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慎点点头，戴上胶皮手套说道：“我看看。”
    技术警捧起一枚陶瓷碎片，交给敏慎，说道：“这片碎片本没有引起我的怀疑，但我却忽然闻到一股福尔马林的气味……”
    她将碎片结果，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果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甲醛味。她又仔细辨别了一会儿，发现这气味虽然和福尔马林很像，但浓度上有区别，比常规的福尔马林浓一些。
    “是生物标本防腐用福尔马林。”敏慎很快判断出了这是什么东西，并管宁远要了一点儿鲁米诺尔溶液往上边滴了上去。
    技术警立马打开黑色太阳伞遮在敏慎头顶，以尽量削减日光对荧光反应的影响。
    “果然有问题。”看着陶瓷碎片上淡淡的蓝绿色荧光，她问：“这个陶瓷碎片，是从哪儿发现的？”
    “就在那一片废墟当中，但没找到其余碎片。”技术警指了指不远处，说道。敏慎点点头，她也知道在这么大的一片废墟当中挖掘小小的陶瓷碎片难度有多大，也没有为难他们，只是说：“重点关注那儿，尽可能多的将陶瓷碎片发掘出来，送到市局去。”
    “是！”技术警点头。宁远看了敏慎一眼，说：“你怀疑这个碎片来源于装婴孩尸体的瓦罐？”
    “材质上并不相同，但不排除它内部装过其余尸体的可能。”敏慎回答说道：“另外，你看这里。”
    说完，她将陶瓷碎片翻了个面，指着上边的图案。宁远好奇的凑过来，这个图案残缺不全，只能看到半个类似于人掌的掌背，上边还有不少褐色毛发，铭刻的极其精细。
    “是猴掌！”他很快联想到组织提供给邓莉的套间墙壁上钉着的猴掌，不由拧上了眉头，自言自语的问道：“看上去，他们十分注重猴掌的雕刻，可谓纤毫毕现，说明猴掌对他们有着重要意义……可又是什么意义呢？难不成是宗教崇拜？也没听说过哪个地区的崇拜图腾是猴掌呀。”
    “不仅如此。”杜岩难得插一句话，说道：“在咱们国家，猴一般含有贬义，比如耍猴，猴戏等等，应该没有人会这么贬低自己吧？”
    “各地区文化不同，各人理解也不一样。”敏慎摇摇头，说道：“我倒觉得，这可能是一种祖先崇拜现象。”
    宁远张了张嘴，看了敏慎一眼，反应过来点头说道：“不错，人类最开始脱胎于野兽，称为这个星球的主宰，标志便在于用这双手制造出工具，并使用它们。”
    “恩。”敏慎赞同，说道：“目前能够断定的是，组织在做着某种残酷实验，而实验离不开动手，他们可能在标榜自己心灵手巧，也可能以这只猴掌告诫自己，更可能是一种祖先崇拜。”
    “排查范围又进一步缩小了。”宁远嘴角微微扬起，轻笑道：“看来，高峰村没白来。”
    “不是高峰村没白来，而是我们终于抢在组织前头一次。”敏慎瞥了他一眼，说：“因此，我们接下来的动作要更快！”
    宁远点点头，敏慎又问了问那些消防官兵遗体挖掘的情况，消防官兵有些为难，说剩下的四具尸体，很可能被压在废墟最底下，可能已经被压的支离破碎了。而他们也不敢太过暴力，防止将遗体彻底破坏。
    敏慎叹了口气，拍拍他们的肩膀勉励两句，便于宁远和杜岩离开，前往辖区派出所，打算押着杜睿回市局。
    接连发生大案重案，甚至是恐怖袭击，云海市虽然警力充足，此刻也不免见了底，就连辖区派出所的民警都被大量派了出去，仅仅留下几名文员和接线员守在这儿。
    见到敏慎进来，他们刚想起身打招呼，便被她挥手打断。她开门见山的说：“我需要一辆警车。另外，杜睿在哪儿？”
    “二号会议室。”立马有文员回答，他说道：“所长猜到了专员要用警车，特地留了一辆。”
    “好。”敏慎点头，直接往派出所内部走去。二号会议室在二楼，三人很快爬上楼梯，来到会议室门口。
    “咦？”宁远伸手抓住把手，却瞬间将手缩回，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的门把手。
    “缩手反射？”敏慎有些奇怪，而杜岩则是瞥了他一眼，将手伸了出去，并有点儿鄙视的说道：“咋了？大惊小怪的……卧槽！”
    他同样飞快的缩回手，并不可置信的将手掌摊开摆在眼前，兀自在不住颤抖。
    看到这种情况，敏慎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盯着把手说道：“这上边有电？”
    宁远和杜岩同时点头，敏慎脸色一变，说道：“不好，杜睿有危险！”
    杜岩一愣，飞快反应过来。他想起之前抓住杜睿时他的异常反应，明白有人在威胁他的生命安全，不由得赶忙飞起一脚，以蛮力硬生生将会议室的门踢开。
    三人几乎不分先后的冲了进去，尔后杜岩和宁远又不自觉的捏住鼻子，敏慎也不免皱了皱眉头。
    他们同时闻到了一股恶臭，为高度腐败的尸体与发酵的排泄物混合的味道。这味道很有冲击性，就连敏慎都有些不堪忍受，只能赶紧带上口罩。
    而杜睿，则是软软的爬在会议桌上，身子腐烂程度很高，甚至发生了尸溶现象，会议桌上有一层薄薄的尸油，他身上有白白胖胖的蛆在蠕动。
    “妈的，这是怎么回事？”杜岩骂骂咧咧，再也忍受不住，同样从背包中翻出两个黑色面罩和空气呼吸器，并扔了一套给宁远。宁远只接过面罩，拒绝了空呼机。
    敏慎再次戴上一双胶皮手套走到杜睿的尸体边上，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说：“结合当前室温判定，他已经死了一星期以上……”
    “怎么可能？”杜岩眼睛一瞪，不可置信的摇头说：“今天中午他还活蹦乱跳的，怎么可能死了一星期以上？”
    “……”敏慎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又指着脖颈说：“致命伤在这儿。他第二、三、四颈椎脱臼，系外力强行拧断脖子致死。”