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岁月？”凌沐寒的眼神越发浑浊，身上气息混乱。
    那金黄树叶随着一阵秋风而起，又是漫天的黄叶随风而舞，满是萧索，已是暮秋。
    一缕凉意突然出现，而后逐渐转冷，一片雪花从天而降，接着是两片，三片，漫天雪白。
    那株大树，叶子已经掉光了，看上去光秃秃的，如同枯萎了一般。
    置身于漫天的雪地之中，凌沐寒似乎完全忘却了周身事物，只是看着手中那张干枯的树叶，又时而抬起头看一眼那枯萎的老树。
    一种玄妙难言的明悟在心头出现，如同一道灵光，却又稍纵即逝，凌沐寒想要将之捉住，却又什么也没有捉到。
    “何为岁月？”凌沐寒再次问道，手中那张干枯的树叶瞬间消散化成云烟，似乎有一股腐朽之力凭空出现。
    眼前的场景再次一变，凌沐寒仿佛置身一片高山之上，一种岁月流逝之感在那高山上出现，而后高山逐渐被狂风磨灭成山尖，山峰逐渐低矮，历经无数岁月之后，那片连绵的群山竟是演变成一片平原。
    一眼万年！
    场景又是再次一变，凌沐寒再次站在一处悬崖上，悬崖上有一块巨石。
    心念一动，凌沐寒走进那巨石，那巨石上满是风霜的痕迹，一块鱼形化石嵌在巨石的中间。
    凌沐寒将手贴在那巨石上，仿佛听见海啸的声音，听见鱼群穿梭的声音。
    而后大海翻滚，沧海化桑田，又是一眼万年，演变成了眼前这块巨石。
    “咚！”，一声钟鸣在耳边升起，凌沐寒抬头看着眼前香火升腾的寺庙，心中有些疑惑。
    “大慈大悲菩萨！请保佑我儿身体安康”，一中年妇女怀中抱着一襁褓中的婴儿，正面目虔诚地向那佛像祈祷。
    寺庙佛殿边上有一蒲团，凌沐寒便坐在那蒲团上开始诵念经文。
    “观自在菩萨，行深波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
    来往祈祷的人似乎看不见凌沐寒，依旧是各自祷告，虔诚诵念佛经。
    岁月流逝，如此又是过了数年。
    当初那怀抱着婴儿的中年妇女再次出现，只是此时的她满目风霜，尽显老态。
    “大慈大悲菩萨，请保佑我儿此次赴京赶考一路平安，取得功名，不负十年寒窗。若是能圆我儿心中报复，老身愿以余生伴青灯，日夜诵念佛经。”那妇人虔诚地看着殿上的观世音佛像，而后磕头数响。
    凌沐寒敲击木鱼的声音一顿，抬头看了一眼那老妇人，而后继续诵念。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又是过了数年，那中年妇女再次来到这佛殿之中，只是妇人已成了老妪模样，拄着拐杖。
    那妇人身后跟随着着一青年男子，那男子一路搀扶着那妇人，“娘亲，您慢点！
    妇人于佛像前跪下，诵念经文后，道，“谢大慈大悲菩萨，护我儿平安，同时取得功名，老身日后定于家中为菩萨塑造法身，日夜供奉！”
    此后数年，再无见过那妇人的身影。
    于佛殿之中诵念经文，也不知过了多少年月，凌沐寒看着来来往往的众生，听着他们各自道祷告，见证他们一生由始而末。
    “咔嚓！”凌沐寒数十年来从未间断的诵念因为手中木鱼的腐朽断裂，而戛然而止。
    起身，凌沐寒看了一眼那佛像，佛像上的鎏金早已经暗淡了下去，只剩下原始的模样。
    凌沐寒心中，那灵光再次出现，同样是稍纵即逝，无法捕捉。
    场景再次一变，有雨滴从天而降，凌沐寒置身天空的云雾之中，与那掉落的雨滴融为一体，一起从天而降。
    “滴答滴答”，凌沐寒化身的那滴雨，落在屋檐上，又向着小渠汇入，最终成为河流，河流又不断流淌，最终涌入大海。
    海水沸腾，凌沐寒化成水雾升腾而起，再次成为那朵云雨。
    往后无数岁月，凌沐寒置身的场景不断变化，或成为飞鸟，于云间翰翔，或成为巨石，历经无数岁月风霜。
    意念之外，悬崖边上，那岁月流逝的道韵在凌沐寒周身缓缓流动。
    凌沐寒紧闭双目，时而抬手，似是要抓住什么，又时而一动不动。
    体内阴阳造化诀缓缓运行，那阴阳混沌的气息竟有几分与那岁月道韵相契合。
    一天，两天，一个月，五个月，凌沐寒一直沉浸在那岁月意境所衍生的幻象之中，雪白的头发逐渐干枯，连带面容也是有几分岁月侵蚀之感。
    蓦然，凌沐寒身形一颤，从那意念幻象之中脱离出来。
    “何为岁月？凌沐寒还是不解，眼中的困惑反而是更深，心海之中那灵光再次消失不见。
    “唉！”凌沐寒叹息一声，而后抬手，一只雪白的蝴蝶缓缓落在指尖，那蝴蝶翅膀上还有着两颗不停流动的血色星辰。
    血魂转生蝶的气息有几分萎靡，扇了扇翅膀，而后缓缓停了下来，开始沉睡。
    凌沐寒将血魂转生蝶放置在一旁，而后从储物戒之中拿出所有生机灵药与最后一滴万年灵髓。以法力裹住所有丹药，再以秘法温养在体内之中。
    凌沐寒再次闭上双目，任由那岁月意境将自己裹住，陷入幻象之中。
    凌沐寒体内阴阳造化诀的气息越发外露，那岁月意境的波动反而更是与其相磨合，只是这中间总是有一道莫名的阻拦，使得两者不能契合在一起。
    意念之中，凌沐寒置身星空寰宇，盘膝于一块巨石之上，看着无数流星陨石从其身前穿梭而过。
    星空深处有一团火焰在缓缓孕育，那火焰不断汇聚着那玄妙的星空之力，而后不断壮大。
    又是历经了无数岁月之后，星空之中，“轰”一声，那火焰瞬间暴涨，形成一轮灼日，火焰炙热无比。
    与此同时，星空一侧瞬间坍塌，而后一抹圆月升起，与那烈日相呼应。
    日光与月光相交融，凌沐寒心中，那灵光再次升起。
    “轰！”突然之间，星空破碎，眼前一切瞬间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