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上门，卓安立与元红林夫妇十分惊讶，又有些拘束。他们观念有些传统，认为警察上门肯定是出事了。卓安立不断搓着手掌，问道：“警察同志，你们……”
    “你好，我叫宁远，这三位是敏慎、杜岩和苏幂，都是我的同事。”宁远笑眯眯的说道。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对杜岩和苏幂的身份，他含糊其辞的带了过去。
    说完，他提起手中的一袋苹果，说：“两位老人家不要误会，我们不是来查案的，就是想拜访拜访你们。”
    “拜访……我们？”元红林懵了，问道：“警察同志，你们不是……不是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咯。”宁远说：“请问你们是卓昭云的父母吧？”
    卓安立一愣，点头说：“是，我是她父亲，叫卓安立。这个是小云的妈，我老婆，叫元红林。”
    说完，他赶紧让了让身子，请宁远四人进来。落座后，他叫元红林去泡茶。等待茶水的过程中，他有些坐立不安，问道：“警察同志，是不是我们家小云出什么事了？”
    “算不上吧。”敏慎说：“这一次来，主要目的就是想对她能有多些了解。”
    “是的。”宁远点头，问：“方便告诉我们，她是什么时候犯病的吗？”
    卓安立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点头说：“方便的，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小平失踪后，她就有些神神叨叨的，总说有人要害她，还说有人能读出她心里在想什么，晚上就会来要她的命。”
    “小平？”敏慎抓住关键，看样子，卓安立也认识失踪的牧平，而且应该相当熟悉。
    汤卫旗给他们的卷宗相当厚，短时间内他们根本看不全，因此，一些细节方面的信息，他们了解的并不多。
    卓安立点头：“是，就是牧平……警察同志，你们是为牧平失踪的案子来的吧？过去这么久了，你们还在查？”
    “当然！”宁远脸色一肃：“只要立案，我们便绝对不会放弃，会一直查下去，知道发现真相为止！”
    此时，云红林端着几杯茶水过来，恰好听见宁远的话，便忍不住说：“可我听人说，你们有个什么追诉期的说法，要过了追诉期……”
    “二位理解可能有误。”宁远说：“追诉期……算了，我简单说吧。追诉期只针对未立案的案子，而只要立案，哪怕过去几十年，我们依旧会查。”
    “原来是这样，辛苦你们了。”云红林微微点头，又见卓安立神色有些不快，立马改口说：“你们聊，我去给你们削苹果。”
    目送她进入厨房后，宁远看着卓安立，说：“你说的不错，我们最根本的目的，的确是牧平失踪案。卓先生是不是知道什么？能和我们说说嘛？”
    “这些东西，一年多前警察就问过我了。”卓安立叹口气，说：“也罢，既然你们问起，我就再说一遍吧。小平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二十多年前，我和他爹妈住在同一个胡同里，平常也经常往来，因此，小云和小平玩的也比较好。”
    “但三年前，我们搬家了，和他们隔着半个城市，往来就少了很多。一年前，小平忽然上门拜访我们，我们自然高兴的很，便请他吃了顿饭。小平和小云也算久未见面，聊得很欢。”
    “之后，小云三天两头的出门，说去找小平。小云也长大了，我们也不好管着，而且，小平是个好孩子，只要她高兴，我们自然不会说什么。”
    “只是没想到，才过了一个月不到，就出事了，小平失踪，小云也变得疯疯癫癫的。听警察说，他们玩了个叫四……四什么的游戏？”
    “四角游戏。”敏慎说。
    “对！”卓安立一拍大腿，脸色铁青：“你说他们没事玩招鬼游戏干什么？这不是鬼上身了么？唉！”
    宁远飞快的做着记录，同时问道：“和他们一块玩这个游戏的人，你认识吗？”
    “认识啊，小君和阿伟嘛。”卓安立说：“他俩是小平和小云的同学，小学初中都一个班的，只是高中后就见的少了。”
    说着，他一脸惋惜：“他们都是好孩子，但玩了这个游戏以后……小平失踪，小云得了精神病，小君神神叨叨的，还染上了毒瘾，最后坠楼死了。只有小伟没什么变化，但小君死后，他好像万念俱灰，也跑到外省去了。你们说，这不是鬼上身还是什么？”
    “小伟？”敏慎眯了眯眼，脑海中记下的一点点卷宗飞快闪过，说：“他是好孩子？我怎么记得他是个混混？还有，他跑到外省去了？”
    “是啊，他去外省了。还有，警察同志，你可别这么说。”卓安立说：“在外人眼中，小伟是流氓，是混混，但我们都知道，他本性不坏，只是有些叛逆而已。说起来也可怜，他爹妈去的早，从小跟着他叔长大，婶婶对他很是不好，不是打就是骂，导致他叛逆的很。”
    “但他叔和婶婶车祸去世后，他主动承担起抚养他年幼的堂弟的责任，小小年纪便辍学打工，一直到出了这件事后半年，才带着他堂弟去了外省。所以我说啊，他本性不坏，至少没有把对他婶婶的怨气转嫁到他堂弟身上。”
    宁远将他说的话记录完，抬头笑道：“卓叔逻辑清楚，谈吐清晰，是个文化人啊！”
    他很是会拉近关系，拍个马屁，顺便将对卓安立的称呼由卓先生上升到卓叔了。
    卓安立也被夸得有些叔父，摆手说自己读了两年书。
    敏慎立马跟上，问：“那么，卓叔你知道石鸿伟去了哪儿吗？”
    “这个真不清楚。”卓安立微微摇头：“他没和我们说过，而且，他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跟我们联系过了……哦，对了，半年多前他给我发过一条短信，说是到了外省换了手机号码。”
    说完，他对厨房内大神叫道：“婆子，去我房间里头把小伟的新号码翻出来！”
    “好嘞！”元红林刚好削完苹果，端着一盘盐水苹果丁走出来，将果盘放在桌子上后，便在围裙上擦了擦略带水渍的手，让敏慎几人先吃着苹果等一会儿，便往卧室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