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敏慎问起，云茯苓和沈逸轩二人有些尴尬，讷讷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见此，敏慎微微摇头，说：“没找到也没关系，说说过程吧。”
    听到她的鼓励，云茯苓咬了咬下唇，挣扎了一会儿才说：“是这样，我采用走访的方法，对当时在现场的训练员、民警进行了走访调查，但得到的结论无一例外，都是警犬忽然离奇发疯，对他们发动疯狂的攻击。”
    “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便又去走访了伤者和饲养员，结果他们基本都说，在警犬发疯之前，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异样，唯有一名离得近的训练员告诉我，在警犬进犬舍之前，似乎有一瞬间的焦躁，但他无法确定是否为自己的错觉。”
    “我又对受害者进行了尸检，仔细观察伤口后，确定为警犬所致。随后，我提取了部分伤口处的唾液，送往基地兽医办公室请求他们帮忙化验，结果与他们今早提供的化验报告吻合，唾液中未发现任何未知的病毒，排除感染狂犬病的可能。”
    说完，她又咬了咬下唇，说：“所以，到头来，我一无所获。”
    敏慎轻轻点头，并没有责怪她，说：“你的方法并没有用错，只不过，这起警犬伤人案明显不能用正常的眼光去衡量，也就不能用常规手段去破案。你经验稍显欠缺，想不到这点也不能怪你。”
    接着，她看向沈逸轩，问道：“你呢？”
    沈逸轩习惯性的推了推眼镜，说：“我也没获得实质性的进展，用的办法与茯苓大同小异，但我走访工作完成后，并没有去取受害者尸体伤口上的唾液进行化验，因为基地早上已经进行过一次化验工作了，不可能出错，也就没必要浪费时间。”
    这话一出口，云茯苓的眉头微微一皱，但也没说什么。敏慎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暗想这个沈逸轩情商可真低，说是榆木疙瘩都不为过，竟然当着云茯苓的面这么说，岂不是相当于指责她浪费时间么？
    不过，这事不适合在现在的情况下点破，因此她也没说什么，静静的听沈逸轩说下去。
    沈逸轩果然没察觉到自己话里的问题，自顾自的说：“今天一整天，我基本都待在犬舍盯着警犬们，想弄清楚它们究竟为何躁狂，但可惜，待了一整天的时间，除了发现它们具有极强的攻击倾向之外，没有任何收获。”
    “到了下午，听说老师主导的阻断警犬耳神经传导通路的实验完成了，我便过去观察了片刻，发现，与对照组相比，被阻断神经通路的警犬虽然仍旧躁狂，但程度减轻了不少。”
    “观察了许久，我忽然有了灵感。切断耳神经通路的警犬躁狂程度有所减轻，说明引起警犬躁狂的因素之一很可能是某种声音，而警犬的听力范围比人耳要大上许多，我便怀疑，警犬基地中是否弥漫着某种我们听不见，但能被警犬听见的声音，从而引起它们躁狂呢？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暂时而言，我没有办法证明这点。”
    敏慎微微点头，说：“分析的不错，但还是一样，由于经验问题，你的眼界有些狭窄。既然怀疑基地内弥漫着某种人体听不见，却能影响警犬的声波，为何不向卯队长申请用声波探测器检测一下？”
    “呃……”沈逸轩脸一红，低下头去小声的说：“抱歉，我没想到。”
    “不用和我说抱歉。”敏慎摇摇头，看向孟思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仍旧装模作样的问道：“思雨，你呢？”
    孟思雨说：“一开始，我和茯苓与逸轩的思路一样，但走访工作还没完成，就被郭兽医给叫去和他一块监视部队送来的实验犬和小白鼠了。据我观察，实验犬表现的有些许焦躁，但并不算太过异常，仅仅只能说是不安而已，而小白鼠没有任何反应。”
    “翻阅资料，又询问了郭兽医后，我发现犬科动物和啮齿类动物的听觉范围并不相同，狗能听见次声波而白鼠不能，由此猜测，基地内定然有异常次声波弥漫，而导致警犬发疯伤人的，次声波应该是其中一个因素，但绝对不只这么一个因素，否则实验犬不可能仅仅表现为躁狂不安。”
    “随后，郭兽医将早上从警犬食槽中取出的狗粮喂养给实验犬，发现仍旧没有异常，可以排除狗粮导致警犬发疯的可能……除此之外，我也没能取得更多线索了。”
    敏慎嘴角微微扬起，也不知她是什么意思。过了一会儿，她摇摇头说：“你的发现挺重要的，但是还不够。”
    说完，她看向闫云飞，说：“你呢？有什么发现？”
    闫云飞表现的十分淡定，他说：“与他们三个一样，我走访了伤者和目击者，同样没取得进展。但，下午，听说老师你主导的实验做好了，我也抽空去看了一眼，得出了如逸轩一般的结论。傍晚，听说郭兽医在做实验，我也去观察并询问了一翻，得出的结论和思雨一般无二。”
    “就这些？”敏慎有些诧异。她仔细调查过闫云飞的资料，知道他实力并不弱，不应该只查出了这些东西吧？
    果然，闫云飞摇了摇头，说：“本来应该就只有这些结论的。但我转念一想，如果声波是且仅是导致警犬发疯伤人的因素之一，那么，其它的因素便只可能是药物或者某种化学试剂了。通俗的说，警犬中了毒。”
    “想要让警犬中毒的方法无外乎这几个：毒气、毒液和食物掺毒。我分别取了一小瓶犬舍的空气、狗粮和水送到实验室化验分析，发现没有异常。但直觉告诉我，没有那么简单，我便又去调取了监控。”
    “近期的监控并无异常，但三天前，有一个画面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已经是深夜了，按理早就过了给警犬喂养的时间，但却有一名饲养员进入各个犬舍，给它们添了狗粮，并在两个小时候，将食槽中残存的狗粮全部清空。”
    “我将画面放大后，发现这名饲养员是受害者之一，这让我更加奇怪。随后，我将监控范围扩大，发现饲养员将残存的狗粮统统倒入了下水道当中。看到这里，我换了雨衣、隔离服，亲自下了下水道。”
    “幸亏最近天气较为干燥，并没有下雨，那些狗粮并没有被冲的太远，我很快便发现了这些狗粮的存在，并将之搜集了起来，然后就去洗了个澡。刚洗完澡，老师你便叫我们过来集合了，因此，狗粮还没来得及送到实验室化验分析。”
    “哦？”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的宁远忽然眼前一亮，身子微微前倾，问道：“狗粮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