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那句没有什么流言蜚语，自然是用来套林霖的。她才来市局没一会儿，就算有啥流言蜚语也不可能传入她的耳朵当中。不过，林霖和林岂的反应告诉她，她真猜对了，二人之间口碑肯定相当不错。
    这样一来，她也彻底放下了心，继续扫着电脑屏幕，研究案子。
    此时，宁远也大致将卷宗过了一遍，长呼口气，说：“这两个犯罪团伙恐怕非比寻常啊！”
    林岂见宁远看完卷宗，也说：“是啊。这两个孩子走失之后，父母都是立马便报案了，而我们也借助各大网络社交平台和支付软件等推送了消息，希望能依靠全城助力将孩子找回，却一无所获，什么人提供哪怕一条稍微有点价值的线索。”
    “而通过调查案发地点附近的监控，我们也没发现犯罪嫌疑人，只能推测当时犯罪嫌疑人隐匿于暗处，将两名孩子诱骗过去之后抱走。这说明，犯罪分子相当的有经验，一定是有组织的惯犯。”
    “随后，我们发动了大量的警力，在取得林局的统一并得到交警支队的同事的配合后，立马将全区的监控录像都调了出来，发现，林青在走失之后，曾经出现在武乡区屏华路，而周楠最后出现于银关路。”
    “另外，半年来发生的，基本已经能确定为被拐的十五起妇女儿童失踪案中，有四起的受害者最后都出现在屏华路，六名受害者最后出现在银关路，另外五起未获得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屏华路和银关路之间相距二十余公里，都不在严格意义上的市区范围之内，可以说分别是位于东部和北部的市郊。而我们随后派人前去探查，发现这两地都有个特点：地下赌场、性交易所林立，治安情况较差。”
    “因此，我们有理由怀疑，这两个地方，应该分别隐藏着一个非法贩卖人口的犯罪团伙。我们立刻联合扫黄打非组、黑社会犯罪侦察大队的同事，对这两个地方展开严密的调查，但结果很遗憾，虽然打掉了不少的地下赌场和性交易所，甚至铲除了几个黑社会团伙，却依旧没发现这两个非法贩卖人口的犯罪团伙。”
    宁远忽然问道：“听你的意思，这两起案子背后的犯罪团伙，作案手法相似，而且都一样的神秘，仅仅是疑似据点的方位不同而已。按理说，应该将之归结为一个犯罪团伙才是，为什么你这么笃定是两个犯罪团伙呢？”
    “宁顾问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林岂苦笑：“谁说他们的犯罪手法相似了？仅仅是这两个案子都没拍到罪犯的身影罢了。宁顾问也研究过这十五个案子，只是手中没有详细卷宗罢了，应该非常清楚，他们的犯罪手法是截然不同的。”
    “这两个犯罪团伙，其中一个是采用纯粹的诱拐的方式将孩子拐走，而另一个则是先诱骗孩子跟着他离开父母视线范围，然后立刻以暴力手法制住孩子强行带走。”
    “而针对妇女，他们的犯罪手法也各不相同。一个是利用工作、招聘等信息将女子骗到某处，随后将之绑走；另一个则是利用网络社交软件与目标女子取得联系并骗取其信任，随后约定见面地点，将之绑走。”
    说着说着，林岂有了点火气：“宁顾问，麻烦你不要用这么无聊的方法来考校我，好吗？”
    “呃……”宁远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随后苦笑道：“林岂队长别误会，我真不是考校你……老实说吧，我手中的这份文件记录了太多的案子，我根本没法仔细看，很多细节也记不住。”
    “而我之所以得出，犯罪团伙共有两个的判断，其实是通过他们的作案地点、作案时间和目标的些许差别进行的判断，因此这个判断最多也只能说是猜想，并不能断定。”
    “原来是这样。”林岂接受了宁远的这个解释，微微点头。随后，他又问道：“那么，这两起案子要从何处查起，宁顾问有眉目了吗？”
    “没有。”宁远又随手翻开已经大致看过一次的卷宗，瞥了几眼后说道：“这两个组织的窝点隐藏的都相当深，这点，从你们几次到东郊屏华路、北郊银关路调查都没能发现他们，由此便可见一斑。”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两个地方的黄赌毒产业，在半年内至少分别经过你们四次、六次扫荡和打击，每次都将之彻底捣毁，但却在下一次检查的时候发现它们又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这点相当可疑。”
    “是啊。”听到这里，林岂也忍不住骂娘，说道：“最短的两次，仅仅间隔了不到二十天，这些违法产业竟然还能原地复活。几乎可以说，咱们前脚刚刚将它们捣毁，他们便在我们后脚走的时候重新开业了。要说这里头没有问题，打死我都不信！”
    “那你认为会是什么问题呢？”宁远问道，随后又提醒一句：“别和我说他们上头有人，我会认为是敷衍。”
    “呃……”林岂被宁远呛住了，他刚刚还真想这么说来着，见宁远直接否认，并说这是敷衍，不由纳闷道：“为什么不是上头有人？”
    “就算上头真有蛀虫存在，他们的目光也不会这么短浅。”宁远白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你要说某个大型洗脚城、按摩店的上头有人，还说得过去。几个涉黄的小发廊，一些小赌场，几个涉毒的小酒吧，你告诉我上头有人？”
    林岂被说的哑口无言，不由讷讷的问道：“那这是怎么回事？要真是小发廊小赌场的话，被铲除了也就铲除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又开业呢？别的不说，他们哪找来人顶替被抓的家伙？”
    “说明这些看似零散的小组织，其实都属于同一大团伙。”宁远撑着下巴说道：“而这个大团伙，还要我说下去吗？”
    “你的意思是，这些黄赌毒产业，都属于那个违法贩卖人口的犯罪组织，这些产业一方面为他们带来收入，一方面屏蔽他们的存在，作为迷惑我们警方的障眼法？”林岂问了一句，又说：“这一点，我们其实也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