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易容改扮
慕容倩不甘示弱,也抓了一把黄泥抹在陈瑕脸上,江浪在一旁掩口窃笑,陈瑕干脆抓起一大块马粪直接拍去 :“你也来点吧 !”
陈瑕出手如电,这一下江浪居然没有躲开,被弄得满头满脸,还没等发火,慕容倩又是一捧青草摔了过来,“要易容的话就都易容,谁也别想跑。你要发火的话,可就被人家发现了。”
“两个娃娃欺负我一个老人家,当心天打五雷轰!”江浪咬牙切齿,偏偏这一脸的污物又不能抹去,只好任由陈瑕将那几个教徒的胡子粘在马粪上。
“你要贴胡子的话,干脆用点青草把我的鼻孔堵住,这味道实在令人作呕!”
慕容倩生性活泼,自然也喜欢调皮捣蛋,笑道:“那也好,到时候鼻子不能呼吸,就只能用嘴,要是一不留神,弄进嘴里去,可怎么办?”
江浪吹胡子瞪眼,也无可奈何,本以为与慕容倩结交,增加了辈分,陈瑕多少会对自己尊重一些,现在看来,在这个臭小子的心里,根本也没有尊卑之分,又或者根本不把他这个师伯当作一回事,最可恶的是慕容倩身份高贵,却也跟着他一起胡闹。
他哪里知道,这些折磨师父的手段,都是当年大漠五鬼教给陈瑕对付呼衍洁的,所以陈瑕从小就没把师父当回事,他当年敢在呼衍洁的帽子里留下一泡大粪,又岂能把江浪放在眼里?他当小倩是要好的朋友,当然也就不会捉弄她。
慕容倩虽然颇有教养,但她毕竟是在北方草原上长大的,童年时淘气程度一点也不逊色男子,尽管这些年随着年龄增长收敛了许多,却也被她的身份压抑得太久,离家出走后,难得跟陈瑕一起胡闹,正是天性释放,只是马粪实在太脏,她才以青草代替。
在江浪左一句“小恶鬼”,右一句“小妖女”的咒骂声中,陈瑕已经把胡子贴完了。再要给慕容倩贴,慕容倩说什么也不干了,“我自己来,你怎么贴我怎么贴就好了。”
陈瑕想起自己手上有马粪,知道慕容倩怕脏,也就由得她。
三人打扮已毕,虽然时间不长,易容术难以尽显神奇,但乍看起来,已经是三名人到中年的通天教徒了。
江浪对着地上的三人的咽喉处各补了一掌,将那三人全都打死,陈瑕惊道:“你怎么杀人?”
江浪冷冷笑道:“难道留着他们?你们俩又羞辱我一次,老子一腔火还没出发呢,不杀几个人,怎么对得起自己?”
慕容倩这次反而站在江浪一边,“杀便杀了,又能怎样?反正通天教的口号里,鼓吹什么‘万劫不灭’既然如此,那他们就死不了。”
“死不了吗?”陈瑕问道。
慕容倩摇着头,叹息着出了草丛:“哎,又冒傻气,走吧!”
陈瑕和江浪跟在她后面,三人抬了一具死尸,装模作样地接近乌珠部落,然后又扔进寨门外的火堆,火苗瞬间窜起数丈,一阵风吹过,风中尽是焦臭的难闻气味,只见那火堆里已经有不下百具尸骸,一个压着一个,东倒西歪,摆着各种各样的姿势,脸上早就烧得面目全非,已经没有人样了。
慕容倩见他人不曾留意,压低声音说道:“看到没有,通天教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不必留情。”
陈瑕沉默无语,现在距离高杆上的女人,更近了一些,陈瑕抬眼望去,却是西乌珠部落的首领——纳煦。她双手吊在横梁上,双脚被铁链锁住,下面还坠着一块大石头,铁链已经勒进脚踝的肉里,紫色淤痕清晰可见,衣服也被人撕扯的破烂不堪,浑身的伤痕,叫那件衣服在风中更显凌乱,头发被烧去半边,如今满口鲜血,顺着嘴角流下,连话也说不出了。
再往人群中看,只见聂无欢和乌青平全都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纳煦已经要被折磨死了,他们两个大男人居然无动于衷,其他的人都还在喊着莫名其妙的口号,真好似行尸走肉一般。
通天教的三个教士身穿黑袍,站在一处高台上俯视众人,他们的身后则是一个卷毛胡子、大圆脑袋的健壮老汉,手提着一条蟒鞭,目光如鹰,神情冷峻。陈瑕也算是胆大包天,可一见此人,竟不由得心生畏惧之感。他反而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一看不要紧,立即被那老汉发现,他将手中的鞭子往陈瑕一指,同时左手高举,所有人立即收声,齐刷刷地回过头看向陈瑕。
江浪和慕容倩同时心头一凛,莫不是被这老汉看出破绽来了?这也难怪,通天教一共来了也不过百多人,彼此认识也再正常不过,虽然易容了,但时间仓促,不可能按照对方的面孔易容,只是胡乱贴了几根胡子,离得远别人自然发现不了,可如果离得近,又能骗得了谁?刚才大部分人都是背对他们,现在一起转回头来,实在糟糕得很。
那老汉指着陈瑕半天,嘴角动了动,没言语,忽然又把鞭子指向慕容倩,“你脸上乱七八糟,都是什么东西,弄得跟个驴粪蛋一样,简直岂有此理!”
原来慕容倩没叫陈瑕帮忙,自己胡乱贴了胡子,脸上又有黄泥杂草,娇艳之色完全掩饰,可惜掩饰的过头,还真的就和一个驴粪蛋差不多。
通天教的人一阵哄笑,乌珠部落的人则全都面如冰霜。
慕容倩赶紧把头低下,心念飞转:这个人怎么只来责备我?此人声如洪钟,又高高在上,莫非正是独行狼王铁力虎?只是她没见过铁力虎,当时又是在密室内听到他的声音,因此不敢确定,如果他是铁力虎的话,就是站在陈瑕这边的,那大概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她赶紧说道:“小人不慎在抬尸体的时候跌倒了,结果弄了一脸污泥,四长老叫我‘好自为之’,小人一定牢记在心!”
她在密室内听别人叫铁力虎四长老,因此她也就这么称呼,却又不点明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四长老,不管他是与不是,都听不出其中破绽。
也不知道这“好自为之”四个字,那老汉能否听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