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章
淡薄如雾的夜色,楚月匆匆地走在街上,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往哪个方向。一袭素衣,却显得她略为凄凉,楚月也不愿旁人看到她这般如此狼狈的样子,脚步的凌乱,暴露了她心中的躁动不安。
直到走出了人群之外,楚月才慢下了脚步,一个身影渐渐在她的身后拉长,楚月停下来,那个身影也随之停下,楚月怔怔地回过头,看那修长的身影,原来是他。
“你怎么跟来了?不是应该跟随在南宫冥的左右?”
那人噗嗤笑出了声音,想来这红颜阁阁主头脑简单,像他这样的人,哪里会受得了那样的束缚,虽说是南宫冥得力助手,但却是厌倦了以往的生活。
“谁说我一定要跟着他?我虽是阎罗门的人,但最起码还有人身自由,只是这大半夜的,皇上和皇后竟然双双来到了满月楼这样风花雪月之地,我这个外人是看见了,若是传到了其他人的耳朵里,多半是又要做出什么文章来。”
楚月回眸一笑,但是眼底仍是遮盖不住刚才的那一抹忧伤,面上笑的虽是和蔼可亲,可是她的语气里字字都是针锋相对。
“若是羽公子不透露,何人会知道今晚这件事情?”楚月挑眉,淡淡地瞥过一旁的物什,屏气凝神,羽公子只是唇角上扬着笑意,不再答话。
“我猜,南宫冥不可能这么快就找上孚香,背后也定是有羽公子的相助,我说的没错吧?虽然不知道你们想让孚香做什么,可是我红颜阁的规矩也是不能坏的,不然让我这个阁主的颜面往哪里存放,让红颜阁在江湖上如何树立威望。”
羽公子只笑,却也能明白其中的是非道理,计谋确实是他所出,却没想到楚月可以猜的这样准。
“那皇后又能奈我何?我可是为皇上办事,我也只是在履行我一个阎罗门门客的职责罢了。这世间有太多身不由己的事情,有的就连皇后都做不到,更何况我区区的一介草民呢?”
楚月低头,缓缓地迈开步子,正前方已经新生上来了初阳,淡淡的薄雾一点点地化开,露出来一点太阳的光影,照的楚月一身素衣上一片火红。
“我自然是不能把羽公子怎样,但是不知道羽公子有没有想过,你这样的方法,可让南宫冥怎样,可是切身替他考虑过?”
楚月反问,虽然不知道他们这样做的缘由,但是转念一想,羽公子定不会陷害南宫冥,两人多年的交情,也不会因为这一朝一夕而濒临边缘。
“若是我没有替他考虑,今日就不会站在这里和你细谈,今日南宫冥也定不会出现在满月楼里面。红颜阁内出了奸细,恐怕阁主还不知道吧?”
楚月太久没有打理过红颜阁,其中的一些人和事,楚月现在已经是忘得差不多了。
“孚香?”
羽公子轻笑,“阁主未免也太愚昧了吧?她若是奸细,我和南宫冥又何必会费那么大的力气找上她,即便是她,或许现在早已不存活在这个世上了。皇后的心思我都懂,只是南宫冥这样做,也纯属是为了一个人,皇后还是好自为之吧。”
羽公子翻开手中的折扇,抿嘴一笑,见楚月的眼角尽是彷徨,他答应过南宫冥,什么都不要告诉楚月。她的嘴巴微微张开,好像还想问些什么,可见羽公子面上的神情,楚月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再多问。
南宫冥自是知道羽公子对楚月的心思,身为他的心腹,却对他的女人对心思,对南宫冥来说可是大忌。
天边的那一抹红渐渐地褪去,两人一夜无眠。
孚香坐在床沿上,她的头抵在旁边的木床楞上,眼睛微阖,整张脸上都写满了倦意,只是她面前坐着的这位男子,依旧是抿着茶水,很是悠闲地品尝着她这里的茶,眉头微微紧皱。
孚香醒来,刚好看到他这副表情,不施粉黛的脸上忽然多了一丝的笑意。
“怎么,喝了一晚上,才觉得这茶失了色吗?不合口味?”
