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天明,树下,一具干尸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眼睛已然无用,当下来到那呼吸声前,杨义只能弯下腰去以手一通乱摸,只宛如变成了一个瞎子似的。
然而,他这乱摸一通也没有多久,很快就被他摸到了一个人的脑袋还有头发。
当发丝的触手感传来,杨义顿时面上大喜,只猛地伸手一抓住手中头发,转身就用力把这个人往外拖。
一路拖着这个人来到屋外的院子里,杨义才停下了脚步,松开了手,借着月光回头一看,赫然看到了在自己背后躺着的是一个身材高瘦,须发浓密,衣衫褴褛,宛如野人一般的男子。
曾经和解度势同水火,而且自己最心爱的小师妹也被解度给抢了,所以当下杨义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被自己从屋里拖出来的男子正是曾经的鱼虫堂堂主,也是大名鼎鼎的七兽侠之一——蛛魔解度。
然而,此刻,这个有无穷境功力的高手却只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被人从屋子里拖到了屋子外,也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身前有一个黑衣人对他目露阴森。
居高临下的冷冷看了一会躺在地上的解度,杨义只闻到这个曾经威震江湖的男人一身的臭气,熏得他几欲要反胃作呕。
然而,当下虽然解度一身臭气,但他看着解度却只如看到了世间最稀奇的宝物一样,双目充满欢喜,只忍着恶心,捂住鼻子把解度扶了起来。
把解度扶起,背靠着大树,面向自己盘腿坐好,杨义随后也跟着盘腿坐了下去,闭目调息了一会,然后猛地轻喝一声双掌拍在了解度的丹田穴位置上。
随着杨义双掌拍在解度小肚丹田穴上,一时之间,他的手掌只如被解度的肚皮给牢牢黏住一般,只紧紧贴着仿佛再也拔不下来似的。
然而,渐渐的,昏迷中的解度却突然紧紧拧起了两道长眉,一张干瘦得脸颊凹下去的脸也露出极其痛苦的神色,本来就已经花白的头发一根根慢慢彻底变白,就仿佛一身的生机都在被人吸走一般。
而与此同时,杨义的面色却是逐渐红润,只宛如有红光映照一般,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奕奕,神采焕发,只说不出来的奇妙诡异。
两个年纪相差不大的中年男人在大树下盘腿而坐,以双掌相连,大树顶上的一轮明月却是逐渐往西沉下。
当一轮明月最后彻底从西边天际落下,又过了许久,星光也渐渐黯淡下来,东边天际却是突然有一道曙光划破黑暗,整个漆黑的世界仿佛就在逐渐清醒过来。
当天际那道曙光一亮开,杨义的双眼也猛地睁了开来,一道锋利的寒芒一闪而过,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只宛如一头从黎明醒来的老鹰般咄咄逼人。
然而,与之相反的是,在他身前的解度却是一颗脑袋无力向前垂下,本来就已经很枯瘦的身子此刻看起来更宛如像是一具干尸般惊人,只仿佛剩下了一身骨头被他宽松的烂灰袍包裹着,看起来十分的恐怖。
从地上站起身来,杨义看都没有看一眼身前变成了一具干尸般的解度,只跃跃欲试的伸出一只手掌在胸前,暗运了一下内力。
当看到自己的手掌随后就变成了一只锋利的鹰爪时,他顿时就目露狂喜,整个人只显得无比激动,仰天就大笑了一声:“哈哈,我的功力回来了!”
激动大笑了好一阵,他才突然想起了自己此刻还身在鱼虫堂里,于是顿时止住了大笑,只低头冷冷瞥了一眼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般的解度,冷笑道:“老毒物,不要怪我狠心,如果不是你当初用不死蛛把我的内力吸光,我也不会今日来取走你的一身内力。”
这么说着,他又顿了顿,只踢了一脚解度,继续道:“不过你现在成了这么一副废物模样,整日疯疯癫癫的,你这一身无穷境功力放在你身上也是浪费,我取走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
投过头顶的一个指控粗的小洞,莫屈抬头看着从洞外漏下的一小道光,知道外面天色已经亮开,却是并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名义上的师父被人给吸光了一身内力而死。
他只心内暗自感到懊恼,懊恼白马营所谓的关禁闭,竟然是把自己和夜小刀、牛歌扔进了一个地洞里。
在这个地洞里,他唯一能看到外面的办法,就只能是通过地洞顶上的一个透气小孔,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也只能看到外面漏进来的一小束光,其他却是什么都看不到。
抬头看了一会头顶的光束,莫屈又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牛歌。
当看到这个家伙依然在呼呼大睡时,他心头的懊恼不禁就加重了几分,只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牛歌为什么能身在这样一种几乎暗无天日的环境中也能睡得这么踏实。
只能认为牛歌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了,莫屈一时也没有多想,又扭头看了一眼紧挨着洞壁坐在自己对面的夜小刀。
洞顶的那个透气小孔正好是在夜小刀头顶上不远处,所以那透过小孔落下的一束光束正好打在了夜小刀的脸上。
许是因为这光线的作用,莫屈从自己的方向看过去,只觉得此刻的夜小刀长得十分的迷人,那一张干净而俊秀的鹅蛋脸只说不出来的精致。
然而,很快夜小刀就发现了莫屈在盯着自己看,于是顿时就沉下了脸,只抬眼怒瞪着莫屈,开口骂道:“我说你这傻帽是不会听人话还是怎么来着?小爷不是跟你说过好千万遍了么?你要盯人看你就去盯青楼花姑娘看,别老是盯着小爷我一个大老爷们!”
听到夜小刀的训斥,莫屈一如既往并不动怒,只嘻嘻一笑,环顾周围一圈道:“你以为我想看你呀?我还想盯青楼花姑娘看呢,可在这鬼地方你倒是给我找一个青楼花姑娘我看看?”
闻言,夜小刀怔了怔,随后却是想到了什么,一张干净而俊秀的鹅蛋脸变得越发冰冷,只用一双分外有神的眼睛恶狠狠瞪着莫屈,问道:“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是去过青楼看花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