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你别费力气了,没人会来救你的。”女鬼嘴角咧到耳朵,露出血盆大口,阴恻恻的道。
刘庆国瞳孔涣散,拍着女鬼的手渐渐无力,胸腔里的空气渐渐消失,喉咙火辣辣的疼。
“庆国,你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焦急的女声在远处响起,带着急切的关心,下一刻,一双温热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庆国!”
刘庆国睁开眼,视线内出现了妻子关切的面容,紧跟着,岳父岳母的脸也挤了进来,他转了转眼珠,没看到池蜓的鬼脸,心神一松。
然后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
栗贞连忙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等到人停止了咳嗽后,她才问道,“你方才怎么了,为什么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
刘庆国闻言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道,“我自己掐着自己?”
栗贞:“对呀。”
方才他们在屋里听到外面有动静立马出来查看,然后就看见丈夫站在客厅中脸色惊恐,双手死死的掐着自己的脖子,脸色涨红。
刘庆国:“不是我,是池蜓!是她要杀我!!”
“池蜓?”栗贞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那是他前妻的名字,要是从前她或许反应还没这么快,可今天在警局听到这个名字好几次,不知不觉就记在了心里。
栗贞下意识朝四周望了一圈,“你是不是眼花了,池蜓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家?”
“而且她为什么要杀你?”
刘庆国这个时候也已经清醒过来,他垂下眼,看着自己的双手,眼神闪烁,“对不起,我最近压力太大,可能出现幻觉了。”
他苦笑了一声,自嘲的道,“今天在警局听负责案件的林警官说池蜓失踪了,我的心里就特别愧疚。”
“要不是为了找小宝,她或许就不会失踪,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她。”
男人低着头,眼泪打在了地板上,溅出一朵朵泪花,有几滴落在了栗贞的手背上。
栗贞见状顿时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心疼的抱紧了满脸愧疚的男人,轻声安慰,“当年的事情是一场意外,你也不想这样的,别难过了。”
刘庆国抬起头,回抱住妻子,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中,“谢谢你,小贞。要不是没有你,我可能就撑不下去了。”
栗贞对他更加心疼,“放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刚才父母已经开导过她,她的心结解开了大半。
刘庆国这么多年对她的好不是假装,所以她愿意为了他学着做一个好母亲善待那个孩子。
晚上七点多,天刚擦黑的时候,刘庆国就睡下了。
栗贞给他掖了掖被角,听着他沉沉的呼吸,悄悄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睡着了?”
栗母见她出来,关心的问道。
栗贞点了点头,“睡着了。”
“小刘也不容易,你多体谅体谅他。”栗母拍了拍女儿的手,“他一天之内连失两个至亲,心里肯定不好受,情绪激动精神失常在所难免。”
“至于那个孩子,若是个好的,你就多费些心,好好待人家。若是对你有敌意和你不对付,那你也别苛责他,当客人处着就行。”
栗贞:“我明白的。”
栗母见女儿眼神清明,知道她是听进了自己的话,于是也不多说,给她削了一个苹果,“你今天也累了,坐下歇歇吧。”
……
安静的卧室之内,突然响起了一道娇媚的女声,“祝竜大人,保险起见,我方才又给她施了一个沉睡咒,这下就是我们把房子炸了他都未必能醒来。”
紧接着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很好,我给你护法,开始吧。”
胡里点了点头,盘膝而坐,双手捏决,神魂离体进入了刘庆国的梦中。
梦里的世界一片祥和,蓝天白云,青草芬芳,肥沃的土地上栽着一株株茂盛的桃树和李树,树上结满了果子
一阵风吹来,空气中四处浮动着果子的清香。
胡里挑了挑眉,面上却没有多少动容。
这世上,人面兽心的斯文败类多了,这只不过是最外层的梦境,要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怎么样,得看里面。
胡里飞快的掠过这片果林,朝着深处飞去。
飞了没多久,前方就出现了一道分水岭,这边阳光明媚风景秀丽,那边阴雨绵绵灰色暗沉
“果然。”
胡里勾了勾唇,眼睛闪过一丝了然,“那就让我来看看你这梦中都藏了些什么秘密吧。”
说着,就踏进了那片阴雨区。
第163章 往事浮现
“妈,你在说什么啊,池蜓怎么可能是怪物。”刘庆国下班后就立马赶到了医院,还没进门就被母亲拉了出来,“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又要照顾刚生产的池蜓又要忙着家里辛苦了,等池蜓出院后你就能轻松些了。”
“不是的,妈没骗你,这是我亲眼看见的。”听出儿子语气中的不信任,牛大花也知道这件事听起来非常匪夷所思,要不是双眼看的真真的,她也不信。
“昨天夜里我给你媳妇盖被子的时候发现她腿上长了一层羽毛,双只腿并成了一只,就跟猫头鹰的腿似的。”
刘庆国被她说的一愣,下意识的朝着病床上看去,屋子里开了暖气,被子有些松散的搭在女子身上,从他的角度看去,能看到一截纤细的腕骨和雪白的脚背,“妈,她的腿很正常。”
刘庆国指了指床上,语气很是无奈。
“明天周六我休班,今晚上我在这里值夜,你回去休息吧。”
一定是最近太累了,都出现幻觉了。