“哈哈哈,茶虽好,可是总觉得少了一样东西。”
孚香身体微微一颤,险些跌进了南宫冥的怀抱里,肩上披着的那层薄纱顺势落了下来,露出她光滑的肌肤,南宫冥也是眼疾手快,就势帮她披上。
“少了美人相伴,自然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莫不是因为皇上把皇后赶走,心里莫名的空虚?还是把我邀进宫,皇上觉得有失皇家的颜面?”
孚香说这话时,脸上满是妩媚的神情,她的眼神也在处处为南宫冥留情。
“我要你做的,只管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就好,其他的事情你便不用插手。”
南宫冥一脸的镇定自若,全然不看孚香脸上的表情。
“哦?那刚刚和楚月说的那些话,可都是你我算计好了的?那你可是就没有后悔过吗?”
孚香的脸上带着坏笑,眸子里尽是多情的一面,款款深情地望着南宫冥,回想着那晚找她,最后的谈话。
院子里,唯有两人,南宫冥在院内的一棵桃树下站着,虽是到了寒秋的时刻,但是绿叶依旧是繁茂,许是因为四周都是楼房,遮挡住了北来的寒风吧。
“公子找我可是还有别的事情?”
孚香站在他的身后,语气里满是疑惑,心中却是多了几分的惊喜。
“我探好了楚月的行踪,只待是明日,你与我演一出戏如何?”
“瞧公子这话所说,楚月乃是我红颜阁阁主,我自是听命与她,怎么会听公子的差遣?”
孚香这样说着,心中难免会有一丝的落寞,抬眸却是看到了南宫冥的双眼,正对上的他的神情,嘴角轻轻地一撇。
“你随着我进了宫,再也不会是红颜阁之人,又何必在意她的看法。你我的这一场交易,孚香姑娘也不算是吃亏,那么想进宫,定会是有自己的目的,我说了,只要是不动我身边之人,不效忠于别人,我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吱扭”一声,她的房门忽然被打开,打断了孚香的思路,更忘却了当晚自己是如何的神情。
两人双双朝门口那边望去,却见老妈子端了一盆热水进来,孚香瞧见了,忙着从她的手中接过去。
“妈妈,今个儿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底下的丫鬟们呢?”
那老妈子略微思考了一会儿,眼睛盯着南宫冥看,一看他腰间别着的玉佩,还有身上的穿着,衣服的布料都要比她身上的好太多,便知不是寻常百姓家能穿得起的。
“昨个有人来找我谈过了,只是你在这满月楼待了这么久,忽然说你要走,我还是有些心疼呢。这满月楼的姑娘都是我看着长起来的,可都是我心头的一块肉啊!”
说着,老妈子的眼泪就大滴地往下掉,谁都猜不出,她的眼泪里到底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妈妈,看您说的,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的大事,说不定哪一天,我还能回来看看呢!”
