
满满都是妒忌。
“哀家知道,你来就是为了和哀家说着个。”郑太后的语气明显有些失落。
“当然不是,太后可能还不知道,这个楚月差点就死了,窦义台用了虞美人才将她救回来。”
郑太后的挑动了一下眉毛说道:“这个窦义台处处与哀家作对,哀家看他是不想活了。”郑太后用巴掌狠狠的拍了一下椅子,来宣泄自己的愤怒。
“太后,臣妾认为,太后当务之急应该是与陛下重归于好,至于窦太医这个小角色,您不必太放在心上,奴婢已经问过卫宝林了,那日窦太医一直跪在殿外求见陛下,但陛下一直没有露过面。陛下好好的將林总管刺死,怕是当时已经知道了我们带走楚月的事,究竟是谁告诉陛下的?我们现在还不得而知。现在楚月已经离不开虞美人了,这样的情况下,陛下一直和楚月待在一起,怕是会受到什么影响啊。”
先王在世的时候,只要是染上“虞美人”的人,先王都是通通处死,一个不留,自“虞美人”现世以来,至今还未有人上瘾后可以彻底戒掉它。
“什么,楚月染上了虞美人,陛下既然还将她留在养心殿,不行,哀家一定要去将她带走。”语毕,郑太后便动手准备去养心殿。
孔后急忙拉住冲动的郑太后,劝到:“太后,万万不可啊,现在陛下如此心怜这个楚月,您再去将她带走,陛下肯定会恨您的。而且上次陛下的话都说的这么重了~~~~”孔后越说越小声,装作害怕的样子,其实这一切都是她为了引起郑太后的愤怒。
果不其然,郑太后气呼呼的说道:“哀家怕什么?聂儿还会为了这个贱人,和哀家断绝关系?”
“太后,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认为,您没有必要和陛下闹得这么僵,血浓于水,陛下和太后之间又岂会有什么隔夜仇。我们只需稍做一些手段,至于您现在更多的应该去关心关心陛下,缓和一下与陛下之间的关系。”
孔后的话的确句句在理,这让郑太后对孔后是刮目相看,自己原本可是最不待见她,不将她放在眼里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