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章
要只是出身低微也就算了,问题是容贵妃出身何止是低微?简直不堪,她幼年就进入教坊,这么些年,更是连自己的真实家乡都不可考了。何况,这么多年为舞姬,本就是低贱至极的身份。却只因怀孕,就能成为一宫主位。哪个人能服气?
就连外头,那些杨舜聂的兄长王爷们的正室嫡妻,出身极好的,哪个都看得上这样一个主子?
可不服也得来。所以只能在气势上压过对方一头了。好在,容贵妃虽然得势太过轻松,还没想过在册封礼上就做什么。这一天,也算是安稳的过去了。
楚月觉得好累,虽说这一天看似平静,但是,那些嫔妃之间的眼神交流,着实让楚月感觉到害怕。她甚至听到了嫔妃间小声说的话,那么不堪,那么卑劣。
楚月觉得真是可笑,人家得宠晋升是人家的事,自己光顾着羡慕了,便开始说人家这个不好,那个不行的。女人之间啊,真的是很可怕很可怕。
楚月忽然想到,前些日子自己被册封时,是不是也有别人说自己的这样和那样。她都不敢想象,女人的心,怎么可能如此歹毒。
晚间回宫,文妃着了风,有些头疼。
“娘娘您要是不舒服,请太医看看?”身旁的容姑姑说道。
“不必了,躺会就好了。”文妃摆手。
“娘娘,……虽然今儿是容贵妃娘娘的好日子,可……您也是堂堂的文妃娘娘,请太医还是可以的。”容姑姑以为,文妃是避讳。
“我倒也不是在意这个,只是懒得劳动太医了。没事。我只是着了些风。宫里没什么事吧?大哥哥和二阿哥还好吧。”文妃担心地问道。
见她不肯见太医,几个小宫女忙给文妃按摩头部。
“宫里一切都好,并没有什么事。大格格和二阿哥可乖啦,大格格还教二阿哥背诗呐。不过娘娘,今日的册封典礼,可还好?”容姑姑问道。
文妃今儿就没带她,所以册封头的事,她不清楚。
“嗯。容贵妃娘娘得宠,自然是万事顺遂。”文妃淡淡的说道。
见文妃娘娘不想说了,容姑姑也就不问了,出去看御膳房的汤来了没有,喝了就该洗漱了睡觉了。
文妃靠在软榻上,任由几个宫女们揉着头,心里想着今儿见的容贵妃。着实一副好样貌,妖妖娆娆的,看着就叫人觉得……恶心。
文妃不是没有见过样貌妖娆的女子,她手下的楚月不就是妖娆的样貌么。甚至,比之玉嫔更美,更妖娆,活脱脱是个成精的狐狸。怪不得杨舜聂对她深深着了迷。
可楚月的妖娆归妖娆,纵然生的狐狸精的样貌,可一眼看过去,还是好人家出来的女子。规矩丝毫不错,纵然生的是那样,可态度上,是极其端正的。
这一想,竟觉得楚月极好了。
一想到堂堂一个贵妃主子,竟是那副样子,还是当着众人的面,文妃就觉得像是吞了苍蝇似得难受。
“娘娘?”小宫女见她面色不好,轻声叫了一下。“没事,我是恶心的。好了,不必揉了,端些喝的来。”文妃坐起身,任由长发披散着。
几个小宫女“哎”了一声,就出去了。
几日之后,玉妃的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一早,琴丝替楚月穿好衣裳,吩咐其他的小宫女整理床铺。楚月用完了早膳,这才准备出门转转。
还没出正院,就见文妃娘娘那里的宫女几乎是跑着从门前经过的。
见了楚月,倒是还算客气地说了声,“玉妃娘娘万福金安。”连礼都来不及行。“免礼,你慢些跑。”楚月淡淡紧张地说道。她总觉得,像是有大事要发生的样子。