孚香嘴上虽然是这样说,眼角瞥着南宫冥,他好似根本不在乎这一边的事情,反而是更加喜欢摆弄手中的折扇。
老妈子在一旁擦着眼泪,时不时地瞥着南宫冥,却见他缓缓起身,走到两人的面前。
“若是你们二位如此难舍难分,那我也没必要做那个坏人了,我大可以收回之前的那番话,只是这位妈妈,按理来说,反悔了,可是要承受我之前那个价格的两倍,可是要想清楚了。”
“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这满月楼的姑娘,还没有几个像孚香这么命好的姑娘,算了,离别多了,我也就算是淡然了。”
老妈子瞬间转变了一个态度,生怕索赔南宫冥的钱财。
“孚香,今日好好地梳妆打扮,你们聊吧,我去看看其他的姑娘们。”
待她走后,孚香讪讪地笑,不解南宫冥这样的做法,心中却是漾起一丝的暖意。
过了巳时,一顶轿子从满月楼门前离开,前后跟着几个随行的侍卫,世人也都知道,这轿子里的人是谁,只是不知道,是谁帮她赎了身 。
未到正午,头顶着火热的圆球,分明是过了酷暑,天气还迟迟不见得消暑。
皇宫的城门外,灰蒙蒙地天压抑着整个宫殿,孚香撩开帘子,看这厚重的城墙,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
今后,这就是她所要生活的地方,并非迫不得已,而是她自己想要孤身前往。
宫内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侧妃而兴师动众,后宫中,楚月还在打理着要务,也无暇理会孚香的到来。
只是听青儿说,近几日,皇上日日都在孚香的房内留宿,早朝要么是不去,要么就早退,就连一些大臣们也都抱有不满。
楚月听了,不过是抿嘴一笑,青儿也不知道她是否听了进去,见楚月这几日无话,青儿也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帮她研磨,没有多说一句话。
青宁院甚是僻静,几乎无人叨扰,楚月也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说起来最为失落的事情,无非就是她心中所念之人,自打那一晚之后,在没有出现过。
乐宁被底下的嬷嬷带出去了,她的年龄也到了上学的年纪,虽然有些调皮任性,夫子有时常常为之感到头疼,但最起码孺子可教也。
青宁院内,楚月不知道哪里弄来的草药,又想起儿时在小院子里的时光,没有华丽的妆容,远远望去,一点也不像是皇后的样子。
寒风萧瑟,过了正午,太阳便悄无声息地慢慢落下,楚月和青儿忙着收拾院子内晒得草药,本以为无人来访,却见一抹妖媚的倩影,一双镶着珠宝的绣花鞋踏入了这个小院。
楚月淡淡地扫过一眼,并没有多大的反应,手里忙着挑草药里面的落叶,语气甚是淡漠。
“这不是香贵人吗?不好好去服侍皇上,怎么有空来我这里?这青宁院向来不喜欢别人打扰,香贵人前来,岂不是扰了这里的清静。”
孚香径直朝她走过去,身后的丫鬟帮她拽着七彩络裳,头上所戴的的凤冠,金制的玲珑珠宝,发出清脆的声音。
“来宫中数日,还未来得及过来拜访姐姐,只是皇上最近来的比较频繁,我的身子抱恙,这才晚了一点。”
楚月手中的动作一停,眼神里有一丝慌乱,两人所站在青宁院内的谈话,全部被他听进去。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皇后不要理她!”
青儿在一旁替楚月愤愤不平,这话自然是让孚香听了去,脸上的笑容没变,可是语气比之前要凌厉了许多。
“我和皇后说话,哪里轮得到一个丫鬟插嘴,来人,给我掌嘴!”
说完,身后的那几个丫鬟欲要抓住青儿,楚月站在几人的面前,她的衣袖半挽着,虽说香贵人是最得宠的,但是这后宫之内,地位最高的,可还是皇后啊!
“香贵人,可还记得是我红颜阁之人,我还算得上你的阁主吗?”
孚香先是一怔,继而脸上又是恭维的笑。
“怎么敢忘记?”
“那好,可还记得红颜阁的规矩吗?”
楚月反问,侧脸看着孚香,下一秒,孚香立马变得唯唯诺诺。
“记得。”
“出了我红颜阁,自行割舌,定不能透露我红颜阁半点风声和踪迹,这个总归不能忘掉吧?难道你是没有把我阁主的地位放在眼里吗?”
“阁主,孚香怎么敢呢?”
“既然是不敢,那就自行解决,不需要我动手吧?”
楚月的语气咄咄逼人,孚香惶恐地看着楚月,只是在她危难之际,身后的男声缓缓传来。
“既然都是朕的妃子,皇后也不至于这样尖酸刻薄,孚香退出红颜阁是朕的意思,是不是也要朕割掉自己的舌头啊!”
