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6、划清界限
于大成不敢过来,江浪也就多少放下些戒心。钻入帐篷,闭目调息打坐,整整大半天的时间过去,方才有所恢复,好在这其间于大成并未前来。
到了傍晚,江浪出了帐篷,却又不见周天的踪迹,便喊他出来,周天听到喊声,从峰顶探出头来,第一句话便是:“我饿了,干爹。”
江浪笑道:“你饿了不要紧,于大成把很多吃的留给我们,还有帐篷住,有羊毛毯子可以盖,夜里还能生火,你下来呀。”
周天生来怕高,摇头道:“我不敢,你怎么不来接我?”
江浪不便说出自己受了伤,免得被于大成听去,便道:“急什么,刚才那于大成要是过来我就弄死他了,可惜这家伙不肯上当,真糟糕的很。我这就接你下来,以后我们就在山峰底下守着,看他敢不敢来!”
江浪现在想要上山,其实还费些力气,在帐篷里找了一些绳索,缠在腰间,又找了两个攀岩的铁钩子,这才往山顶爬去。好在于大成之前要偷袭江浪,这些东西也都是那些通天教的教徒留下来的。
等把周天接下来的时候,便又是入夜时分,那于大成依旧没有过来。江浪心中暗笑:这厮看来是被我打怕了,就算我刚才这么上山,显然内力不足,他却依旧不敢造次。既然如此,不妨就和他在这耗着,如果我躲到山上去,反而另他起疑。
因此当天晚上,江浪在雪地里生了火,又故意把于大成重新骂了几遍。于大成这次消停很多,一点动静也没有。
到了第二天,江浪又把那些死尸都堆在上山的入口处,把二十几颗人头,以及那些赤眼冰蛙的尸体上供一样摆得满地都是,故意叫于大成看到,后面的雪地里又倒插上刀剑,如果于大成前来,定然是要经过此地,稍不留神就得中了陷阱。周天这些日子尸体也见得多了,渐渐地就不那么害怕,胆子反而越来越大。
江浪暗想,这么下去,于大成还是会起疑心,既然我现在内力恢复了一些,应当去拜访一下他,料想此贼胆小如鼠,不敢与我正面交锋。
他叫周天在这边等着,自己拿着把宝剑,就朝小村而来。
到了村口,却见那于大成和他所做的事一模一样,也把尸体堆在入口处,只是没切下脑袋罢了,除此之外雪地里也全都动过手脚,不像之前那样平整。江浪心中暗笑:爷爷防着他,他也防着爷爷,此地不可冒进。
他站在村口冲着里面喊道:“于大成,你爷爷来了,还不出来跪迎?”
于大成从山洞里探出头,冷哼一声说道:“姓江的,欺人太甚,我不找你的麻烦,你居然敢来找我了?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我们通天教和你也无冤无仇,何必赶尽杀绝?我不去惹你,你也不要惹我。”
江浪笑道:“臭小子,是你要爷爷还你神龙的,有种的,你出来,我和你真刀真枪再打一番,你若赢了,我就把这一身血肉都给你!”
于大成道:“你别做梦了,你要想打就进山洞来,不然别跟我充什么好汉!”
江浪瞄了一眼雪地,嘿嘿一笑,“嘿嘿,你想骗我中你的陷阱,爷爷可不笨。”
于大成也笑道:“别以为只有你聪明,我也不傻。我知道你有伤在身,所以昨天才没追我,就算你的法宝厉害,也不能于千里之外取人性命,我看你的轻功不如我,我虽然杀不了你,你要杀我也没那么容易,不如这样,从今天开始,你我各守一处,谁也不要过界,反正这里的人也不是我杀的,你就算要替他们报仇也找不到我的头上。神龙死了就死了,你武功高,本事大,小弟甘拜下风,自认倒霉。
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如果你非要取我性命,我也只能舍命奉陪,你我功力相当,届时鹿死谁手也未可知。莫不如,挨到来年冰消雪融之时,咱们俩下山再另找了个出路,这里的事就全当它没发生过。否则玉石俱焚,与你有何好处?”
江浪故作沉吟,半晌才道:“也罢,反正你小子跑得快,我若追你,你搞不好又偷袭我的干儿子,既然如此,咱们就以我身后的山坳为界,谁要先过界的话,必遭天谴!我江啸天对天发誓,如果江啸天过了山坳就身首异处,全家死光!你敢不敢发誓?”
江浪故意把自己的名字说成是江啸天,就算违背誓言,也是江啸天身首异处,全家死光,就算毒誓应验,江浪也是无牵无挂,何惧之有?又管他江啸天是谁?
于大成信以为真,他早知道汉人除了姓名之外,还有字号,想必啸天便是江浪的字了,因此此也未过多留意,他皱了下眉头,心想:“反正我打不过你,过去自讨没趣吗?”
“发誓就发誓,我于大成对大巫仙发誓,如果越界,便不得好死,全家死光,咱们君子之约,可不要言而无信,否则誓言必定应验!”
通天教徒笃信巫仙,毒誓一发,断不会轻易违背。
“那好吧!”江浪这才点了点头,“你我本来素无冤仇,是你要抓我干儿子在先,能与阁下言和,我也少了些麻烦!”
转身要走,于大成又把他叫住,“慢着!”
江浪也不回头,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于大成道:“拜托你,不要白天黑夜鬼叫鬼叫的,骂起来没完,听着心烦!”
江浪哈哈大笑,“那要看你是否真的遵守诺言了,不骂就不骂,你当你爷爷……你当我愿意理你?”说完江浪大笑着离去。
于大成也不敢去追,只能缩头回去山洞,一到里面不禁又发起愁来,原来他打算在不老峰下困死江浪,所以叫手下的人把村中的粮食全都搬了过去,而留在山洞里的粮食反而所剩无几。这一下江浪那边有吃有喝,他这里虽然不至于露宿风雪,却没什么可吃的东西,无奈之下只好把那些死了的牲口,全都搬回洞中用以果腹,不然的话,还要和那群秃鹫争食。心中暗忖:如果来年冰雪依旧不化,牲口却吃完了,那我不是要吃人肉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