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慎眉头一皱，认真的看了钟九斗一眼，说道：“光知道死亡原因可不够，我必须将他的死亡时间给测出来，这是一条重要线索！”
    “另外。你说这是情杀，我却不这么认为。”
    “为什么？”九斗听了敏慎前半句话，还大点其头，但听到后来却疑惑了，问道：“如果凶手不是对受害者的外阴极度仇视，割掉他这玩意做什么呢？总不会是想要泡酒吧？”
    “呵。”敏慎哂笑一句，问道：“钟顾问，我且问你，如果是情杀的话，那之前的五名受害者又是怎么回事呢？难不成，凶手同时爱上了他们六人不成？”
    钟九斗一噎，无言以对。宁远有些奇怪，钟九斗提出自己的猜想十分正常，而且在云海市内，也曾经有警员在敏慎面前提出错误的猜想，也不见敏慎这个反应，为何她会单单针对钟九斗呢？
    不过，即使想不明白，他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便给钟九斗解围道：“九斗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凶杀害中还有一种特殊情况：效仿作案。”
    不知道为什么，听宁远这么一说，敏慎心中更加不爽。但她是个理智的女人，这会儿已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便淡淡的问道：“效仿作案？的确有可能。但也有个前提，便是警方信息泄露，案发现场、凶手的作案手法已经广为人知，才会如此。那么，之前的五名受害者的受害现场等信息可曾被暴露出去呢？”
    “当然没有。”宁远摇摇头说：“市民有知情权没错，所以有人受害的信息肯定要公开，但具体是如何死的，死亡现场这些东西容易引起社会恐慌，更可能让人效仿，因此一般而言不公开。”
    “那不就结了。”敏慎撇撇嘴，说道：“情杀可以排除。”
    钟九斗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问道：“那么，敏科长，您认为这起案件的性质是怎样的呢？”
    “我现在也没有头绪。”敏慎想了一会儿，叹口气说：“连续杀害六人，且都用如此残忍的手法，又基本能排除掉情杀的可能，理论上来说，只剩下报复社会、引起社会恐慌这一个解释了。但，如果这样的话，凶手往往会将受害者的死状、血腥无比的案发现场的照片大量上传到网上。但，他们也没有这么做……”
    “不管怎样，先确定受害者身份再说吧。”宁远叹口气，摇摇头说：“将尸体带回去。另外，之前五名受害者的受害现场照片、卷宗，我弄一份给你，你对比一下，看看是否具有并案调查的条件。”
    “嗯。”敏慎点头，转身离去。就在快到门口的时候，她忽的回头问：“你们最好尽快录下宾馆老板的口供。否则时间越久，我们能得到的信息便越少。另外，调取出这栋居民楼的摄像头，等我推断出受害者的死亡时间后，便好好排查一翻这段时间是否有人进出这个房间。”
    “我知道。”宁远笑笑，挥了挥手。敏慎嗯了一声，直接离去。同时，她心中也隐隐奇怪，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今天表现欲这么强？按理，她只是以法医的身份前来协助调查的，只需要将自己的发现告诉宁远和钟九斗即可，怎么到了后来，反而成了案件调查的主导者之一了？
    “难不成，是因为钟九斗？”敏慎眉头一皱，俏脸微红。她才不会承认自己对宁远有什么想法，心虚之下，不由加快离开的脚步。
    回到省厅，已经中午了。敏慎简单吃了个饭，宁远便通知她说尸体已经带回来了，就在解剖室内。
    她匆匆擦了擦嘴，便前往解剖室。
    “咦，九斗，你也在？”敏慎微微一愣，看着解剖室内的九斗和宁远，好奇的问道。
    钟九斗微微一笑，轻点臻首，说：“我对法医学也有一些兴趣，难得敏科长亲自尸检，我当然得观摩观摩，科长不介意吧？”
    “不介意。”吃过饭后，敏慎早就调整好了形态，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她淡淡的指了指右边衣柜，说：“公用的一次性防护服在那儿，自己换上，记住，把自己全身包裹起来，除了眼睛外，不要露出任何部位。尸体身上带有大量的微生物，容易被感染。”
    “多谢敏科长关心。”九斗甜甜一笑，小跑着来到衣柜边上取出两套防护服，与宁远一块换上。而敏慎则来到左边衣柜，取出自己的防护服换上。
    “科长不戴口罩？”换好防护隔离服，九斗好奇的问道。敏慎有点烦，但还是耐下性子回答：“气味也是一种重要线索，口罩容易隔离气味，因此不能戴。”
    说完，她便抓起镊子，走到尸体边上。九斗又开始叨叨起来：“直接尸检吗？不需要通知死者家属到场？”
    敏慎闭上眼睛，深吸口气，看着九斗问道：“钟顾问，你对尸检一点都不了解吗？”
    “不了解。我们技术顾问的工作，一般是对现有的线索进行分析和推理，而且，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虽然对尸检好奇，但也没有时间去过问和深入了解。”
    “哦……怪不得。”敏慎叹口气，果然，不是所有人都和宁远一样逆天到能涉猎百科，钟九斗在推理上造诣不俗，但对于其它方面便所知不多了。想到这里，她便耐着性子回答道：“一般而言，尸检需要通知家属，并有家属签字同意并旁观。如果家属同意签字但不愿意旁观，或者通知不到家属的，也可直接进行尸检，我们只需要在尸检报告中注明便可。”
    “但！在刑事案件中，对于死因不明，死亡时间不明，以及多人作案而无法无法明确断定直接致受害人死亡者的，法医有权强制尸检。”敏慎淡淡的解释道：“另外。我现在要做的仅仅是确定死亡时间，不一定要解剖。”
    “哦。”九斗点头。她倒挺会察言观色，听出敏慎有些不耐，便也没有再问。不过，她平时性格也有些大大咧咧的，也明白敏慎是个什么样的人，倒也没有在意。
    敏慎一边在光学放大镜下观察死者伤口，一边瞥了钟九斗一眼，见她这个反应，却也微微一笑，对她好感度上升了一点儿。
    “结合现在的温度来看，通过伤口皮下组织腐烂程度判定，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十二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