“参见皇上,这本是我们红颜阁之事,还请皇上不要插手为好。”
楚月淡淡地说着,目光一直紧盯着地面,不敢抬头看他。
“孚香既是朕的妃子,你们红颜阁的规矩是死的吗?规矩是人改的,皇后不看在朕的颜面上,得饶人处且饶人。”
“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臣妾哪敢不给皇上一个面子。只是今后孚香不得再踏入红颜阁半步,也就莫要踏进我青宁院!”
楚月说完便做出一副倦怠的样子,似乎是不想再谈了下去。但南宫冥和孚香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孚香慢慢走到南宫冥身边,缓缓说道:“姐姐莫要着急,今天我与皇上前来是有事想对姐姐说。”
楚月挑挑眉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孚香继续说道:“皇上说姐姐近日身体欠安,不宜太过操劳,所以让妹妹给姐姐分忧。”看了眼楚月的脸色。然后看向南宫冥,南宫冥看向楚月,深邃的眼睛宛如不见底的枯井说道:“近日宫里事务繁杂,你暂且把凤印交到香妃手上。你便好好在这清宁宫陪着乐宁吧!”
楚月嗤笑了一声冷声道:“前几日臣妾与乐宁身受重伤时都不见皇上这般体贴入微,怎的今天想的如此周到。”
南宫冥脸上闪过一丝薄怒说道:“皇后你不要太放肆,这里是皇宫,不是你可以随便撒野的地方。”
楚月一如既往的神色不变,淡淡的说道:“皇上这话真是折煞臣妾了”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既然香妃想帮本宫分忧,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臣妾今日的确有些发了便不恭送皇上和香妃了”说完便也不看二人的脸色,转身回里屋进去歇息了。
皇后失宠的消息很快便在宫里传开,有不少人幸灾乐祸的同时忍不住惊讶,皇后在宫中一直是专宠。这香妃来历不明,又出现的突然,本以为是皇上图个新鲜,没想到竟然撼动了皇后的地位,这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又燃起了希望。皇后这些年专宠已惹得前朝后宫的人很不满。但这些年皇上虽有嫔妃,却并不曾碰过她们。如今看有人能入得圣眼,便又动起了歪心思。
霜降时节,天气越来越冷,秋风扫落叶满地,宫门前宫女在清扫落叶,贤妃坐在贵妃椅上一边修着指甲一边听着宫女的汇报,听闻皇后交出凤印时半眯的眼睛睁了开来,又听到皇上把凤印交给一个入宫不久的神秘女子。停下修指甲的手坐了起来,神色很是惊讶。拧眉思考片刻慵懒的说道:“走,去茹妃宫中。”说罢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踱步而去。
茹妃自被皇后娘娘杀鸡敬候后,在宫里地位大不如从前了,更是很少被人拜访了。对于贤妃的突然拜访是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最近皇后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那些个原本歇了心思的人又活跃了起来。如今贤妃来访看来也是按耐不住了。整了整自己的仪容,摆了张笑脸迎了出去。
“姐姐今天真是好雅兴,怎的想到来妹妹这做客。”茹妃虽是素颜但是明丽的脸上扬起如花的笑容。
贤妃面上笑的和蔼可亲;“这不是许久未见了,甚是想念妹妹今日便来看看妹妹。”
就这么闲聊会贤妃说:“近日真是怪了,听说皇上封了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为妃,还把皇后的凤印交给她保管。”
“哦,竟有这事。”茹妃面上闪过一丝喜色。心中不免解恨,想着当日楚月那贱人当初那么对自己,今日也逃不掉失宠的命运。
“是啊。”贤妃回道:“也不知是哪的狐媚子,把皇上迷得五迷三道,这才来几天便得了凤印。”
茹妃听了说:“这女子究竟从哪里冒出的?”
