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郭南的表情，听到郭南的话，莫大悄悄松了一口气，心头一喜，道：“三万年前，你明明已经死了，想必现在的你，是灵魂重生吧？我早就研究过这种可能性，将一个人的灵魂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或是融合，或是强势碾压抢夺对方的身体主导权，但一直都没有成功过。你是一个奇迹，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郭南闻言，表情一滞，暗道：“这个老东西，妈的，不愧是变态狂人，都混成这幅狗样了，还想搞研究？”
    郭南深深的看了莫大一眼，暗暗开始佩服那个老家伙。
    他摇摇头，道：“有些东西，涉及到生死存亡大计，我不可能告诉你。但灵魂重生，的确存在，我重生在这幅身体上，融合了主人的记忆，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你不用再叫我灭天剑主，这一世，我是郭南。”
    “没人的时候，老夫还是叫你灭天剑主吧。当着别人的面，老夫可以叫你郭南少爷。”莫大脸皮抖动出笑容，无比谄媚难看。
    哪怕是谄媚赔笑的时候，他也自称老夫，真是傲的可以。
    郭南皱眉问道：“尸城中，已经没有其他活人了吧？”
    “确实是没有。”
    “那你当着别人的面，从何谈起？”
    “这便是老夫要跟你商量的大事儿了。”
    莫大脸色一正，看着郭南的眼睛，认真道：“灭天剑主，都是三万年前的老朋友了，尽管那个时候我们相处并不算愉快，可也算是互有好处，我们得到了研究成果，初步进行了灵魂转移的实验，对你的重生，也算是一种铺垫吧？况且，当年我们用种种办法，虽是让你痛苦不堪，可却造就了你的超强体质，你的力量、速度、身体抗打击能力，都比同等级的武者强了不止一个层次，后来你成为灭天剑主，也有我们的功劳，不是么？”
    郭南眯了眯眼，仇视着莫大。
    他深深知道，莫大说的一点没错。
    当年误入尸城的时候，尸城九老大为兴奋，给他灌下了无数毒药解药，在他身上弄了无数千奇百怪的东西，最后那些东西产生神奇效果，使得他的体质增强几十倍。
    而最让他惊恐的一项实验，却是灵魂重生，尸城九老联手将他的灵魂剥离出来，妄图转嫁到一名死去很久的圣元境强者身上。最终失败，又把他的灵魂放入他自己的身体内。
    尸城九老的手段，的确不俗。
    可能也正是因为那一次的灵魂剥离，使得他的灵魂变得更为强韧了，才能让他在五丞的联手攻击下，灵魂虽散，却没有消亡。
    从这个层面上，郭南有理由感谢尸城九老。灭天剑主，在一定意义上，是他们联手塑造的。
    灵魂重生，也有他们的印记存在。
    “灭天剑主，你应该很明白老夫说的话，老夫对您有恩，但让你受苦，功过相抵了。过去了三万年，那些东西，早该随着时间的推移，烟消云散了吧？”莫大又道。
    郭南犹豫了一阵，点了点头。
    “为了表达我的诚意，你现在有什么问题，尽可以问我，老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莫大朝郭南微微弯了弯腰，表达出十足的诚意。
    郭南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三万年，除非是大天界的至强者，否则绝无可能活三万年那么久。五丞大陆的极限，应该是五千年左右。小天界的极限，是一万年出头。”
    “老夫自有一套保命的绝活，就像是你说的，涉及到了身家性命的事儿，老夫不应该告诉你。但话已经说出去了，就告诉你吧。”
    莫大神色缅怀，淡淡解释道：“当年我们尸城被凌天剑域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人人得而诛之，只能跑到这里安家，逃避那些纷争。实际上，我们尸城，从来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尸城九老，仅仅是一群喜欢研究控魂之法的老家伙罢了。我们从来没有害死过任何人，那些活尸，本就是死去的人，我们利用尸体，虽有悖道德，可我们研究出来的成果，足以抵除那些所谓的不道德了。”
    “一般人死就死了，但武者不一样，七天之内，灵魂并不会散尽，在那之前被我们得到的话，就能将一缕神魂压制在体内，令他们成为活尸。这是邪功，更是功德无量的神功，如果让我们得到了所有强者的尸体，那么可以想象，五丞大陆上，会出现一股多么强大恐怖的力量？”
    “小天界，占据了更多的修炼资源，五丞大陆的人，想要上小天界，难如登天。至于大天界，就连您，都失败了不是吗？如果我们的力量够强，完全可以杀上小天界，打通五丞大陆和小天界，使之成为一体，那么，我们人族的力量，会强盛到何等可怕的地步？灭天剑主，你想过没有，小天界上的那些原住民，实力也不算很强，为什么他们从生下来，就能占据雄厚的修炼资源呢？”
    “这是命，而我们尸城九老的责任，就是逆天改命！”
    “强者死后，在我们的控制下，获得一种意义上的新生，既不会再跟真正的活人争抢五行元力，也不会再跟活人争抢食物，那么，让他们新生，成为超级战士，有何不可？”
    “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们所做的，是一条通天之路，你所追求的，也是通天之路。各人的想法不一样，走的路子也不一样。尽管你是灭天剑主，但老夫要说的，你没有资格对我们的道路指手画脚，你的路，获利的仅仅是你一个人，而我们的路，获利的却是整个人族、妖族、海族、雪族等等种族。”
    “你追求的，是你自己的强横，是所谓的正道。我们追求的，是所有人的公平平等的机会，不也是正道吗？灭天剑主，你好好想想我的话，当年你的实力太差，我们不会跟你说这些，只有具备了实力，才能获得跟我们公平对话的资格。现在的你，实力不够，但老夫相信，给你时间成长，你的实力，绝对会超越三万年前的你。”
    莫大深深的看了郭南一眼，道：“但即便是那样，你有信心冲入大天界吗？你毕竟是一个人，而你的对手，却是整个大天界！老夫听到一些风声，你当年的死，是在无数人围杀中惨死的，一个人的力量再强，也不可能抵挡住无数人的围杀吧？”
    听了莫大的话，郭南想到当年冲入大天界的时候，被几百名强者围杀，消耗巨大后，五丞出现，再次围杀，大战三月后还是没能逃出五丞的魔爪。那么这一世，人手不够的话，去了，还是死路一条。
    郭南细细回味着莫大的话，莫大表情真挚，不像是在说假话，他们那群疯子，的确也没有胡乱杀人。
    正道邪道，都是通天大道，又有何不可呢？
    好一阵子，郭南抬起头，眯眼看着莫大，沉声问道：“莫大，你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