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9、二虎逊一龙
那叶长风可不是仅仅有雷火霹雳珠一种暗器,此物毕竟是吴真给他,不到危急关头他都不会轻易使用。之前在渔阳城下救廉范用了一颗,在红山叶长风被江浪所困,想自焚而死,又用了一颗,如今救下陈瑕的这一颗,已经是他最后一枚雷火霹雳珠。
但见对方羽箭射来,反手一指,一枚五铢钱从袖口甩出,铜钱能有多大的力道,可只这一下,便将对方羽箭给打偏,叶长风附身探手一抓,羽箭牢牢握在手里,跟着手腕一抖,把那支箭又向小将打来,不偏不倚正中头顶银盔的缨子,稍下一点,那小将命丧当场。
叶长风气沉丹田,断喝道:“尔等还敢上前?我再放一把天火,叫你们灰飞烟灭!”
其实叶长风的雷火霹雳珠已经发完,想再拿出一颗来,根本不可能,他这是使的空城计,如果对方真的是万箭齐发,那叶长风轻功再好,也只能有逃跑的份。
空中风大,吹得他身上的宽袍飞舞,他又带着一个狰狞的面具,看起来真好似恶神附体。别看他骨瘦如柴,这一声吼,以内力送出,声如洪钟,纵然千军万马,原野空旷,也字字入耳,清晰可辩。
辽东鲜卑偏安一隅,久未征战。又哪曾见过这等奇人?一大堆将士不敢乱动,只等尸突炎号令。尸突炎也暗自狐疑,怎么居然有人会飞的吗?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眼看前方又一批人马赶到,不知对方是什么来头,现在辽东鲜卑战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只好原地待命。
对方人马也有三千余众,但是衣着整齐,盔明甲亮,远比辽东那些奇装异服的兵勇看起来威武。
陈瑕一看,原来是董土楠、董烈虎带兵赶来,“二位哥哥,你们来救我的吗?”
董土楠瞪了他一眼,冷笑道:“你还不值得我们倾巢出动!”虽然昨晚对陈瑕还算客气,但是这两个兄弟对陈瑕可没有什么好感,一来部落与大汉还没有达成盟约,二来,两兄弟都吃过陈瑕的亏。只是碍于他是大汉的人,所以才礼待于他。其实一个人的本事再大,但他的地位在那里摆着,旁人依旧不把他当做什么重要人物。
董烈虎见对方旗杆上插着的羽毛,便知道是辽东鲜卑的人,问道:“对面,我们辽西鲜卑和你们辽东鲜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今日大兵到此,意欲何为?”
尸突炎正在气头上,见董烈虎傲慢,便怒道:“辽西、辽东,不过是隔着一条大河,外人那么叫而已,这一带哪有什么疆土?我们鲜卑族同出东胡,你耕你的田,我放我的牧,走到哪里都是家园,为什么我就不能带兵到辽西来?”
“废话!”董土楠怒道:“辽东沃野千里,还不够你放牧?你又跑到此地,想和我们分一杯羹,我看你是欺我部落人少?但是我告诉你,我们全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连大汉都敢打,别说你一个小小的部落!”
陈瑕忙给解释道:“不是啊,尸突炎是受你们辽西小部落的邀请,来这里打狮子的。”
“我们辽西的事,自有辽西解决,何用他来插手?”
尸突炎道:“可惜你只管与大汉为敌,完全不顾那些小村落百姓的死活,你管不了的,就不如我管!把你辽西的盟主让给我,你看怎么样!”
“好大胆子!”那董土楠也是火爆脾气,之前在大汉受辱,如今正好拿尸突炎立威,不由分说举起狼牙棒,便向尸突炎冲了过来,那尸突炎身材矮小,却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刚才从马车上跳下,现在也不骑马了,从旁边接过一把大砍刀便冲上去与董土楠肉搏。
这两人一个马上,一个步下,你来我往,顷刻间便打了十几个回合,两人你来我往,呼喊吆喝,热闹得很。两旁军兵纷纷给各自的头领呐喊助威。
辽东、辽西本来也不是什么仇敌,只因言语不和,头领间才动起手来,鲜卑族势弱,都惜兵如命,双方又实力相当,这种战斗,为了避免伤亡过重,各自军兵便都不出阵。由头领或武将决定胜负。
陈瑕现在站在双方中间,只能频频摇头,一会儿,喊这个,“你快停手,他是来抓我的,不是打你们的。”
一会儿又喊那个,“全都是一场误会,你们好好谈谈。”
可这两人一交手,便打得不可开交,谁肯听陈瑕的?
陈瑕有心帮忙,叶长风又把他劝住,告诉陈瑕:“你去帮忙,只恐误会更深,你帮尸突炎,那董土楠便会以为是你带他们前,因而怀恨在心,你帮董土楠,尸突炎就更不饶你。”
“那我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这样厮杀?”
叶长风笑道:“你不必多管闲事,他们旗鼓相当,死不了人,等一会儿,自有人来解决这场纷争。你先告诉我,究竟你是怎么得罪了尸突炎,他们又为什么追赶你到此地?”
陈瑕便把之前经过一五一十对叶长风讲了一遍。叶长风笑道:“这其中误会的确难以解释,不过我想只要你把他女儿交还,那自然一切就平息了。你等等我,我这就去寻她女儿。”
说完叶长风一脚踏上金雕,腾空而去。
在场不下万人,全都亲眼目睹,心中皆惊。
说话间,董土楠与尸突炎战了不下百十个回合,依旧难分胜负。就在这时,北方又有一匹赤色快马如风而至。此人身穿鲜卑族的便服,衣着华丽,四十多岁,长得剑眉虎目,五官端正,器宇非凡,手提长枪一杆,腰挎月牙弯刀。
此人是谁,陈瑕不知道,但是他胯下的战马却再熟悉不过,那是神驹赤电,小时候家里也曾养过两匹,可惜后来全都不见了。他问起母亲,母亲只说是他们去找自己的娘了,再也不会回来,多年之后陈瑕才明白,那两匹马其实已经死了。
眼看那人的马如风似电,从战场的一侧,直冲进来,人未至声先到:“二位朋友,快快住手。”
可那二人置若罔闻,依旧酣战不休。骑红马的汉子眨眼到了切近,手中长枪一颤,向两侧一拨,跟着也不知道使了个什么手法,那枪自有一股黏力,将另两人的兵器带着绕了一圈,便全都给压住。
二人同时一惊,心道此人好俊的枪法。董土楠率先问道:“阁下是哪位?敢到我这里多管闲事?”
骑红马的汉子微微一笑,“在下鲜卑慕容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