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0、千钧一发
众人正在纳闷,忽听屋顶一声断喝,“刀下留人!”
只见两个头戴斗笠的蒙面僧人飞身而下,淳于炎和阿修罗不禁大惊,以他们二人的修为,竟然未曾察觉到屋顶有人。淳于炎抽出腰间软剑抢先一步冲上前去,剑尖一颤,先取其中拿降魔禅杖的一人,二人兵器碰在一处,火星四溅,淳于炎就觉得手腕发麻,软剑差点脱手飞出。
那僧人力道奇大,别看淳于炎是刀枪不入之躯体,却被那人震得摔倒在地。
阿修罗也早与那另一名僧人交上手,那僧人内力更强,双掌挥舞,竟与阿修罗打了个平手。两旁之人谁也上不到近前。
阿修罗心道:这两人为救陈瑜而来,绝不能叫他们得手。
一边与那僧人激战一边吩咐道:“还不腰斩陈瑜,都愣着干什么?”
僧人闻听,掌法更疾,可阿修罗乃是绝顶高手,虽然不能伤了那僧人,但是与他纠缠在一处,不叫他救人,绰绰有余。那僧人几次突围都被阿修罗逼退。
公输阡不敢怠慢,机关切金断玉,铁笼都不在话下,之所以斩不开陈瑜的小腹,乃是因为胜邪剑卡在腹内。他叫人把陈瑜向上拉开一些,心想:就算不能腰斩,也废你两条腿。
他和陈瑜无冤无仇,只因恼恨大汉,就迁怒于所有汉人,下手绝不容情。陈瑜被人抓着头发向上一拉,那骨锯飞速旋转,只见血光崩现,陈瑜双腿从膝盖处齐齐斩断,惨叫一声,已然昏死过去。
僧人见状面如死灰,大吼一声,双掌齐发,一股强大的内力,将所有人都震倒在地,他自己的僧衣炸裂,脸上蒙着的黑布也被崩开,现出一部花白胡须。阿修罗也以真力相抗,却被他双掌震飞十几丈远,口吐鲜血,一时爬不起来,只能按着胸口说道:“混元一气……你……你是神僧摄摩腾!”
摄摩腾侧耳倾听,“不错!白马寺摄摩腾,多有得罪!”他双目泛白,竟然早就失明,但是这一身的混元真力着实了得。阿修罗不敢再战,对手下人说道:“快走!走!”
另一个僧人自然就是竺法兰,淳于炎本来和他打得难解难分,但是阿修罗下令,不敢不从,更何况,阿修罗已经战败,若是两个僧人夹击他一人,就算有九子六合功护体,也未必可以取胜。只好虚晃一剑,跳出圈外,跟着阿修罗等人逃之夭夭。
待众人走远,摄摩腾却忽然跪倒在地,一口鲜血再按捺不住,狂喷出来,染红了花白的胡须。竺法兰赶紧上前扶住,“你……你怎么用了混元一气啦?为了这个畜生,又何须如此?”
摄摩腾叹道:“终究是你我的弟子,怎么能见死不救,快带他走!”
竺法兰不敢怠慢,见陈瑜双腿已废,浑身是血,只能把他背在身上,又搀着神魔腾。向门口厮杀。阿修罗受伤,淳于炎不敢出头,沿途纵有无数匈奴兵和通天教的教徒拦路,又哪里是摄摩腾的对手,降魔禅杖舞动如风,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离开了国师府。
只是那些匈奴兵似无穷无尽,怎么打也打不完一样,带着两个伤号,纵有本领也施展不开,无奈之下只能往穿小巷胡同里钻,这样面对的敌人还少一些。
好容易甩开了一路追兵,却发现身处一个死胡同里,再无退路,外面灯火通明,到处都在缉拿他,想出去根本不可能。
就在这时,胡同旁的一扇木门忽然打开,一个黑衣人说道:“大师,这边来!”
竺法兰早六神无主,闪身钻进屋内。那人却十分机警,见地上鲜血淋漓,便迅速将血迹用沙土掩住,然后又故意抓了一把血往对面的房门抹去。这才进屋内。
到里面就听胡同内脚步声响,那人使了个眼色,打开一处墙角的暗门说道:“这里有条密道。”
竺法兰背起两人钻了下去,房门就被人推开,那人赶紧迎出屋外,当真是千钧一发。
几个兵丁在屋内搜索一番,又询问了房屋主人,有没有看到陈瑜等人,那主人只说没有,却看他们翻墙去了,也可能进了对面屋子。
匈奴兵丁不知是计,把对面屋门踹开,到里面又是一通搜罗。实际上,这屋内的血迹也有一些斑斑点点,但是摄摩腾实在骁勇,有哪个不怕死的,敢真的三两个人去追摄摩腾?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既然对面门上有血迹,当然就去对面查探。
众人走后,那人又把残余的血迹收拾干净,这才闪身进了密道。一拉机关,墙壁放下,将暗门遮蔽。叫摄摩腾想不到的是,这条密道竟然直通单于庭外。
那里正是一片废墟,不知什么时候,还备好了马匹,摄摩腾心中感激不尽,问那人姓甚名谁,将来也好知恩图报。
那人一路上的话都不多,这时方才松了一口气道:“要谢的话,不必谢我,就谢我家掌门。”
“你是何人,何门何派?”
那人说道:“在下墨门费恶!”
原来,经过多方打探,墨门终于找到了阿曼的行踪,墨喜儿知道她是齐天丹穴阵的关键人物,所以不计前嫌,特来相救。
费恶身为墨家弟子,他的本事就是善于挖地道,一早就在单于庭买下了城墙附近的一座隐蔽房产,不过半月时间,从那个地方开始向外挖,一直挖到城外废墟,不差毫厘。莫说这一条小小的地道,大鲜卑山的许多密道机关何其复杂,也都是费恶一手完成。
马匹是墨喜儿等人留下,平时自有他人前来喂养,主要是为了防止事情一旦败露,费恶脱身之用,并不是给摄摩腾、竺法兰特意准备。
感激的话,也不必多说,竺法兰背着陈瑜,扶起摄摩腾上马,费恶前面引路,向着狼居胥山而来。
单于庭距离狼居胥山也不过三十里路,不一会儿就到了。
墨门弟子在这一带也弄了个小小的部落,墨喜儿亲自坐镇,只等阿曼的消息,没想到费恶却带回来一个受伤的陈瑜。
一见之下,还以为是陈瑕,经竺法兰解释才知不是。
摄摩腾当然想叫墨喜儿救他,可墨喜儿却说道:“此人虽然是陈瑕的哥哥,但他作恶多端,之前伤了吴欲,毁了我的飞枭,我怎么可能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