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琴东风破天煞西风烈11
马少峰也没有丝毫辩解,就领命而去。这倒是令季占雄诧异,这回马少峰怎么会如此痛快,他真能从凉州,肃州调集粮草过来。
冬天的时日非常短,魏宗尧巡查一番军队,天就黑了;由于肃靖王以身体为由避而不见,他也是百无聊赖,只好召来于冰华陪伴,继续声色飞舞。
到了夜色降临后,季占雄还是忍不住去魏宗尧的住处看个究竟,到了房间外见屋子里面漆黑一片,时候尚早,难道大将军这么快就安睡了?他侧耳一听,屋里头确实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他感觉到有不祥之兆,上前敲了门,没人回应。
季占雄迟疑了一下把门推开,走进卧室轻声呼道:“将军,大将军。”
他点亮了灯,才发现屋里空无一人,大将军去哪里了?他返身正准备去军营看一看,大将军是否哪里,还没出了府邸,就遇见了王国忠。
王国忠说,大将军在王爷哪里,召他过去有要是商量,正好季占雄一起去。
季占雄心里疑惑,王爷身体不适,怎么会有紧要的事情邀请他们商议,不知这个王爷葫芦买着什么药?
他们来到平时议事的大厅,王爷和大将军都在等候他们。他们行完礼后,问魏宗尧:“大将军有何要事,如此急着召见参将。”
魏宗尧看了一眼王爷,说道:“是王爷要跟众将谈一下剿匪的事。”
季占雄心想,自从他们来到西凉地区,这肃靖王似乎对剿匪的事似乎不大关心,这次怎么又忽然和他们商议剿匪的事?
肃靖王见他们疑惑地神情,似乎猜到了他们的疑问,说道:“你们有所不知,祁连山这股匪贼不同凡响,我们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进山剿匪,恐怕有去无回。本王的探子已经探明情况回来,有一个秘密通道直通祁连山匪贼的老巢,所以事不宜迟,整肃军队开往祁连山。”
肃靖王突然来个这样的提议,真是令魏宗尧他们措手不及。
魏宗尧说道:“不知王爷的探子所获的消息可靠不可靠?不要进入匪贼的圈套里,那真是有去无回。”
肃靖王说道:“本王和你们一起去,就生死与共,还有什么可怕的。今天在这里只有我们四个人,所商议的事关系到剿匪的关键情况,若是真进入匪贼的圈套,那也是这里有人泄密给匪贼。”
魏宗尧见肃靖王决定跟他们一起前往祁连山剿匪,心里的疑惑消除了不少,说道:“西凉是王爷的辖区,有王爷指挥剿匪,必定是马到成功。不知王爷对剿匪有何良策?”
肃靖王说道:“祁连山那些匪贼窝在一处叫作后九天的山头上。离甘州有五六天路程。背面的山势陡峭,行路难走,向从这里攻陷匪贼老巢可不容易。”
王国忠说道:“王爷这不是消遣我们吗?既然易守难攻,若是军队开进去那不是送死吗?”
肃靖王微微一笑,说道:“王参将稍安勿躁。本王说过有一条秘密通道直接通向匪贼的老巢。不过这个通道要是大部队行走的话,恐怕容易暴露目标。若是让匪贼发现,那就是凶多吉少。”
魏宗尧冷笑道:“看来王爷说的这条神秘的通道也没什么作用,连军队都过不去,还剿什么匪。”
肃靖王不以为然地说道:“本王没说要把军队经过这个通道去剿匪。从军队里挑出一二百强悍的士兵,训练成敢死队从这通道过去,直捣匪贼后九天的老巢。”
王国忠说道:“就一二百人?就算能通过捷径的秘密通道,歼灭匪贼谈何容易。”
肃靖王说道:“本王也没说不让军队去。军队从绕道祁连山的南面。后九天南山下有一群山族人,柴达尔王早都想收服他们。所以王参将把军队拉倒柴达尔王哪里去,混到喇嘛军队里,攻打山族人,正好呼应南面的敢死队,来个南北夹击,不愁祁连山匪贼永除祸患。”
魏宗尧这次本来带来朝廷的军队来试探肃靖王在西凉的势力,没想到肃靖王真的借用他的军队来剿匪,帮他除去隐患。
“王爷的谋略果然不凡,只是本将军只有三千将士,恐怕难以对付那些久居祁连山的匪贼。”
肃靖王说道:“兵不在多而在于精。本王见大将军的将士都以一敌百;至于那些匪贼都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再说有柴达尔王的帮助,还怕打不过那些流寇匪贼。”
季占雄说道:“王爷和柴达尔王交情不浅,为何你的手下私自把甘州的粮草偷卖给柴达尔王?”