小宫女这会儿子着急,也顾不得楚月说什么了,更顾不上行礼了,便从楚月的面前快速地走过了。
“娘娘,这怕是文妃娘娘那儿出事了吧?咱们要不过去看看?”琴丝小声地说道。
“莫慌,等事情的缘由出来,再去也不迟。”楚月虽然也好奇,但是绝不会因为这点没有成型的事就追根究底的。知道的太多了不好。
不过,这事也瞒不住,原来是一周半岁的二阿哥身体不大好了。
杨舜聂赶到文妃那儿的时候,文妃那儿已经稳住了。
文妃也是被吓坏了,这孩子吃奶吃着就忽然昏过去了。
太医也是叹气,这孩子太弱了。“如何?”杨舜聂脸色很难看。他想起之前,他也有个儿子,因为身体虚弱,而夭折的事。杨舜聂此时的心,像是被一把手,狠狠地揪着一样。
“回皇上的话,二阿哥体弱了些。如今才是一周多一点,也不敢用药,就是掺在奶里或饭菜里也怕是伤着孩子。如今只有好好养着,倒是叫二阿哥吃些补品。但是绝不能过了,过了就有害无益。”太医犹豫了一下,继续道:“只要二阿哥好好生活到三岁,就有希望,要是能好生养到五岁,那就更好了。”
养到了三岁,那才能谈得上保得住还是保不住。如今,这孩子就是个随时都要夭折的命。
杨舜聂心里疼,虽然这个孩子的母亲文妃,要说有多喜欢谈不上,可是他杨舜聂爱他所有的孩子,就这么走了的话,他不仅舍不得,还会很心痛。
“还请方太医费心。”杨舜聂摆手。林总管会意,就塞了一个很大的荷包。
方太医心里发苦,这么小的孩子,他就是费心也没用!可也不敢这么说:“是,微臣一定尽心尽力!”
杨舜聂也不是那种气不顺就对着外臣发怒的皇上,只好摆手,叫人送方太医出去了。
文妃虽然担心自己的儿子身体如何才能痊愈,但是,她觉得,这样可以长时间地留住杨舜聂。只要杨舜聂每晚在这休息,那么必定每晚都会同房。那么,怀孕的事便势在必得了。到时候,自己说不定就不仅升贵妃那么简单了,凭借她的三个孩子,她坐上皇后的位置,都不在话下。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有心机了,为了得到皇上的恩宠和自己想要的位置,不禁用如此卑劣的手段。那可是她的亲生儿子啊,怎么能不想着如果治好他,还是想着如何挽留皇上。
二阿哥身子不适这件事,不一会儿,整个皇宫的人便都知道了。
大家纷纷赶去,看看,这个孩子的病情如何。虽说宫中和文妃作对的妃子不再少数,不过,既然杨舜聂都在寝宫里了,那其他的人不去是不是太不合理了吧呢?有些时候,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不过,虽说嫔妃们和文妃的渊源甚深。但毕竟,生了病的是孩子,孩子是无辜的,看看孩子也是好的。宫中并不是所有女人都有孩子,其实那些膝下无子的嫔妃也很喜欢孩子,只是,她们的肚子实在是不够争气。
这件事,就连慈宁宫的太后都知道了。太后一向是在宫中不出门的,然而挺到这个消息,她便坐立不安。那可是他的孙子啊。宫中的子嗣原本就不多,皇子的更是少之又少。太后已经失去过一个孙子,她不想再失去一个了。
“太后驾到。”随着一声太监的通报,太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了寝宫。
众人皆向太后行礼,就算是杨舜聂也得这样。
太后走近了床边,看着昏迷中的二阿哥,心疼的不得了。于是,她便转头对杨舜聂说,“不管怎样,这个孩子你是一定要保住的,明白吗?”
