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子桐脸色，宁远有些戏谑的问道：“怎么，杨副队长舍不得吗？”
    “不是舍不得。可，这么多人被抽调走了，这个案子要怎么破？它毕竟是我负责的案子，而且敏科长之前说过，案情进展最慢的组……”
    “原来是这样。”宁远哈哈一笑，刚想调侃两句，敏慎便一胳膊肘撞了过来，说：“严肃一点，别胡闹。”
    说着，她又看向杨子桐，说：“杨副队长，这个调动，是我们决定的结果，与你们的工作效率无关。各调查组的原始名单我都保留着，到时候哪个组胜出，哪个组要接受惩罚，自然会综合考量。”
    宽慰一句后，她又说：“交通肇事案已经陷入僵局，你自己刚刚也说了，没能找到突破口，就算耗费个把月的功夫，案子都不一定能破。既然如此，与其屯兵于此，白白浪费警力，不如让他们推动另一关联案件的进展，你说是不是？”
    “更何况，我们经过讨论，一致认定张福菊遇害案，就是交通肇事案的突破口。”钟九斗也说。
    杨子桐的脸色好看了不少，他点头说：“你们说的也有道理。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敏慎翻了下笔记，问道：“我们来到关山后，和荀队以及已故的田队一块对其中一处案发地点进行了勘察，并在现场发现了一块碎肉。按理，碎肉的检查结果早就该出来了吧？怎么工作报告上没有写？”
    “碎肉？”杨子桐一愣，接过卷宗仔细观看，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夹杂在里头之前宁远拍摄的碎肉照片，说：“哦，这块肉啊？实验室检查结果表明，这是果子狸的肉，应该是被别的食肉动物猎食后留下的。因为与案子无关，便没有写入工作报告中了。”
    “猎食？”敏慎眼睛眯起，将卷宗拿了回来，说：“这碎肉不小，不像是从牙缝中漏出来的，而且以自然界捕食者的特性而言，也不可能留下这么一块肉。从这个角度缝隙，倒像是被利爪抓下来的。”
    宁远将脑袋凑过来扫了一眼，这些照片当初是他拍的，因此他印象深刻，说：“可如果是被利爪抓下的，应该带有一些皮毛才对吧？”
    说完，他看向杨子桐，问能不能推测出是什么动物抓的。杨子桐摇头，说请了动物学专家辨认，但看不出来。
    钟九斗有些无语，说：“你俩讨论这个干什么？既然这块肉与案情无关……”
    “不，我总觉得有点蹊跷。”敏慎倔脾气上来了，说：“不是牙缝中漏出来的，又不是被利爪抓下来的……那么，这些肉块，会不会是有人用来喂食某些动物的？宁远，你还记不记得，废弃村落所在的那个山头，我们被昆虫袭击过？”
    “这么说，这肉块可能是那些驱虫的人用来喂养昆虫的？”宁远说：“不过，没有证据支撑，还是暂时把这个猜测放一放吧。”
    “好。”敏慎点点头。与此同时，她又想起了来关山的路上碰到的怪事。
    那团如同鼻涕模样的粘液，据实验室检查结果来看，的确与气管分泌液很像，但上边没能提取到任何的细胞，更无法确定是什么动物分泌的。而挡风玻璃上的八道划痕，也不知是什么动物留下。
    自然界中，似乎没有什么动物的指甲硬度比石英玻璃高的。
    此后，她的车被烈火烧毁，也没法再提取别的更多的线索了。这个时候回想起来，她甚至有种感觉，那个叫贪狼的家伙，是不是故意烧毁她的车的？
    但这想法有些不切实际了，她摇摇头，将它赶了出去。
    杨子桐说：“另外，关于肇事司机赵思哲，我们对比了他先后两次做的笔录，发现有地方相互矛盾。经过推理分析，我们认为，关于受害者进行的时候摇晃，以及受害者可能醉酒的说法，纯属他捏造。他发现受害者离去后，为了将自己的责任降到最低，才这么说的。”
    “嗯，不出我所料。”敏慎点头，说：“说一下你们组的工作重点。不比a组，你们工作有些复杂。首先，必须将警力从交通肇事案中抽调出来，投入张福菊遇害案。其次，必须再次排查张福菊的人际关系，可以从经济流水入手。他的钱不可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找出工资外的那部分资金来源！”
    “然后，尽快确定张福菊的另一个工作究竟是什么，这是破案的关键！另外，张福菊家中小区没有拍到人进入他家，但正门有被撬过的痕迹，说明当时监控系统被入侵了，派技术警去仔细勘察，看看能不能找出入侵ip。”
    “还有，受害者家中的水泥灰很可能来源于附近的建筑工地，其中一处有监控探头，得查查，另一处为私人承包的工地，没有探头，但有留人守夜，去问问他案发当天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动静。在这些地方，说不定能找到点蛛丝马迹。”
    “最后，”敏慎看向钟九斗，说：“九斗，再强调一遍，你负责的案子，与交通肇事案或许有重大关联，你自己也有这种直觉，所以，一定要配合好b组的工作，明白吗？”
    钟九斗点点头，敏慎又说：“那好。至于c组的工作，你自己安排即可。从第一起交通肇事案到现在，已经过了快一个星期了，必须尽早破案，刻不容缓！”
    说完，她对宁远问：“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有。”他捏着下巴说：“对张福菊的尸检，可能有所遗漏。敏慎，我要你亲自进行二次尸检，与第一次尸检结果相印证，挖掘出更多的线索出来！”
    “可以。”敏慎说：“既然让我二次尸检，你肯定有想法了吧？你想知道什么？”
    “作案工具。”宁远说：“我要知道杀死张福菊的工具的大致参数，以及碎尸工具的大致种类，然后以此为线索，进行进一步排查。”
    “碎尸工具好办，但杀人工具的参数不好说吧？”赵博安说：“我仔细看过伤口。不论是菜刀、水果刀、切肉刀、匕首甚至砍刀，只要磨得足够锋利，都可以造成这种伤口。”
    “但多少会有些细节上的不同。”敏慎瞥了一眼赵博安，说：“毫无特征，便说明凶手下刀的时候相当刻意，才会如此。如果他用的是菜刀水果刀等常见刀具，就没必要这么做了。因此，我推测，凶手作案工具一定很特殊。”
    说完，她看着宁远说：“但我也没把握，你别抱太大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