贤妃说:“据说是从外面带来的女子,没人知道她究竟是谁,当初受封时也没人在意过。”
茹妃听了啧啧称奇,二人便这么闲聊了一会,贤妃便告辞了。
贤妃走后,茹妃对浣碧说道:“怎么样了,我父亲怎么说?”
浣碧答道“老爷说娘娘稍安勿躁,近日便不要再随意走动了”
“稍安勿躁,你叫我怎么稍安勿躁,这宫里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得宠时一个个贴上来,现在影都不见了,就连送这些个衣裳都是别人挑剩下的。”茹妃声音都渐渐大了起来。
浣碧知道自己娘娘的性子,连忙跪下说:“娘娘,现在皇后娘娘已经失宠,就算皇上现在宠着孚妃娘娘,也只是一时。不过多久皇上一定会念及皇上的旧情,娘娘不如现在好生修养。”顿了顿有道:“老爷也会在暗中帮你呀娘娘!”
茹妃眼睛转了转,似乎是被顺了气,瞥了一眼浣碧说:“起来说话,跪着干什么。”
浣碧知道主子已经气消了,说“谢娘娘。”便起来了。
清宁宫内
自那日南宫冥走后,楚月便把最近前前后后的过了一边,虽说自己的初衷便是让南宫冥远离自己,以免北冥和南隋在其战火时他会在朝中大臣自己中间左右为难。但南宫冥最近做的事着实令楚月不解,把自己的下属挖走带到宫里到削权,楚月自嘲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他了,又或是他一直看不透他,想自己与他一路磕磕绊绊的走来,九死一生患难夫妻便是这样了。
闭了闭眼止住自己多愁善感的情绪,透过窗户望着秋风瑟瑟的天,被风一吹树上的叶儿边掉落了下来。似乎是被风吹的冷了,于是便把身上披的衣服往上拢了拢。
青儿看到了说:“娘娘,天晚了歇息吧”
楚月对青儿笑笑说:“我没事,你也去歇着吧宁儿呢?”
“小公主已经睡了,娘娘。”青儿答道。
“好,那便都歇息吧。”楚月轻轻说道。
第二日楚月早早便起来了,整理着她收集的各种草药,巳时宁儿起床后要找母妃,宁儿虽然是小孩子但天资聪慧直觉很敏锐。她眨着眼睛问楚月:“母妃,为什么父皇最近很少来看母妃呢?”
楚月顿了顿说:“你父皇最近比较忙的,咱们最近做的还是不要打搅他比较好,怎么你最近没意思了么?”
宁儿委屈道:“可是他们都说父皇现在最喜欢哪个孚贵妃,不喜欢母后了”
楚月面色不变笑道:“是谁对你这么说的呢?”
“就是那些宫女她们聊天的时候我听到了,哼!她们竟然这么说,我罚他们绕着御花园跑圈”说罢一脸邀功的看着楚月。
楚月一脸苦笑不得的看着宁儿,过了会说道:“好了,下次别这么淘气,不用听那帮人瞎说,好了,去玩吧。”说罢点了一下宁儿的脑袋。
楚月这厢的云淡风轻与皇帝寝宫的状况可不一样,上完早朝处理更种政事早已是家长便饭。一般这种时候不会有人打扰偏偏这时来了不速之客。
孚香改了那日见楚月时的浮夸装扮,穿着橘红色的衣裙,外面套着银色薄纱,头上斜插着红玛瑙的流苏,金丝软烟罗成的腰带裹着细腰,当真是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入骨入艳三分。
“皇上忙了这么长时间一定累了吧,臣妾带来了解乏的茶。”孚香的声音很是娇媚,但送茶的动作毕恭毕敬没有一丝逾越。
南宫冥抬头看了她一眼问:“何事?”
孚香笑的眉眼弯弯道:“没事臣妾便不能看皇上了么?”
