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荀尚迟疑了一会儿，看向身边的赵博安，有些尴尬的说道：“第五名受害者，还是由赵科长和你们说吧。”
    “噢？”宁远有些奇怪：“这名受害者还有什么特殊身份不成？为什么要赵科长说？”
    “身份倒没啥问题，就是一名商务学院的大学生。”荀尚说：“但很巧合的，他和赵科长同名同姓……”
    “……”周倩欣有些无语：“那还真是巧合了……”
    “这有什么，又不是第一次遇到和我同名同姓的了。”赵博安翻个白眼，一把抓过荀尚手中的文件，一脸无所谓的说：“死者赵博安，今年二十一岁，关山商务学院大三学生，国际金融与法律专业，和同学关系很差，比较虚荣，特别爱吹牛，别人不信他还急眼的那种。”
    “大一的时候，他曾经被骗进过传销组织，后来因为受不了里头的苦，想办法逃了出来，说明脑子还算好使。大二的时候，他在学校里头兼职，送过外卖也送过水，但只干了半年就辞职了，对外称找了个月薪近万的工作。”
    “他的同学都不信，还以为他又一次被骗进了传销组织，但后来证明不是，他仅仅是在各种网贷平台借了大量的钱而已。”
    “停一下。”宁远招招手，让赵博安停下来，说：“听得出来，你对这位受害者颇有成见。对执法者而言，这方面的主观看法并不该有……”
    “不是，这小子就是个小流氓。”赵博安说：“年纪不大口气不小，这才大三，已经和几十个人上过床了，还尼玛有男有女，甚至干过挖人墙角被人暴打后花钱找小混混报复的事儿。”
    “甚至干过出去嫖娼，结果不想给钱偷偷报警的事，最后和卖淫女一块被拘留了十五天。拘留期满后，这个混小子还找人把卖淫女给打了一顿。”
    宁远眼角抽了抽：“这还真是个小混蛋……不过，此刻讨论案情，还是客观点好。要不，荀队长，还是由你说吧。”
    “也好。”荀尚瞥了赵博安一眼，见他也没意见，便开口说：“杀害这个与赵科长同名同姓的小混蛋的凶手，我们有了怀疑对象，所以需要具体说说。刚刚赵科长说了他在网贷平台借钱的事吧？”
    “嗯，说了。”宁远点点头，说：“按他所说，自己月入过万的说法，他是借了多少钱？网贷平台为何又借这么多给他？”
    “总共借了五万多，利滚利之下，需要偿还将近二十万。”荀尚说：“他虽然吹牛说自己月入过万，但实际上每个月只敢花几千块钱，剩下的他说自己都存起来了。”
    “后来这件事被捅破，是因为他上星期肉偿非法债权人的时候，被同学给发现了。”
    “噗！”周倩欣没忍住，一口水喷了出来，好奇的问：“他一个男的，还能肉偿？别告诉我他借的是裸贷……”
    “周顾问你猜对了，还真是裸贷。”荀尚逼着自己严肃起来，板着脸说：“这名非法债权人恰好性取向异于常人，看中了他。”
    “但欠债就是欠债，何况是这种高利贷。肉偿只能延迟偿还期限，并不能抵偿欠款，如此利滚利之下，他不可能将债务偿还清楚。再加上他在同学面前丢尽了脸面，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便于肉偿之事事发后失踪。”
    “也就是说，他一方面为了躲避债务，另一方面没脸回去见自己的同学，于是跑到丰县？”
    “我们猜测是这样的。他失踪之后的事，没人知道，直到我们发现了他的碎尸。”荀尚说：“至于他的那位非法债权人，也已经失踪了。因此，我们有理由怀疑，此人与他的死有关，甚至就是凶手。”
    “如果这样的话，这个非法债权人，说不定也是组织的外围成员之一。”宁远思索片刻，说：“高利息网贷这一块，法律上仍旧是空白，组织不太可能放过这一赚钱的机会。”
    “至于裸贷，组织百分百会涉足，并以此威胁那些女生肉偿自己其余产业的‘客户’，可以说，即使放出的这些裸贷基金收不回来，他们也是妥妥的稳赚不赔。因此，这个猜想完全有可能成立。”
    周倩欣翻了下资料，说：“那其余四名受害者呢？他们与这位非法债权人并没有债务关系，若说他是凶手，那么杀害其余四名受害者的动机是什么？”
    “如果这位非法债权人当真是组织成员的话，那么便不能简单的只考虑他的个人动机了。”宁远说：“如果把他背后的神秘组织，或者这一外围势力看作是一个人，且是杀人凶手的话，最贴切的动机便是反社会，引起动乱。”
    “当然，还不能急着下定论，这位非法债权人与受害者的死或许并没有直接关系。”宁远话锋一转：“在他落网并交代一切之前，这些都只是猜测，而且是可能性并不是特别大的猜测。”
    荀尚说：“我还是觉得他有很大的嫌疑。否则他为什么要跑呢？就算他和受害者的死没有直接关系，也一定收到了某种风声。”
    “有没有一种可能……”周倩欣忽然开口说：“杀死这个赵博安的凶手，与碎尸案犯并非同一人？这个非法债权人杀了受害者，然后将之随意抛弃在深山老林之中跑路，结果被神秘组织的成员发现了，便顺便将受害者碎尸……”
    “你的想象力还挺丰富。”宁远说：“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个猜想确实有一定的可能，但可能性不大。”
    “你想，此案与去年的云海连环碎尸案非常相似，且受害者体内都发现了硝化细菌，摆明了组织想以此挑衅我们，打乱我们的计划。既然如此，他们一开始的目标便应该是五人才对，顺便把一具尸体给肢解了的可能性很小。”
    “也对。”周倩欣略微点头，说：“话说回来，硝化细菌的来源查清楚了吗？”
    “这个嘛，还没有。”荀尚摇了摇头：“按理，没有公司会专门培养利用价值不高的硝化细菌，倒是海族馆之类的地方会存在部分硝化细菌菌落，但我们将这些地方仔细查了一遍，没有任何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