杨舜聂点了点头。他知道,就算太后不说,他也会尽力保住这个孩子的。
过了不久,新一届的秀女大选,选进来一批新的秀女。
其中有一个女孩,名叫沈嘉儿,和楚月一个姓,长得甚是娇小可爱。不知是不是真的因为她和楚月同姓,杨舜聂将沈嘉儿分配到了楚月的宫里,和她一同居住,并封为沈答应。
入宫的第一天,沈答应在姑姑的带领下,走到自己的寝宫里,收拾结束,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拜见一下楚月。早在入宫前听父亲说过,这玉妃娘娘是最得皇上恩宠的,入宫后,一点要谨言慎行,和这位娘娘搞好关系。“
沈嘉儿特地从家里带来了一盒上好的胭脂,算是第一次见楚月,送给她的见面礼。
沈嘉儿在宫女的带领下,来到了楚月的寝宫。她向楚月请了个安。
楚月抬眼一看,这果然是新一届的秀女啊,双眼大的有神,水汪汪地,真的讨人喜欢,于是,便说道,“妹妹你客气了,来,快坐下。说罢,招了招手,示意沈嘉儿坐到自己的旁边。”
“喝茶吧,天有些冷,这个你喜欢么?”楚月将奶茶推过去。
“玉妃娘娘,臣妾可真是羡慕你,这牛乳,我自小到大都没有喝过,娘娘您这儿倒是随时有。果然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啊。”沈嘉儿说罢,喝了几口奶茶。啧了啧嘴,显然是很喜欢。
楚月不爱与新晋的秀女说话,她总觉得她们不够聪明,说话不讨喜,可是这沈嘉儿……说真话,真不烦。
其实,用她两世的眼光看,沈嘉儿也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姑娘罢了。就刚刚离开父亲和母亲的怀抱了,不过看得出,从小父亲和母亲就教育的好。
“这牛乳可真是极好喝的。哦对了,姐姐,初次见面,妹妹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从家带来了上好的胭脂。嘉儿知道,姐姐从不缺什么,但这是嘉儿的一点心意,希望姐姐笑纳。”沈嘉儿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小巧的青花瓷小罐子。
“妹妹你啊,可真是客气。”楚月笑道。
等沈嘉儿走了,琴丝问道:“娘娘,这胭脂……”
“你拿去叫方太医看看吧,没问题就留着用。”楚月倒是不觉得沈嘉儿这么傻。
不过,沈嘉儿不傻,也不好说会不会有人利用她。毕竟……经验告诉我们,胭脂这种东西,宅斗宫斗利器啊!
“什么要叫方太医看?”正说着,杨舜聂就进来了。
“皇上万福金安,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这儿?。”楚月起身行礼。礼罢,便指着盒子说,“是沈答应方才给我的胭脂。”
楚月也不掩饰,她小心总是没过错的。
“不保险就丢了。”杨舜聂想说,“你又不差这个。”
不过随即又道:“拿去给方太医看吧。”要是真有问题……哼,他杨舜聂可不高兴。
“皇上您请坐,我只是小心些,沈答应初次入宫,与我又没有什么过节,只是如今宫里出了这许多事,我谨慎一些罢了。”楚月说道。
“嗯,谨慎是好的。”只是,杨舜聂说这话的时候未免有些不高兴。他的后院,弄得龙潭虎穴似得真的合适么?
“二阿哥好些了没有?这些日子我也没去看望他们和文妃姐姐。”楚月给杨舜聂倒上奶茶问道。
“嗯。方太医已经尽力在医了,你可不必太过担心。”杨舜聂不知如何回答,便应了一声。
“那就好。皇上这会儿子来,是刚下早朝?”楚月又问道。这才是上午呢。
“下午有大臣与养心殿与我会谈,朕想着好久没陪你吃过饭了,便想在你这用个午膳就回去了,午膳怎么预备的?”杨舜聂随意的喝了一口,眉头轻轻皱起来,又缓缓松开。
他不是不喜欢奶茶,只是今儿这奶茶,加了蜂蜜的,太甜了些。
“嗯......我想想。”楚月如今早就习惯杨舜聂总是叫她点膳了。横竖,她每次都不问杨舜聂要吃什么。楚月总是喜欢按着自己的想法点。
杨舜聂偶尔会说几个自己想吃的罢了。
“初春吃鸭子好,养身。叫御膳房做个老鸭冬瓜汤吧,萝卜也正是吃的时候,对身子好着。叫御膳房做个萝卜小丸子。这做法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不过这么简单,想必是有的。清蒸就好了,不必油炸,初春里,吃的清淡些。”楚月笑了笑。
“再用新鲜的鱼做个鱼片羹,卤牛肉切一些来。肉皮冻,再做个蟹粉狮子头。”说到这,楚月对杨舜聂说道:“吃螃蟹的时候到了呢。改日做香辣蟹。”
杨舜聂看了她一眼:“不是你说的,初春里吃的清淡些?怎么就想着辣的和重口味的东西?”