牛大花仍不放弃,继续说道,“就是这样才可怕,她只有晚上深夜的时候才会变成妖怪的样子,等到白天就会变回来。”
“儿子,妈敢对天发誓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是极重的誓言。
话说到这份上,刘庆国也不得不信了几分,“可我和她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啊。”
牛大花:“说不定是生孩子后身体虚弱,这才现出了原形。”
“儿子,咱们家可不能有妖怪媳妇,还有那个孩子,也不能留了。”虽然那孩子看起来正常,但他身上流着妖怪母亲的血,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他们家的后嗣绝不能血脉不纯。
刘庆国心中还是有池蜓的,闻言没有立即答应,况且他初为人父的喜悦还没散去,怎么可能同意不要孩子,“妈,你发现她变身的时候大约是几点?”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事实究竟怎么样,他要亲眼看了才能彻底相信。
牛大花想了想,“具体时间我没看,当时我吓坏了,慌不择路的跑出了病房,缓了好长时间才平复下来。但估摸着在12点左右。”
当时她跑出病房的时候隐约听见了钟声,响了十几下,而且等她被冷风一吹冷静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牛大花心情忐忑的走回了病房,站在门窗前踮起脚往里看,这段时间医院生孩子的产妇不多,池蜓旁边的床铺上没有安排人,月色从外面照进来,她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熟睡的女人。
双腿笔直修长,带着几分圆润,是一双再正常不过的人腿,仿佛她之前看到的是一场错觉。
但牛大花敢肯定她没有看错,她的视力有1.5呢。
“儿子,你今晚要是看到了她的原形千万别发出声音,也别露出明显的情绪,免得被她察觉。”牛大花临走前叮嘱自己的儿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万一她凶性大发为了隐瞒身份杀人灭口怎么办。”
这也是她为什么发现了她的身份却不吵不闹装作没看见的原因。
刘庆国此时是不怎么相信母亲说的话的,只是见她说的郑重,也跟着应和了两声。
晚上十二点。
医院顶楼的钟声响了第一声,刘庆国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银月如盘,高悬在夜空之中,周围拱着无数的星星,愈发衬得夜色干净静谧。
刘庆国打了一个哈欠,漫不经心的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床上的女人。
女人巴掌大的脸因为怀孕圆了一圈,但也不显得胖,反而有几分少女感,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把。
刘庆国也确实伸手了,只是那只手在将将触及到妻子细腻的肌肤时猛然停住了。
接着他的手抖动起来,瞳孔一缩,像是看到了极为恐惧的东西,身子紧跟着往后一仰,椅子没顶住他突如其来的力道,发出好大一声声响,倒了下来。
刘庆国也摔在了地上。
但这些他都没注意,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床尾,那里的被子不知何时被掀上去一块,一截动物的腿和一只爪子露了出来,在月色中愈发诡谲妖异。
刘庆国想到了母亲的提醒,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咽下到了喉咙的惊呼,然后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鼓作气的冲出了病房。
一走出住院楼,他就掏出手机给他妈打了一个电话,“妈,我看到了,池蜓真的是妖,我该怎么办?”
电话那头的牛大花说了什么,刘庆国渐渐镇定下来,一阵风吹来,冻得他打了一个哆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夹着胳膊回到了住院楼,却没敢进去病房,只是在楼下找了个空座坐了下来,时不时的望向门口。
半个小时后,牛大花和刘建业到了。
一家三口凑在一起,嘀咕了半宿,定下了一个最初的方案。
十天后,池蜓出院,牛大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照顾她,一边让老伴人去城外的道观里求了不少驱邪避祸的护身符,一人带了好几个。
一百天后,刘庆国和池蜓带着孩子踏上了去三水县的列车。
一个月后,他自己回来了。
牛大花朝他身后看了一眼,见他身后没人,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没出什么意外吧?”
她关上门,给儿子倒了一杯水。
刘庆国却没接,“妈,你找的人靠谱吗?他们真的会把孩子送去一个好人家收养吗?”
那毕竟是他的儿子,又处了这么多天,多少有些感情。
牛大花眼神闪躲了几下,嘴上却说道,“那是肯定的,你放心吧。”
刘庆国不放心,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行,我这心总是不安,妈你把那人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要去三水县看看小宝究竟被送去了哪家。”
牛大花连忙按住儿子,不赞同的道,“你去三水县干什么,事情都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返回的余地了。”
“再说万一让池蜓发现马脚,我们全家的安危可就悬了。难不成我和你爸两个人在你心中还比不上一个刚出生一百多天的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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