南宫冥合上手上的奏章,嘴角凝出一抹冷笑道:“怎么这么会时间看不到朕便想朕了么”
孚香妩媚的笑着说:“想,很是想呢!”
只可惜南宫冥似乎并不吃这一套,孚香只好乖顺站在那,过了一会。南宫冥似乎才想起这么个人,淡淡的说:“坐,站着干什么,不知道还以为朕亏待朕的爱妃了呢。”
孚香并不恼,慢慢坐在旁边,见他似乎并没继续忙正事的心思缓缓开口道:“说起来臣妾也算是彻底得罪皇后娘娘了,不知皇上做这件事用意何在?”
眼中寒光乍起,冷漠的盯着孚香:“怎么?你在揣测朕的心思”
孚香被南宫冥眼中的的戾气吓到忙说:“不是,只不过臣妾现在做的事,风险很大行将踏错便会丧命,所以想请皇上指点一二。”
压下眼中的不耐烦缓缓开口说道:“这件事你不必知道,朕既然把你拉下水,自然会护你周全,你只需按我说的坐便罢”
然后目带警告看了孚香一眼:“但你莫要动不该动的心思,明白么”
压下眼中那丝落寞孚香答道:“是,孚香誓死效忠皇上。”
听到之句话南宫冥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好了,你先下去吧。”说完又换上一副温柔表情说:“我亲自送你回去。”
孚香垂下眼帘答道:“是”
清宁宫内楚月理清了思路,红颜阁里竟出现了叛徒,看来自己去西戎这段时间,又有人不安分了。楚月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自上次自己隐藏行踪被南宫冥发现,出宫便比以前困难了许多,不过仍然难不住楚月,让自己的贴身暗卫伪装成自己的样子待在宫里,她的贴身暗卫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且不会叛变。这么精心布置一番后,成功出了城。
出城后楚月倒是那上赶着去红颜阁,而是在街上漫无目的溜达。孚香在红颜阁里一直是负责情报收集,在红颜阁里算是重要的人物可她仅仅是是她情报的眼线之一,为何独独选中了她呢?
来到一处暗楼,发送了一个特殊的信号,便有两个黑衣人来汇报情况,静静听完。挥了一下手,那两个黑衣人便像从没出现过那样消失了。
神不知鬼不觉回到宫中,那易容成楚月的暗卫,便把自己易容成宫女离开了。最近楚月一直在研制草药,已经制出了几种毒药和草药,自前世起她便研究过药理,因为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都要面对各种各样的毒杀。所以在药理方面虽不是绝世之才,却也算的上是精通的。
楚月自己在这鼓秋着,乐宁跑了过来叫道:“母妃,你每天都在干什么啊?好无聊的样子。”
楚月笑到:“这个啊,可不无聊,宁儿过来母妃教你辨认这些药材。”
乐宁撇了撇嘴,但还是过去了,乐宁很是是聪明,不到一会便学会很多了。
乐宁眨着大大的眼睛说:“所以这些种药材,不同的匹配能发挥出不同的功效喽!”
楚月笑到:“是这样呢。”
尚书府内,刘子豪看着自己眼线,给自己汇报的宫里的情况,皇后的凤印已被剥除,他可以理解。
南隋近几年渐渐有崛起之事,今日还与北冥发生冲突。但那名正得盛宠女子,据眼线汇报竟是皇后娘娘以前红颜阁里的势力。这就令刘子豪百思不得其解了。
缓缓把手中的纸条放入火中,凝眉思索片刻。近日在朝中,皇帝渐渐流露出打压自己的势头,这令刘子豪很是恼怒,这皇帝本是在自己的扶持下才登上皇位的,如今翻脸不认人,那就休怪你不仁我不义了。
皇宫内
近些日子,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皇上频繁去孚妃那,却对皇后不闻不问,不少嫔妃都想去拜访这位神秘的贵妃都被挡下了。
问不到想要的这些妃嫔当然不甘心,于是把心思打到皇后身上,只是这位南隋皇后手段了得余威很强。所以大多数嫔妃也只是想想,并没几个人真的敢去。
不过贤妃是个例外,近日日贤妃经常来楚月躲了她已经不是一两次了。既然已经躲不掉,便招了进来。贤妃在婢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进来后福了福身说:“皇后金安!”