楚月嘿嘿一笑:“这顿清淡些也就罢了,顿顿清淡,皇上您不难受啊?”
杨舜聂只是挑眉,不置可否。
楚月也不尴尬,继续数道:“白灼河虾,在看着上几样青菜就可以了。午膳后上一盅雪梨汤。皇上您嗓子不舒服。”楚月说道。等琴丝出去了,杨舜聂又看了楚月一眼。
楚月今儿点的全是素淡的,就是因为自己嗓子有些不适?这都是小事儿,杨舜聂自己都没太注意。她说了,他才感觉到。
心里就觉得暖暖的,有个人知冷知热也是好事。但是他不知道,安慰是楚月从小就学会的一件事,所以楚月现在习惯了,并不是因为自己爱上了杨舜聂。她楚月的心里,只有杨曼靖,那枚玉,被楚月好好地珍藏了起来。
很快上了膳食,杨舜聂对冬瓜鸭子汤有兴趣,鱼片羹他倒是觉得素淡了些,该放辣子的。萝卜小丸子也不错。
吃过了午膳,御膳房就端来了雪梨羹,杨舜聂见楚月不要,倒是没矫情,几口全喝了。吃过午膳,杨舜聂就走了,回去更个衣,也就该见大臣了。
楚月往榻上一倒:“想着正是吃螃蟹的时候,吃不着真是抓心啊。”前世,那一大盆的香辣蟹……啧……
楚月很不高兴,在这里,她最多吃三个……超过了就会被说的。在家里,因为父亲和母亲对自己疼爱有家,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玉妃娘娘,您跟个孩子似得。”琴丝笑着过来给她脱了鞋子。楚月“唉”了一声,就闭上眼了。好吧,虽然不能大盆吃螃蟹了,但是别的好吃的也不少么。忍了。
楚月睡了一觉,做了个起来就忘记的梦。不过,她还记得,梦里,有杨曼靖带兵打仗的样子,威武高大,和那一晚在宫外见得到的杨曼靖,是不一样的两个人。不过,不管是怎样的杨曼靖,她楚月都喜欢。而且,都在默默地等着杨曼靖回来。
然而另一边,杨曼靖带着大批的军队,向着北方进军。大家都以为,杨曼靖的目的,是要镇压北方。然而只有杨曼靖自己知道,他这次,是要联合北方蛮子的势力,彻底击垮杨舜聂。
走在最前段的杨曼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军队,简直要笑出了声。就这么点个人,别说镇压北方了,就连将未央宫外围上一圈都不够,所以,就更别说打胜仗了。不知道这个杨舜聂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虽说粮草充足,但是就士兵的人数上来看,这杨舜聂也太敷衍了。
杨曼靖,离开长安已经将近半个月了这半个月里,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楚月过得如何。更不知道,楚月是否也在像自己想她一样地想着自己。
