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章小人得志,活该挨骂
林州西境内,一轮夕阳在缓缓落下。
这里有一片面积辽阔的林子,而在这林子东面有一片开阔平原。
此刻,在这一片开阔平原上,却是有成千上万的摧花猿驻扎于此,一头头正忙着在夕阳下生火煮饭,只是在这一片忙碌景象之中,却又夹杂着此起披伏的挥刀砍物之声和骇人的惨嚎声。
若是此刻有人身在此地,听到这些砍物声和惨嚎声,必然会感到毛骨悚然,因为这些声音听起来就好像这些摧花猿兵正在这片开阔平原上进行着一场大屠杀一般。
随着一轮夕阳最终在林子西面落下,天色彻底黑将下来,一缕缕笔直的炊烟从开阔平原上先后升起,那些挥刀砍物之声和惨嚎声也渐渐消失了。
在这一片放眼看去全都是密密麻麻摧花猿的开阔平原上,却有着一顶白色营帐鹤立鸡群一般立在一群吵吵闹闹的摧花猿兵之中。
这十万摧花猿兵在没有通晓人言之前,不过是一群饥餐露宿的畜生,所以它们夜晚还是习惯露宿于天地之间,并不需要头顶有什么遮风挡雨的东西,故而这一顶白色营帐竟是这偌大平原上唯一的一顶。
此刻,在这一顶营帐之前,却是有一口架起来的大铁锅。
锅顶下有一堆烈焰在熊熊燃烧着,而锅里却是白汤翻滚,时不时能见到一些连着骨的大肉块,又有扑鼻香气飘出,似是正在煮着一锅什么肉汤。
一个摧花猿兵拿着一个大勺子,正站大铁锅旁不断搅动着锅里的肉块,似是怕这些肉块会黏着锅底。
然而,这摧花猿兵一边漫不经心的以勺搅着锅里的肉块,一边却是在目露馋光的望着周遭被一群群摧花猿围住的一口口大铁锅。
这摧花猿兵显然对自己锅中的一锅肉块不敢兴趣,而是对周围铁锅里煮着的东西更感兴趣。因为它知道,自己锅里煮着的不过是一锅羊肉,而周围铁锅里煮着的却是最新鲜的人肉。
身为一头杂食但更趋向于肉食性的摧花猿,当初在无尸林中学会吃熟睡后,它几乎天天都是吃这个羊肉,早就吃腻了,然而这人肉它却是自出了无尸林之后才品尝得到。
尤其是当它得知这些人肉是从一批刚宰的人类俘虏中得来的新鲜肉块时,它更是垂涎欲滴,口水都流了下来。
便在这头摧花猿兵看着周围一口口大铁锅流着口水时,突然,一头魁梧的摧花猿来到了它的身旁,抬脚就踹了它一下屁股。
屁股挨了这一脚,这头摧花猿兵顿时惊醒了,扭头回身看去,当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是一头面有怒容的魁梧摧花猿时,霎时面上变色,只结结巴巴的喊了一句:“桃……桃四大王!”
被换作桃四大王的魁梧摧花猿恶狠狠瞪着眼前这头被自己吓到了的摧花猿兵,只张嘴便骂道:“擦一下你的口水,别落进了主人的一锅羊肉汤里,让你替主人煮羊肉,可不是让你流口水的!”
闻言,这摧花猿兵赶忙抬手擦掉了自己流出来的口水,只一脸惶恐的看着身前的魁梧摧花猿。
见到这摧花猿兵将嘴角口水擦掉,桃四这才冷哼一声,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等下我出来再看到你流口水,舌头我都给你割了”,然后便迈步往那一顶营帐走了过去。
掀开帐门帷布而入,桃四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古铜色皮肤的青年人正坐在帐内一张桌案后翻阅着一本残破的古书,它眼尖,还看到了这本残破古书封面上写着的“兽化功”三字。
杨振正读着手中的兽化功上半部分残卷入神,却是没想到突然有一头摧花猿走进了自己营帐内,当下他将手中古书放下,看到这头摧花猿似是在盯着自己手中的古书看时,脸色便霎时阴沉了下来,只怒声骂道道:“说了你多少次了?没我的允许,不得随意进出我的军帐!”
被杨振这一通好训,桃四顿时吓得面上变色,慌忙低头躬身退出营帐,直至一路退到营帐外,这才诚惶诚恐的说道:“主人,属下桃四有事求见!”
看着桃四神情惶恐的躬身站在营帐帷布前的样子,那一头在搅动着一口铁锅锅中羊肉的摧花猿兵,面上顿时露出了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只在心内暗自笑道:“叫你小人得志,接替了桃三大王的位置后尾巴都给翘天上去了,这下好了吧,挨主人骂了吧?活该!”
杨振自然没有办法听到那替自己煮羊肉的摧花猿兵心内的腹诽,当下他只听到了营帐外桃四的一番话。
虽然听出来这桃四言语中诚惶诚恐,但他心里还是为这桃四屡犯擅闯自己营帐而不改的恶习大感恼怒,隐隐有点怀念起来了那不久前死在虎牙城中的桃三,只觉得那桃三虽然比任何一头摧花猿都好色,至少在机灵这方面上却是比这桃四要好太多了。
然而,心头恼怒归心头恼怒,杨振却也知道这桃四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必是有要事禀报才回来找自己,于是便只得压制住心头的怒意,冷冷道:“进来吧。”
听得杨振这一声“进来吧”,桃四这才敢再一次掀开帐门帷布走了进去,径自来到杨振跟前,单膝跪下,低头抱拳道:“主人,潜伏在虎牙城地境内的探子,刚才又有消息传回来了。”
闻言,杨振彻底忘记了心头的怒火,只面现惊色,赶忙接过话道:“又有什么消息传回来了?”
听得杨振的问话,桃四不敢怠慢,头也没敢抬起来,只继续说道:“据它们回报,如今虎牙城内的不屈会已经不再招兵买马,但今日那姓莫的小子,却是带着十万他们不屈会新近招来的人,在虎牙城南门前一片空阔地上进行一场声势浩大的演习战。”
“他们在演习什么?”
“据探子的回报,好像说他们是在演习一个阵法。”
桃四的话让杨振的一双剑眉微微皱了起来,只在心内暗自暗忖道:“演习一个阵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