楚月淡淡的说:“起来吧!贤妃今日来所谓何事。”
贤妃笑到:“姐姐这话说的,没事便不能看看姐姐了么。”
“妹妹今日来是想着,这天气越来越冷了,妾身这刚好有暖手用的龙纹金丝香炉。这不,到姐姐这里来献丑了。”
“呵”楚月冷笑一声:“怎么你是在嘲讽我落魄的凤凰不如鸡!放心即使我现在没有凤印,我也依然是皇后。”
贤妃一怔,立马笑到说:“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话还没说完,便被楚月打断:“不是这个意思那是几个意思,香妃也只不过是暂代本宫而已,哪里轮的到你来放肆”
正在这是外面变便喊到:“皇上驾到!”
只见来人穿着红黑相见的绣龙袍,袍角被金丝绣成的龙纹像波涛一样,衣袖被风吹起缓缓飘荡。
楚月看着看着这个男人俊美的脸庞辉映着晨曦的光芒,带着天神威仪和与生具来的高贵,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气息。
楚月看着他的同时他也凝视着她,看着这个自己爱到骨子里的女人,她穿着白兰色的衣裙,外套一件轻薄的银纱头上只垂着一根白玉流苏的凤钗。
“嗯……没瘦啊,怎么还胖了……”南宫冥难得内心吐槽道,但没说出来。
贤妃低头给皇上请安,没看到到他们的暗流涌动。
南宫冥敛神看向楚月说到:“怎么朕的皇后看见朕,都不请安了吗?”见楚月不动,他如是说到。
贤妃内心大喜:“看来皇后失宠之事属实。”
转眼看到贤妃还在跪着说:“哦,贤妃也在这里快起吧。”
贤妃回到:“谢皇上”然后站了起来。
南宫冥忽然冷哼一声说道:“真是奇怪了,皇后这里容得了贤妃却容不了香妃,怎么这两有什么不同么?”
楚月眼中也升起寒意道:“香妃有何与众不同,皇上你不是最应该知道的吗?怎么反倒问起臣妾了呢?”
南宫冥冷笑道:“朕还真不知道,不去皇后指点指点。”
没想到南宫冥的回答如此赖皮孩子气,楚月被他气笑了。
贤妃出了皇后的寝宫后,心中思量:“看来皇后在皇帝心中地位大大不如从前了。”
第二日帝后因为新入宫的香妃吵架的事,无疑给心怀不轨者吃了一个定心丸。
不少人开始期待如果皇后和香妃正面对峙是什么样子,但皇后似乎是很少出清宁宫,而香妃自从被皇后娘娘赶出清宁宫之后便再没来过清宁宫。
乐宁公主近几日都在和楚月学习药理,自然需要不少药材,很多时候是楚月让青儿去尚药局取,也有的时候是自己亲自去尚药局取。这天楚月去取要路过一条无人的青石巷,两边墙壁斑驳,青苔爬满墙角。虽说是取药但也是借机出来散散心,并没有叫青儿跟着。突然看见一个青衫的衣角一闪而过。
楚月迟疑了一下变跟了上去,她直觉那人是想引自己过去。跟到一处破败的冷宫,那人停了下看背影是一个女子,楚月已经猜到是谁便开口叫道:“孚今。”
那女子转过身,很高兴的笑了一下说:“娘娘。”
因为孚今的面貌太过显眼,所以楚月特意为她做出能遮盖发色和脸型的药剂。
现在外人看来孚今就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前些日子拖她去寻找师傅,不想这么快便有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