杨曼靖这一路都在想着,该如何,结合北方蛮子打败杨舜聂。还好,杨舜聂并没有派任何大将跟着自己。看来,杨舜聂是真的信任了自己吧。
沿途,纵使风景再美好,杨曼靖已无力欣赏,他是真的很想早早杀回皇宫,夺取属于自己的王位。
但是,这北方的环境是真的和中原有所不同啊。
风,刮得不如中原的柔和,大概结合了北方的特殊地理环境,总觉得风吹在脸上总有种沙粒划过的感觉,脸庞,有些略微的刺痛。
如果说,用女人来比较一下北方和中原的风,那么,中原的风就宛如江南的女子一般,温婉柔弱,给人一种舒心的感觉。然而北方的风,这更像是粗矿一些的女人,虽说没那么温婉,但依然具有独特的魅力。
但是杨曼靖一行人,似乎并不太喜欢北方的春风,虽然真的很有个性,也很张扬,但是,毕竟是生活在中原久了,这儿的特殊“热情”倒是让他们猝不及防,有些不太适应了。
相比之下,杨曼靖觉得,还是中原好。
如果你是平民百姓,你便会更有体会。当清晨刚醒时,微微推开窗,你会发现叫醒你的,不是小贩的吆喝,而是那些香喷喷刚出炉的包子。一般的包子铺,会摆放几个木制的桌子和椅子,为的是供来回的路人,想停下脚步,吃个早餐,方便歇息。
包子铺的斜对面可能是个卖布料手绢儿,等等的小摊。这个摊位最受女性的欢迎了。经常可以看到,有婆婆带着儿媳妇儿,有姐姐带着妹妹,上前转悠,翻翻这儿,翻翻那儿的。偶尔看到自己喜欢的,便和老板进行一番讨价还价,之后美滋滋的,用合理的价格买了下来。
最充满幸福感的,还要数那个,杵着棒子,穿梭在街头的卖糖葫芦的人。这糖葫芦啊,最受孩子们的欢迎。他们,或者拿出自己的零用钱,或者拉着自己的父亲母亲吵着闹着要来买一串儿。
这里的一切一切都那么的祥和,也那么的幸福。
杨曼靖有些怀念中原了。
不知不觉,天渐渐黑了下来。北方不像中原,就算是中午和晚上,温度也不会差太多。然而,北方多风沙,又因为纬度的原因,早晚的温差极大。中午还穿着一件单袍的杨曼靖一行人,晚上,便纷纷拿出羊毛大衣,披在身上。
随行的伙夫,和一些士兵找来枝条,一些用来做支架,搭起来用来放煮饭的锅。另外一些,则是放在锅底当柴火。
伙夫从老远的河里,打来了水。他们每顿能吃的,就只能是干粮就着菜汤。偶尔,在路上看到一头迷失了方向的羊,或者是兔子,杨曼靖便会打来给士兵们加加餐。
杨曼靖现在所做的,尽量对士兵们好,因为,他需要握住士兵们的心,这样,日后才能为自己所用。
走了那么远的路,大家都显得有些疲倦了。每天起早贪黑地赶路,每顿吃的也不是很好。士兵们的精神已经振奋不起来了,更别说打什么仗了。
杨曼靖啃着大饼,问一旁的军师,“我们,还有多久,才会到达北方蛮子扎军露营的地方?”
