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6、夜行刺客
江浪沉吟了一下,“那多半是他觉得此乃门派内的事不想外人插手。另外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江浪笑道:“当年他输给蛊祖,心中不服,所以多年以后,他要把当初输的东西拿回来。”
江浪愤世嫉俗自然把人心总往坏处去想,陈瑕却不以为然,“我看不是!那件事已经过了几十年,他如果想得到《轩辕外经》,当初和摩柯伽叶游历的时候,就可以去了,更何况他武功尽废,有什么能力再与蛊祖赌输赢?”
“他是用毒的,又不需要什么高强武功。”江浪冷笑道。
陈瑕还是频频摇头。江浪怒道:“那你说,他为什么先走。”
陈瑕道:“他知道你有伤在身,我们必须在此地盘桓数日,而他自己年纪大了,跟我们一起上路,怕耽误行程,所以先走一步。”
“他有那么好心,我却不信。”
陈瑕在他腿上拍了一巴掌,“你有什么不信,人家救你回来,你就总是猜忌别人。我觉得这样不好。”
江浪冷哼道:“人心隔肚皮,你个小毛孩子懂什么。”
“不和你计较,既然知道他去哪里,等将来我们去大鲜卑山找到他,一问便知。你今晚在这躺着吧,明天一早,我就可以给你拆掉白布,然后咱们立刻便走。”
“又去哪里?我不宜劳顿,你不知道么?”
陈瑕笑道:“那也没办法,人家尸突炎办完了事要回辽东,你还想赖着人家的帐篷不走?我们去车银花老骚货哪里,料想叶长风就差不多要回来了。”
一提起叶长风,江浪便气不打一处来,“回来又怎样,要去见老骚货,你自己去,休得带上我,叫那叶长风看到我这般模样,定然百般刁难。我可不想见他!”
“那也由得你,我可得睡觉了,晚上我还有件大事要办。”陈瑕说完就直接躺在江浪旁边睡上觉了。
一觉睡到子夜时分,他就一骨碌坐起,出了帐篷见漫天星光,将旷野照得通明一片,心中大乐,“正好借着星光找酒喝去。朱广福总是劝我不要去,我也不必与他说我去过了,喝完了之后再回来,谁也不知道。”
陈瑕趁着夜色展开轻功便向主营而去,八十里路,也不过片刻。
等他前脚一走,江浪随即惊醒,心想:这家伙夜半三更的,不睡觉又跑出去干嘛?莫非是看部落里人走的差不多,偷偷找阿曼强行非礼?这小子平时就毛手毛脚的,这种事没准真做得出来。
这就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江浪的眼中,这世上怕是没有好人了。
过不多时,忽听左边一声夜猫子叫,跟着远处的右侧,又是一声,江浪不由得惊觉起来。以他的经验判断,这可不是什么野鸟夜啼,乃是有夜行人物到此,故意学鸟叫来“问路”的。
而且左侧的那一声非常之近,他的帐篷比较靠外侧,那人离此不远,所以听得格外分明。地上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跟着帐帘一挑,一个黑衣的蒙面汉子闯了进来,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解腕尖刀。陈瑕走得匆忙,帐内油灯未熄,想是对方看到此处亮灯,便先摸了进来。一见屋内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小白人”,那人微微一愣,跟着又一个蒙面汉子进来,一见江浪,便操着公鸭嗓问之前那人,“怎么,有人先到一步?”
之前那人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看看去!”
两人蹑手蹑脚走到江浪身边,一个人用尖刀抵住江浪的胸口,另一人去探江浪的鼻息。
江浪是何等样人?久历江湖,经验丰富,他从前做的也是潜入杀人的勇士,这些人的手段他无一不精。对方这么一对话,他便知道这两人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因此不动声色,以龟息大法屏住呼吸,同时心跳放缓,脉搏都不跳一下。
那人探了下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脉门,这才笑道:“果然是个死人,不必理他,去干掉朱广福那帮人……”
“等等!”另一人把手一摆,“这里刚好有血,先留个记号,免得老大不知道。”说完他扯下江浪腿上的一块白布,一眼就看到江浪胸口处陈瑕画的那只老鳖,不由得嘿嘿一笑,指着那里说道:“老王八一只,真是搞笑!”
江浪闻听气得七窍生烟,“陈瑕这个小兔崽子,居然写了这么缺德的一句话,别人看到一念,便都是在骂我。”可是现在危险就在眼前,江浪身体又动不得,因此只能继续装死。
那人便用白布在他胸口写字,才动了几笔,便又停下,回头对公鸭嗓说道:“糟了,汉字我太认得,陈瑕的‘瑕’是哪个,怎么写的?”
公鸭嗓笑道:“嗐,别人能画,你便不能画,你就画一只弓腰驼背的大虾米,别人一看,就知道是陈瑕了。”
令人掩口笑道:“好主意……”写完之后,便又笑着念了一遍,“杀人者老王八一只陈虾米是也!”
江浪闻听心中暗笑,“好小子,叫你害我,这回你做王八啦。”
转念一想:这两人摆明了是又来陷害陈瑕的,但是据之前所说,行凶者应该是个剑术极其高明之人,而且还应该与陈瑕长得一模一样才对,这两个人明显不是。非但不是,还是两个大笨蛋。既然要嫁祸于人,又怎么想不到留名的话不可能自己骂自己的道理?那他们不是笨蛋是什么?至少不能算是个聪明人。
其实这两人也是一时兴起,故意搞的恶作剧,只是为了出一口恶气,哪里会顾及到许多。
原来陈瑕在尸突炎的酒席宴前比武打败了哈米池以及他贴身的十名铁甲卫,哈米池怀恨在心,想到明天就要回辽东了,再不报仇,就没有机会,便想趁着今天先锋营解散之际,没有什么守卫,来找陈瑕的晦气。
陈瑕这个时候早就去了主营偷酒,不在营中,因此他们走了个空。见这里有个死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就想着嫁祸陈瑕,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十几人到了此地,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