肃靖王叹口气,很自责的说道:“是本王管教属下不严,眼下出现了粮草短缺。不过众生云云,皆为利来,利来而聚。成大事者,不会以一己私利而不顾大局。本王不会为之蝇头小利,坐视祁连山匪贼祸害一方;柴达尔王也不会为沾了一定粮草的便宜,而提防本王,有损他的地盘利益。柴达尔王已经派特使过来,愿意作为军队的导向,以更快的速度到达作战的后九天。”
季占雄说道:“看来王爷早已谋划周全,就等大将军的来下命令执行。不过现在是隆冬季节,行军恐怕很艰难,还没到后九天就会出现损兵折将。”
肃靖王笑道:“季参军担心不无道理,不过冬季行军有冬季行军的方法;而且冬天匪贼正是休眠的状态,他们所在的地方天干地燥,到时候放一把火,就会把他们烧得一干二净。兵不血刃的功劳就是你们的了。”
魏宗尧见肃靖王决心前往剿匪已是胸有成竹,他到想想肃靖王如何成行。
“王爷高瞻远瞩,不是本将军所能料到的。既然王爷身体力行亲自前往剿匪,何时启程?”
肃靖王说道:“当然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走路风声,好让匪贼们有所防备。”
肃靖王说完,身子颤抖了一下,咳嗽了几声,似乎身子不支。魏宗尧他们面面相觑,疑惑肃靖王既然身子有恙,为何急于调兵谴将前去剿匪?
肃靖王摆摆手说道:“你们不必为本王的身体担忧,只是小疾而已,吃完药就会好的。大将军只有整理好军队待命出发。”
说完,肃靖王就转入内堂休息去了。搁下魏宗尧他们傻呆了一会。
王国忠回过神来,说道:“军队是大将军的,凭他调遣只会,至于大将军何地。”
魏宗尧说道:“罢了,在人家的地盘上,就看他怎么折腾了。”
季占雄说道:“肃靖王只提大将军带来的三千将士,不用他的一兵一卒,这是借剿匪的名义来削弱大将军制衡他的权力。真是一举两得,借刀杀人的伎俩。”
“哼,大将军,你就按兵不动,看肃靖王能怎样?”王国忠说道。
魏宗尧说道:“王参将说的不错,本将军就拖延时日,看肃靖王如何督促。”
回到住处,季占雄转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肃靖王和那琴童练功的情景,忍不住起身前往昨夜那个地方。
他快走到那个院落的时候,远远的看见有个黑影藏在昨夜他藏过那个地方,透过窗户向里偷窥,想必是也是出于好奇,才如此大胆冒险。
此时,天色暗黑,夜空无半点星光月色。若不是季占雄小心翼翼,走的慢说不定撞上那个黑影。他抬脚轻轻跨进院落,沿着墙壁靠近房间,想看清楚一点那个黑影到底是谁?
他离那黑影两丈之外,那个黑影一动不动;他观察了一会儿,感觉那个黑影像是僵在哪里。他于是又大胆地往前了走了几步,直到那个黑影的身后,那个黑影也未任何反应。
这时,季占雄透过漆黑的夜色,看清那个黑影穿着一件黑色貂绒棉袍,从侧面的衣帽看到半边脸,正是昨夜威胁他的王妃。
看王妃呆呆发愣,没有任何声息像是被点了穴道。季占雄出身在朝廷的锦衣卫,点穴的功夫还会有两手。他本想伸手为王妃解开穴道,转念一想,王妃的身子不适乱摸的,何况在王爷的房间外,若是被王爷发现,有些事情就说不清楚了。
他正在犹豫之间,房间里响起了铮铮的琴声,又传出一个人说话声。
“这个时候,你还好雅兴。”
听这声音不是王爷说的声音,似乎是一个女子,腔调听上去有些别扭。
“这么多年,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迟迟没为难你们,这个时候你来又想做什么?”
这个王爷在说话。
季占雄抱住王妃,把挪到窗户旁边。他凑到窗户上想想看看里面的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
只见房间里除了王爷和那个琴童,还有三个人,这三个人均蒙着面,围在王爷和那个琴童的周围。
“你要灭了后九天,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
王爷冷冷地说道:“是你们劫了不该劫的朝廷的赋银。朝廷派人来剿灭你们,本王受朝廷俸禄,受之于命,也是无可奈何。”
“你向来花言巧语,理直气壮。自从你和后九天关系彻底破裂后,后九天就成了你的心腹大患,必定是以除之而后快。”
肃靖王神色有些安然地说道:“不是本王要与张本清决裂,是张本清他要离本王而去,本王既是心痛也是无奈。”
季占雄想到张本清是谁?难道是后九天匪贼的头目,看来他跟肃靖王的关系不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