军师拿出来卷纸地图,指着一个地方说道,“回王爷,我们现在,在这儿,北方蛮子的军营驻扎在这儿。照着这个速度继续走的话,大概还需要一周的时间。”
“还需要一周?可是,你看看这些士兵,哪个不是饥肠辘辘的。大家都累了,唉......看来此次的仗,打的很艰辛啊。”杨曼靖说道。其实,他是想通过军师的口中,了解一些,关于士兵们,和军师自己内心的想法。
“唉......可是王爷,我们又能怎么办,皇上下令,不平复北方不准回宫。我…说一句实话,王爷就当玩笑话听。当今皇上的性格王爷你也是知道的,残暴,没有人性。原本从前还考虑中原和周围边境叛军等等的联系,然而如今,自从那个楚月进宫以来,仅仅不到半年的时间,便已坐上妃位,成为玉妃娘娘,从那之后,皇上便沉迷后宫,就连朝政也不怎么管了。说实话,皇上这么做,着实让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真的很心寒啊!”军师无奈地说道。
“军师,你但说无妨,我虽身为王爷,但是做事更正,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其实,我虽为王爷,但我更想了解士兵们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军师的内心中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觉得此时此刻既然皇上不在这儿,那么,眼前的这本王爷便是自己的头头儿。
然而皇上,却只关心,战争是否胜利,并不关心战士们的死活。而王爷,这种处处为士兵着想的举动,深深感动着自己。相比较而言,他觉得,这个杨曼靖,可能比杨舜聂还要更适合做领导者。
但是这些话,军师只敢放在心中,他明白,一旦被旁人所知,那些小人在皇上面前告他一状,那么他的军师之位,不但不保,反而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军师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默默的拿着手中的干粮啃着,就着刚刚士兵送来的菜汤,一口一口的吃着。其实他也很累,跟这些士兵一样,走了好几个月,每天天不亮,便要动身出发,弄得他身心疲惫。
其实杨曼靖的内心是有一丝安慰的,他不傻,从军师的口中,他难免得知其实这个军师,也对杨舜聂有了些许的意见,但是现在他并不敢,向自己吐露心声 ,没关系,只要最后能站在他这边,他再等等也无妨。
夜渐渐地深了,杨曼靖却怎么也睡不着。不远处,还有做饭未熄灭的火堆,火堆旁,大概是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他们大概,在相互分享,彼此这一天的所见所闻吧。
然而,杨曼靖的心里,一直放不下两件事儿。一件,便是杨舜聂将自己的皇位残忍的掠夺,无论如何,杨曼靖都不会忘记。他一定要找个机会,把杨舜聂干掉。另一件,便是那一夜子时,与楚月在宫外的私会。他忘不了那一夜,楚月的美,更忘不了,他说要娶她的诺言。
杨曼靖努力想让自己入睡,却发现,怎么也睡不着。于是他悄悄地拿起自己的剑,向着一个丛林深处走去。他觉得与其睡不着,不如起来练练自己的武功。
虽然杨曼靖起身时的动作已经做到了很轻很轻了,但还是把一旁的军师惊醒了。可是,军师并没有选择睁开眼,他想知道,杨曼靖究竟想干什么。
杨曼靖带着剑,往丛林深处走去,然而军师便蹑手蹑脚地尾随着他。
杨曼靖舞剑的样子极其英勇,然而他认真的样子却更加迷人。军师觉得,此时,若是出现任何一名女子,必会,被他所倾倒吧,这杨曼靖可真的是为大未着想啊,白日里,跟着大家一起奔波赶路,夜深人静时,
为了能提高战争的一丝胜率,杨曼靖偷偷地练习着武艺。此时军师的心里,更加肯定了杨曼靖。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杨曼靖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他想在和杨舜聂单挑的时候,亲手杀死杨舜聂。
杨曼靖把内心所有的仇恨,都给予剑中,心爱的女人被夺之恨,自己的皇位被抢之仇,还有因为种种原因,导致自己的母亲日渐消瘦,他越想越生气,剑越舞越快,最后,便深深地插进了一颗树里。
杨曼靖满头大汗,累得气喘吁吁。却隐约听见,丛林中有草木“飒飒”作响的声音。杨曼靖警惕地问了句“谁?究竟是谁鬼鬼祟祟地躲在丛中?”直觉告诉他,这丛林中必有人。
军师以为自己跟踪杨曼靖的事被发现了,吓得一动不动。然而杨曼靖又接着问了一句,“到底是谁,你有胆识偷看,却没胆子出来见我了?”这一声,比上一句来得更凶猛。
不知道是真的被吓怕了,还是觉得自己被这样一说,显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卑劣。军师正准备上前。
没想到,自己却被一个黑影抢先一步了。军师一惊,准备继续躲在草丛中,按兵不动。看看这是何许人也,说不定,若是一会儿打起来杨曼靖处于下风地位时,自己还可以跳出来帮他一把。
这个黑影站在杨曼靖的面前,相比较于杨曼靖来说,要矮上一个头。但是,他却丝毫不服输的样子。军师定睛一看,居然是个矮瘦矮瘦的“公子”。这位“公子”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拿着扇子不紧不慢地说道,“怎么?你长得如此尊贵不能让人看了?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丛林中舞剑,谁知你什么居心?”
这一问,杨曼靖哑口无言,“关…关你什么事?我在这习武妨碍到你了?本王白天急着赶路,晚上抽空加强武艺不行吗?听你这口音,像是本地人吧,我奉劝你早日回家歇息。这夜晚丛林中野狼巨多,你孤身一人,定是会有危险的。”
这位“公子”倒是更加不慌不忙了,仰天大笑,“你可知我是谁?”
杨曼靖摇头,“不知,不过,不管你是谁,还是自己的性命要紧!”
“我也不管你是谁,现在,你和你的军队在我的地盘上,识相的话,快点离开这儿,否则,我们将会不客气了!”“公子”横横地说道。
杨曼靖一下就火了,怒气直逼脑袋,“哼,小小的个子,口气都是不小。我乃是中原未央宫中的王爷杨曼靖,特奉皇上的指令,带兵平复北方的战乱。平日里不知,现如今见识到了,才真正领悟到北方人的蛮横啊!”
“放肆,你可知你在和何人于此拌嘴?我乃当今可汗之子,蒙丹。原来是中原未央宫的王爷啊,难怪夜晚还如此刻苦,原来是想要与我大蒙古族决斗啊。哈哈哈哈,那你们是真的太不自量力了。”
面对眼前“蒙丹”的取笑,杨曼靖更加愤怒,但是,他转念又想,如果在这儿便动起手来,岂不是影响了士兵们的休息,不行,他不能这么做。“你走吧,回去告诉你家父亲,三日后,沙场上见!”
其实,“蒙丹”的心中有一丝余悸的,其实,她是个女儿身,她是可汗最宠爱的敏敏公主。可汗就她这一个女儿,原本想好生疼爱着,呵护着,可谁知,这个野性子的姑娘,偏偏喜欢偷偷跟着哥哥们和士兵们学习武艺。可汗知道后大怒,但却拗不过敏敏,他只得依着她,就连“蒙丹”这个名字,也在他们之中传开了。
敏敏看着眼前比自己高一个头的杨曼靖,方才的一番争辩,并未让敏敏仔细地看过杨曼靖的面孔。此时,月光正好,不偏不倚地撒在杨曼靖的脸上,把他精美的轮廓完完美美地展现在敏敏的面前。
敏敏是真的第一次有了这种惊叹的感觉,这王爷虽性子急躁了些,但是人,是真的很美。方才在草丛中偷偷看他舞剑,那个样子,也真是让人沉醉。
“哼,那你可别后悔,今日你本可以杀死我,却放走了我,但是我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咱们战场上见!”敏敏刁蛮地说道。
说罢,便转头离开。
杨曼靖觉得无奈,抬头忘了一眼天,这月亮早就挂在自己头顶的正中央,这时候可是真的很不早了明天一早还要早起赶路呢,便用力拔下深深插在树上的剑,插入剑鞘中。作罢,便回了露营地。
这一切的一切,都被军师看在眼里。刚刚好差,差一点儿,就要打起一场战争。这个“蒙丹”可不简单,是可汗的儿子不说,大半夜的,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可是军师也想不出,这究竟是为何,但时候也不早了,杨曼靖已经回去,如果自己还不回去,他会起疑心的。
军师回到营中,杨曼靖转头看了军师一眼,“这么晚了,军师还没睡?”
军师被问的尴尬,只得心虚地回答,“没…没,方才被尿憋醒,出去方便了一下,这不,刚回来。怎么?王爷您也没睡?”
“嗯,方才本王着实是睡不着,便出去练了会儿剑,没吵醒军师吧?”杨曼靖问道。
军师长叹一口气,还好,看来杨曼靖是真的没发现,“没有的,王爷。早些歇息吧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